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林苑的花朵争先吐蕊争艳之时,时疫的阴霾总算从紫奥城彻底散去,但这一世没有陵容在皇后面前提醒她猫对气味敏感,也没有人调香调教松子,皇后自然不会想到利用松子去堕掉杜良娣的龙胎,赏花宴也就一直杳无音讯。
杜良娣的龙胎还在她肚子里好好待着,紫奥城中的头等大事便成了太后的病症突然加重,玄凌焦急不已,皇后命正三品以上的嫔妃轮流为太后侍疾。陵容最近经常陪太后一起礼佛,伺候太后时比起旁人自然更加用心,从不假手于人,即使不是自己侍疾的时间,也经常守在太后身边。
玄凌这日来探望太后,恰好轮到华贵嫔侍疾,久未召幸华贵嫔,玄凌看到印象中永远意气风发、雍容华贵的慕容世兰此时穿着素净、小心翼翼的样子,于心不忍问道:“世兰最近一直在宫内休养,身子可好些了?”
华贵嫔几乎要哭出来:“臣妾身子尚好,只是久未见到皇上,实在思念皇上,不知皇上可好?”
“最近政务过于繁忙,待朕清闲了就去宓秀宫看你。”
“那臣妾就等着皇上,臣妾来之前特意为太后熬了紫参野鸡汤,皇上最近辛苦,也用一碗吧!”
陵容适时张口:“太后还未醒来,不如臣妾守在这里,华贵嫔去外殿伺候皇上用汤吧!”
玄凌拉起陵容的手:“容儿,你也要注意身子,太后这里有人照顾,你也不要过于劳累,不然太后醒来后也会心疼的。”
“容儿晓得的,皇上也要注意身体。”
华贵嫔看着两人亲昵的样子,心里泛酸,但她久未见玄凌,自然不敢发作,只能静静地等待二人浓情蜜意结束。
待玄凌与华贵嫔出了内殿,陵容便坐在太后榻前,拿起团扇轻轻地摇起来,将自己身上的香气慢慢送向太后。
那日之后,玄凌开始重新踏入宓秀宫,华贵嫔一扫之前颓废,也开始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而太后醒来后,良心发现般免了众人侍疾,还给了陵容许多赏赐,也不再请陵容陪她一起礼佛。
陵容静静地端详太后赏下来的几只簪子,做工精良但不突出,与赏给沈眉庄和慕容世兰的完全不能比,将簪子随意放在一旁。对沉水道:“太后最近缠绵病榻,不能礼佛,槿枝姑姑想必清闲了不少,你可以多去陪陪她。”
话刚说完,就听到小桂子通报玄凌到了。天色尚早,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陵容手中拿着针线也不停歇。为了防止手指的茧影响娇弱名贵的布料,一流的绣娘都会将手保养的细腻柔软,陵容自幼与母亲学习刺绣便是如此。
玄凌看着她的纤纤玉指灵活地穿梭于布料之间美不胜收,伸手拉住:“朕在此处,容儿便准备一直绣花吗?”
这一拉陵容的针直接偏了,陵容便将东西扔在一旁,坐到玄凌腿上,“皇上好没道理!这匹锦缎颜色好,臣妾已在上面绣了许久,皇上来了不让臣妾绣便也罢了,何苦毁了它?”
玄凌终于软玉温香在怀,也不怪陵容言行无状,只温声哄道:“一匹锦缎罢了,毁了便直接扔了,朕再赏给你。只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容儿难道准备一直绣下去吗?”
陵容羞赫:“皇上,天色还早呢!”
玄凌看着粉面含春的陵容,再不忍耐直接吻了上去。前些日子,陵容经常陪太后礼佛,二人耳鬓厮磨的时间着实少了不少,如今竟有几分小别胜新婚之意。
两人很快沉浸在情欲之中,可怜那锦缎好端端地就被废了。陵容得宠后,宫中各色华贵布料数不胜数,一针走偏即丢弃,前世便是如此。
一连几天,玄凌都歇在景春殿,仿佛要将之前失去的时光都弥补回来。这夜,陵容躺在玄凌臂膀之上,缓缓开口:“皇上,臣妾几日没去拜见太后了,明日准备去趟颐宁宫。”
玄凌如何不知,陵容这是隐晦地提醒自己该去别处了,之前他不过偏疼陵容几分,太后便日日请陵容去礼佛。起初他还为太后终于看到了陵容的好处欣喜万分,后来也逐渐琢磨出来太后不过是为了让自己雨露均沾。他贵为天子享有天下,宠幸自己喜欢的妃嫔都要受制于人着实不爽,可大周以孝治国,他身为人子也不能忤逆太后。只能闷声回答:“容儿纯孝,太后见到你去会高兴的。”
陵容听了之后点点头,更加用力地抱紧玄凌。她从来不是贤妃,前世甄嬛离宫后,就因为霸占皇上惹得六宫怨声载道,太后不喜。重来一世,自然要吸取一些教训,既然不能忤逆太后,便多准备些香料就是了。
玄凌以为陵容不舍自己,也用力回抱,二人紧紧相贴,很快就擦枪走火,床幔之下只有二人身影相叠,依依不舍。
第二天,玄凌果然不再来长杨宫,而是去了敬妃处,敬妃如今协理六宫,自然也需要安抚。只是没想到,玄凌刚到,华贵嫔身边的人就来报温宜公主身子不适。
敬妃一向为人和善,尤其喜爱孩子,又知玄凌对自己只有敬意没有爱怜,即使知道玄凌去了便不会回来,也赶紧劝玄凌前去探望温宜公主。
第二天,陵容看着来访的敬妃神色黯然,张口劝慰:“温宜公主是皇上最小的孩子,皇上自然在意,姐姐不必多心。”
敬妃苦笑:“本宫进宫多年,早已不再看重皇上恩宠,只是心疼温宜公主,听说公主高烧不止,彻夜啼哭,嗓子都哑了。”
陵容讽刺道:“就是因为病的严重,华贵嫔才会接公主去宓秀宫照料。”
敬妃厉声道:“本宫入宫时就与华贵嫔同住,怎么不知她还是照料孩子的好手?”
陵容从未看过敬妃如此严肃的模样,只附和:“如果本宫有孩子,必定守在孩子身边寸步不离,绝不会将照料孩子的事假手于人。”
敬妃黯然道:“谁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