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九,龙凤胎的满月礼办得格外盛大,只是比照皇后嫡子的规格略减一些。陵容还在坐月子,玄凌便独自公布了龙凤胎的名字与陵容的封号,陵容封号为“璟妍”,寓意辉煌灿烂、天生丽质。
三皇子名为“予浠”,寓意稀世之才,顺风顺水,三公主封号“长宁”,名“明舒”,取自《释迦摩尼经》中的十圣名号,是太后说公主诞生于观音诞辰,与佛有缘,亲自取得名字,不过陵容喜欢叫她“九儿”,因为她、玄凌与孩子的生辰都是“九”。一般公主都是周岁后在起名,此举羡煞了众人。
龙凤呈祥的庆典着实引人注目,鲜少有人注意到甄珩在玄凌的坚持下被授予兵部正五品督给事中,兼奉国将军一职。督给事中的职位虽然不高,但参与官员调动,权力很大,还可以直接参加御前议事。
玄凌此举让汝南王与慕容家极为不满,即使甄珩在兵部一板一眼,任劳任怨,还是举步维艰。
为了让汝南王和慕容家对自己的兄长放下戒心,甄嬛也是绞尽脑汁,适逢薛茜桃有了身孕,进宫向甄嬛请安。薛氏在交谈中告诉甄嬛,甄珩每日郁郁寡欢,她有心助其一臂之力,却不知从何下手。
甄嬛福至心灵,生出一计,于是附在薛茜桃耳边,娓娓道来并请她配合。薛茜桃起先面色不豫,但听到后面连连点头,立即同意了甄嬛的建议。
送走薛茜桃后,甄嬛便来到仪元殿告知玄凌,却赶上玄凌正大发雷霆。甄嬛询问缘由才知,原来是汝阳王上奏要求追封死去的生母玉厄夫人为玉贵太妃,并迁葬入先帝的妃陵。
玉厄夫人的兄长博陵侯曾于先帝在位时试图谋反,玉厄夫人与汝阳王都受其牵连,为先帝不喜。据说玉厄夫人死前对先帝和舒贵妃口出恶言,先帝震怒,下旨不许玉厄夫人随葬妃陵,其身后之事亦是简朴。
如今汝阳王上奏追封玉厄夫人,如果玄凌同意了,就是违抗先帝旨意。可玄凌又怕拒绝汝阳王,会让他有所警觉,现在进退两难。
甄嬛观玄凌一言不发,额上青筋分明,怒极反笑,思索再三后开口建议,玄凌可以按汝阳王的意思追封玉厄夫人,但舒贵太妃健在,只追封她为太妃。为了不使玄凌其他兄弟多心,应同时追封他们的生母,如此追封玉厄夫人也就不打眼了。
玄凌听后喜笑颜开:“如此甚好,想必前朝也无人有异议。”然后拉着甄嬛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甄嬛被这一亲密而又僭越的举动欣喜不已,又将她与薛氏的盘算一一道来,玄凌听后愈加兴奋,“只有嬛嬛能想出这个法子,嬛嬛真不愧是‘女中诸葛’。”
甄嬛犹嫌不够,斟酌再三后还是开口道:“臣妾还有一事相求,请皇上恢复慕容妃的封号。”
玄凌听到后也是一怔,踌躇道:“朕若复她封号,怎么对得起你?”
甄嬛也是面色僵硬,她恨慕容世兰入骨,但是她深知玄凌为了安抚汝阳王和慕容家,不可能继续对慕容妃冷淡下去,与其让玄凌复她夫人之位,她宁愿由自己开口只恢复她华妃的封号。
玄凌见甄嬛坚持,只好同意了她的建议,之后几天,甄嬛在宫中一枝独秀。
四月初八,玄凌下旨追封玉厄夫人为贤太妃,拟定于六月迁入妃陵。同时晋封岐山王生母钦仁太妃为淑太妃、平阳王养母庄和太妃为德太妃,与玉厄夫人并列,遥尊已经出家的舒贵太妃为“冲净元师”。
三日后亦是黄道吉日,陵容、甄嬛与曹琴默举办册封礼。陵容月份大了之后孕相极好,生的也顺利,陆院判与卫临都认为只多坐十天月子即可(正常双胞胎最多是四十二天月子),不过最近风波不断,陵容躲懒多坐了些时日。
昭阳殿中,皇后照例穿着大袖紫金百凤礼服对几人进行训诫,陵容穿着玫瑰红蹙金长尾鸾袍,显得甄嬛与曹琴默的贵嫔服制不太起眼。
陵容得知甄嬛与自己一起册封后,无意谈到如今宫中皇子公主的生母中只有曹琴默不是一宫主位,只怕温宜公主会受委屈。玄凌听了大手一挥,也晋她为贵嫔。
除此之外,今日还有慕容妃恢复“华妃”封号,慎嫔被晋封为正四品容华。这是因为之前玄凌属意刘令娴迁宫至玉照宫,好给皇子公主腾地方,刘令娴在陵容生产时出力颇多,陵容过意不去也为她求了恩典。
今日喜事颇多,太后也因着玉厄夫人的事,又多上了“仁哲”二字的皇太后徽号,皇后便携正三品以上的妃嫔一起去颐宁宫向太后请安。
太后轻轻捻着佛珠,淡淡地让众人起身,沈眉庄则一直在她身旁侍奉。
太后询问了一番几个皇子公主的近况后,便开始了训话,“璟妍夫人育子有功,又一向谦逊,哀家是最放心不过的。不过你如今已是妃位之首,以后行事还是要更加稳重一些,为下面的人做好表率。”
陵容连忙称是,而悫妃与华妃则面色不佳。太后又道:“华妃、悫妃你二人都是宫里的老人了,之前虽然犯了些糊涂,但哀家知道你们本性不坏,日后要更加谨言慎行,恪守宫规,方不负皇上对你们的信任与爱重。”悫妃和华妃也赶紧称是。
太后又淡淡地夸了几句敬妃,然后语气骤然变冷,冲着甄嬛说道:“哀家前些日子才派人去教了莞贵嫔规矩,怎么莞贵嫔依旧知错犯错?”
甄嬛赶紧跪下告罪,“臣妾最近一直安分守己,不知太后何意?”
太后冷哼一声,“安分守己,哀家看不尽然吧!听说你多次出入御书房,还干预朝政。此事是真是假?”然后不待甄嬛回话,沉吟道:“传哀家懿旨,贵嫔甄氏妄议朝政,今日在颐宁宫小佛堂跪半个时辰,并诵读宫规。”
无人敢触太后的霉头,就连沈眉庄也因为恼怒甄嬛为华妃求情,犹豫再三后未开口求情,甄嬛只能独自去了小佛堂罚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