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佳节,明月高悬,紫奥城内张灯结彩,一片繁华热闹景象。时隔许久,陵容与慕容妃终于出现在众人面前,陵容着一身水红色葡萄纹戏蝶曳地裙,同心髻后面用玄凌的新年礼物———缠枝牡丹纹玉梳固定,用绒花装饰,只斜插一支步摇,耳环、项链一应俱全,虽然简单但格外温婉雅致。而慕容妃居于妃位最末,自觉无脸见人,打扮得泯然众人,甄嬛依旧是素净打扮,光看外在,二人倒是有些异曲同工之妙,可惜二人已不死不休,慕容妃一出现,甄嬛的眼神便如同淬毒一般。
欣贵嫔与陵容比邻,阴阳怪气道:“妹妹最近抱病在身,可是给了那许子小人可趁之机!不过今日看妹妹风采依旧,想必她人见了定会自惭形秽。”史贵人菱歌之后,也得了几日恩宠,欣贵嫔自是看不惯。
陵容时常想如果真有地域阴司报应的话,欣贵嫔死后必定要日日受那拔舌之苦,只淡淡回道:“皇上喜欢谁自有他的道理,姐姐难道还想做皇上的主吗?”
欣贵嫔脸色一变:“妹妹言重了!本宫如何能做皇上的主,不过是怜惜妹妹身子柔弱,久不承宠,被她人占了位置。”
陵容笑道:“妹妹愚钝,景春殿内舒适宜人,皇上都经常夸赞,怎么会被人占了?”谁人不知,陵容即使抱病,玄凌也经常前去探望,倒是欣贵嫔虽有一女,依旧恩宠平平。
欣贵嫔:“是姐姐思虑过多了,实在是久未见妹妹,关心则乱,如今一看妹妹脸又白了,还小了一圈更显精致呢!”
玄凌突然开口道:“欣贵嫔,你说什么呢,如此热闹?”
欣贵嫔尴尬笑道:“臣妾久不见璟贵嫔,有好些话要说!刚才说道璟贵嫔气色好,脸蛋也更小巧了。”
玄凌开怀大笑:“容儿气色确实不错!不过最近害喜害得厉害,胃口不好,难免又瘦了一些!”
此话一出,举座皆惊。陵容起身告罪:“皇后娘娘恕罪,臣妾一向身子单薄,喜脉也不甚明显,实非有心欺瞒。”
皇后还未来得及回话,玄凌就迫不及待地说道:“容儿快快起来,你何错之有?”又看向皇后,“皇后,璟贵嫔身子弱,脉相也不明显,她之前身子不适只好在宫内好生休养,如今满三个月了,太医才确定她有喜了。之前太医尚不能确定她是否是喜脉,朕便不许她对外宣布,你不会怪朕吧?”
皇后脸上挂着惊喜的笑容:“此乃喜事啊!臣妾高兴还来不及,岂敢怪罪!只是不知璟贵嫔身子可还好?”
玄凌:“容儿体弱,胎气还是有些不稳,朕准备让她继续休养,待坐满五个月后胎气稳固再去给你请安,皇后意下如何?”
皇后掐紧手心:“皇上考虑周到,只是辛苦璟贵嫔了,她身子单薄,较之常人怀孕难免会更加辛苦。”
玄凌对皇后的贤惠一向满意,“容儿确实不易,朕与太后都派了人照料她,怀孕期间先让她享受妃位待遇吧!”
听到陵容享受妃位待遇,皇后就已经不能再保持微笑,后面这句话简直要让她失去理智,玄凌和太后这是什么意思!但当着王室宗亲的面,她不能失态!作为一个贤惠的皇后她必须表示赞同。
陵容谢恩后回到座位,对着脸色铁青的欣贵嫔甜甜一笑。慕容妃伤怀自己失去孩子后便一直无法再孕;眉庄想到了自己被设计假孕时急忙昭告天下的举动,难堪之情涌上心头;甄嬛算着日子感慨万分,原来自己为流掉的孩儿伤心之时,他的父亲正在期待保护其他的孩子,到头来只有她关心自己那可怜的孩子。
无论众人心里如何想,在这月圆之夜都只能强装欢喜,举杯庆贺陵容怀孕,祝福话语层出不穷。虽然多是假意,真情寥寥无几,但陵容悉数收下。
宴会最后,玄凌与皇后携众人前往月坛祭月,拜完月神,帝后一起回到凤仪宫。玄凌在凤仪宫基本上以休养生息为主,皇后对夫妻恩爱已经不再强求。但今夜看玄凌一直倚窗望月,不断摩挲着腰间的香囊,还是忍不住开口道:“皇上腰间的香囊很是别致,上面绣的是浪潮?”
“容儿说在之前在杭州,每逢中秋佳节来临之际,亲朋好友们便会结伴而行,一同前往钱塘江观潮,高达数米的潮水,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刷岸边,其声如雷,其势如墙。她对其印象深刻,希望与朕同享此等震撼景象,便在香囊上绣了这白浪翻滚之景。”
“璟贵嫔有心了,只是璟贵嫔身子一向羸弱,如今又在孕中,如此操劳会不会影响腹中龙胎?”
“朕也是如此说的,可容儿说她休养之际无事可做,非要为朕做点东西。朕怜她身子不适,才只让她做了这小巧的香囊,里面还装了容儿为朕调制的安神香。”玄凌话中尽是得意。
皇后心中思虑万千,她想问玄凌是否准备等孩子生下便晋陵容为妃,想问他为什么对安陵容如此特殊,可又不愿听到他的回答。
斟酌再三后还是选择祭出纯元这面大旗:“臣妾不通诗词,可看这清夜无尘、月色如银,还是想起了那句‘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不知不觉,姐姐已去了这么久了。”
听到宜修怀念纯元,玄凌也开始感伤,二人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谈起过去的往事,只是在皇后怀念纯元时,玄凌蓦地想起之前自己怀念纯元时,陵容唱过一首《江城子》,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皇后觉得差不多了,便服侍玄凌睡下了。望着玄凌的背影,皇后万般愁绪涌上心头,她怨恨纯元抢走了自己的宠爱与荣耀,但更怕玄凌不再爱纯元。只有玄凌爱纯元,她才可以享尽纯元妹妹的福利,稳坐皇后宝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