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鸣拉着苏琴去往了村长家中。
而村长却站在原地,目送着两人,待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他才露出一副古怪之色。
“妖怪……原来如此,看来这姑娘并不简单啊,能看出村民的真身……那是否也能看出我的真身呢?还得多观察一番再说。”
“如果连我的真身也能看破……那这双眼就很有可能是传说中的破妄之瞳,就算次一点,那也是传说中的存在……李二狗,你真的不简单啊……我似乎开始明白你口中的计划是什么了,嘿嘿。”
话落,村长抬起右手,那脏乱的长袖随之滑落,一根枯萎,带着无数黑斑的手臂被展露出来。
村长只是看了一眼,随后放下手臂,将其藏入袖中,他转身叹息一声,朝着后山走去。
“时间不多了……还想着恶心一下李二狗的,不过嘛……计划有变。”
……
李翠芬回到家中,从床下取出一个尘封已久的小木盒。
她将木盒放在床头,随后打开。
一个精致的陶瓷瓶被放在木盒中央。
李翠芬叹了口气,眼神中带着一丝决绝。
“事已至此,只能试试了……”
她拿起陶瓷瓶,塞入左胸口下的内包,随后站起身,快步离开了这里。
……
村头的李二狗望着阴沉的天空,那双空洞的眼睛在此时竟然带着一丝柔情,他轻喃着:“李翠芬……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
他低下头,走到歪脖子树下,然后伸出右手按在了树干之上。
下一秒。
李二狗的右手竟诡异的和歪脖子树连接在了一起。
一抹红光在树干里面闪烁着。
它在吸食着李二狗的血肉。
顷刻间,李二狗的身形变得恍惚,只见他的右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待那右手已经只剩下骨架之时。
李二狗猛地用力,扯断了自己和右手的联系。
歪脖子树迅速将遗留下的骨架吞噬,那树干之中的那抹红光变得更加亮眼。
“养了你二十年……是时候该你表现了。”
李二狗虚弱的回到石墩上坐下,他闭上双眼,调息着气息。
……
村长家中。
苏琴惊喜的看着他俩遗留下的背包,她快速上前打开,拿出了里面摆放着的相机和麦克风,仔细端详一翻,见没有任何损坏,她长舒了口气。
“太好了,这些设备都还能用……或许在出去之前,我真的可以……不对,现在还不是时候。”
苏琴狐疑的看了一眼身后的秦鸣,只见秦鸣站在那里,脸上挂着一丝微笑。
“怎么了吗?”
秦鸣歪头看了苏琴一眼。
苏琴急忙摇头。
“没,没事……秦鸣,我的手机好像掉了,你的手机还在吗?我想打个电话。”
秦鸣摇了摇头:“我摔下山坡的时候手机也掉了。”
“啊……那这怎么办啊,我们都消失这么久了,回去还不被社长骂死。”
“我们不才出来两天吗,这不至于吧……”
“唉,你不懂,我带着你出来,没有找社长报备……等会去了,我不死也要掉层皮,你是不知道,社长是有多凶。”
苏琴比划着那口中社长发怒的样子。
秦鸣轻笑一声,急忙捏拳捂住嘴巴,“咳咳……社长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安啦,我们这些摄影设备不都还在吗,等会我们出去拍点照片,录个相,到时候交给社长不就行了。”
“行吧……那就按你说的做。”
苏琴点了点头,随后转头继续整理背包,在她低下头的时候低下头,她的神色变得有些慌乱。
“秦鸣好像变了……他不一直都是那副胆小的性格吗?为什么会这样……”
……
后山。
一棵巨大的榕树下。
村长双手合十,对着榕树虔诚的拜了拜。
“拜见山神大人。”
“来了……”
一道苍老有力的声音从榕树中传出,紧接着,榕树下方,对着村长的树干上,一张苍老的面孔浮现出来。
仔细看去,那副面容竟和村长有几分相似。
村长抬起头,直视着那副面容,脸上露出一副诡异的笑容。
突然,一根鲜红,散发着黑气的巨大树根从地底翻出,尖锐的那一头瞬间刺穿了村长的胸膛。
树根闪烁着红光,疯狂吸食着村长的血肉。
榕树上的面容饶有兴致的看着村长。
“为了一副本不属于自己的躯体,居然敢献祭自己的真身……还真是好谋划啊,让我看看你是否真的能够走出这片大山吧……”
片刻之后。
村长的身躯只剩下一副皮囊,那鲜红的树根也随之钻入泥土。
榕树扬起脸上的眉须,视线看向山脚下的村落。
“黄小二,看了这么久,该出来了。”
苍老的声音落下,一道黄色的身影从榕树后闪出,那是一只黄鼠狼,它直立身子,对着榕树拱手拜了拜。
“山神大人……”
“小二……你跟了我多久了。”
“大人,已经有二十个年头了。”
“是吗……时间过得还真快啊。”
榕树闭上眼睛,像是在思考,良久,榕树才睁开双眼,它看着黄小二,沉声道。
“我本不该参与你们之间的争斗……但你的祖父有恩于我,今日之后……你黄仙一族,便与我再无瓜葛。”
黄小二低下了头,眼中满是不舍,沉思许久,黄小二坚定的抬起头,看向榕树。
“山神大人……待小二将祖父之仇报了,还望能继续追随山神大人。”
“行了……是否在追随于我,之后再说。”榕树挑动着眉须,将地上的皮囊卷起,随后放在了黄小二身前。
“披上这层人皮……你将彻底失去现在的身份,转而成为癫人……你可要想清楚了。”
“山神大人,我意已决,即使成为癫人又如何……那也好过我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黄小二抬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一把撕下了外面那张黄鼠狼的面孔,那隐藏在下面的,是一张诡异的人脸。
人脸的面容不受控制的往下坍塌,就像是一滩烂掉的肉泥。
“如果不是当初那人……我的祖父怎么可能会死,我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榕树沉默不语,他似乎也回想起了那个人的模样。
一身红色长袍,散乱的头发搭在肩头,一人一剑,将这万妖山上的妖屠之过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