为了凑齐给萧宸做衣服的料子,姝玉再一次跑去绣坊,找翠荷偷偷买些布料。
路上,她注意到,有认识她的宫女看见她后,却刻意与她拉开了距离,脸上还带着几分嫌弃和窃笑。
姝玉心中涌起一丝疑惑,却也懒得去探究,毕竟在这宫中,好奇心往往能害死猫。
绣坊内,翠荷一见到姝玉便脸色大变,她紧张地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后才将姝玉拉到了一处僻静之地。
“姝玉,你和二皇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宫中到处都是你们的传言!”翠荷焦急地问道,显然对这件事十分担忧。
“嗯?”
姝玉有些疑惑,“最近不是在传太子的事情吗?”
翠荷着急地直跺脚,“那都是几天前的事情了!现在宫中传言四起,说你是为了上位靠美色勾引二皇子,当初才会巴巴地跑去冷宫。”
姝玉闻言,皱紧了眉头,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背后必有他人操纵,想要坏了她的名节,彻底断送了她去往其他各宫的可能!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翠荷担忧地看着姝玉,轻声劝道,“姝玉,你得想办法澄清这些传言,否则你的名声就都毁了,各宫的贵人最在乎的可就是声誉。”
姝玉点了点头,在宫中想要毁掉一个人很简单,谣言往往比真相传播得更快更广。
告别担忧的翠荷,离开绣坊时,姝玉的心情已经沉重了许多。
寒风似乎比刚才更猛烈了一些,吹得树枝沙沙作响,也吹得姝玉的心绪更加繁乱。
与此同时,静幽殿内,萧宸斜躺在床榻上,手中拿着一卷书,却无心阅读,他也在听洪竹禀报关于他与姝玉的传言。
萧宸面色平静,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太子一心想要得到姝玉,兼之他本人无能,这般手段不似出自太子的手笔,倒像是,出自宫中女子之手。
只是,会是谁呢?
回到静幽殿后,姝玉没有提及此事,只是沉默着给萧宸做衣服。
然而,她的脑海中却始终在思索着幕后推手到底是谁。
原文中,有可能通过这种方式故意败坏女主声誉的,是想要争夺太子妃之位的几个世家女子。
但她目前并未进入太子宫中,幕后推手应该是小说剧情之外的人员。
当然,也有可能是自己身边的人。
姝玉悄悄撇了一眼萧宸,他依然躺在床上看书,似乎对这一切毫不在意。
但,如果萧宸为了将她绑在静幽殿,绝了她被各宫收买的后路,也并非不可能。
眼下,她能掌握的信息量实在太少,只能静观其变。
“啊!”
姝玉正专注地想着心事,一不小心走神扎到了手指,疼得她惊呼出声。
她刚要查看手指的情况,受伤的手却被人轻轻地抬了起来。
姝玉抬眼一看,竟是萧宸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边,紧接着,萧宸竟张嘴含住了她扎破的手指!
姝玉的思绪一下子炸开,不明白萧宸为何会这么做。
萧宸却只是淡淡地看着她道,“幼时,母后也曾做针线时扎过手指,母后说,这样便好得快些。”
而后,他便冷着脸回到床榻上,不再说话。
姝玉想起萧宸的身世凄凉,一时也沉默下来。
若是,萧宸生在寻常百姓家,想必如今只是个性子执拗的少年吧。
姝玉抬眼,再看向萧宸,他那眉头间深深的川字纹更显沉重,不由让她升起一丝心痛的感觉。
幼年时的萧宸,自神台跌落,便早早地被生父打入冷宫。
那段日子对他而言,无疑是黑暗的,他身上的戾气,便是从那时起开始滋生。
不过,似乎是遗传自母亲的姣好面容,他冷峻的面容上却还是有些柔和的,平日里若是忽视他那双阴鸷的眼神,也是个温和的小帅哥模样。
一双细长的丹凤眼,搭配阴鸷的眼神,在萧宸身上尽显煞气。
萧宸的生母当年也是个绝色的人物。
姝玉曾从小说中得知,萧宸的生母便是当朝的秦皇后,兵马世家秦家的长女,能文能武,曾经风光无限。
彼时,先皇为了压制秦家的兵权,将秦皇后指婚给了当时最不受器重的三皇子,即如今的皇帝。
这场婚姻,本是一场政治联姻,先皇却没想到,秦皇后也是个有手段的人物。
她嫁给三皇子后,不仅将他的府邸打理得井井有条,更是充当了三皇子与秦家的沟通桥梁。
在她的努力下,三皇子硬是在太子与二皇子的夹击下争出了一片天地,最终登上了皇位。
然而,狡兔死,走狗烹。当
朝的皇帝自少年起便不得先皇喜欢,也是个重度疑心病患者。
他上位后,忌惮秦家势大威胁皇权,便开始百般打压秦家。
在萧宸刚刚出世后,这股打压更是达到了顶峰。
萧宸是皇后长子,按理应被立为太子,朝中众多大臣也都一致上书。
这本是个正常的流程,但那皇帝却觉得朝臣都在暗示他身体已入暮年,想要拥立新君把持朝政。
于是,他随便找了个借口,推说萧宸年幼,只是将他立为亲王。
此后,又有朝臣屡次上书,请求立萧宸为太子,皇帝却越发不喜萧宸,看向萧宸的眼神,也总是带着几分猜忌和厌恶。
在萧宸生日那天,文武百官皆向秦家祝贺,这本是人之常情,但在皇帝眼中,却成了秦家结党营私的证据。
他借此机会,将世代忠良的兵马世家赶到荒野塞外去领兵,只留下妇孺老幼在京城作为人质。
秦皇后受不了这打击,没过多久便郁郁寡欢,撒手人寰,而萧宸也被革去了亲王的称号,从此在宫中更是举步维艰。
秦皇后死后,太子生母丽贵妃迅速上位,一家独大。
她不仅在宫中嚣张跋扈,更是在秦皇后的忌日上,故意派人阻拦萧宸到场。
待萧宸迟到后,她又污蔑萧宸不尊孝道,年幼的萧宸没有如今这般心思,皇帝根本听不进他的辩解,对他的厌恶达到了极点。
一怒之下,皇帝便将年幼的他圈禁在静幽殿中,任由他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