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被编织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我始终无法与你相拥。
星辰零星的洒落在头顶的夜空上,像黑色布上一些明晰的灰尘。
窗外不断的有风景流逝,心里泛滥了多少相思。
我们与无数人擦肩,却始终难得一面。
因为何家许家的实力也强,所以洛锦书自然也是认识何俊熙的。
“好。”何俊熙拿着酸奶,不过没有喝。
他本来想拒绝说住几天的事儿的,可是他鬼使神差的选择了默认。
不过也没关系,他也住不了多久,北城分公司这边还有好多事儿等着他做呢…
虽然此时此刻,他沮丧的有点像放下全世界一样。
失恋何其痛苦,尤其是深爱多年的失恋。
尤其是深爱多年只爱过一个人的失恋…
尤其是被蒙蔽多年的失恋…
不过他也想的开,他是失恋没错,可是夏恪一根本对他就毫无男女之情…
反而,他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也是这些年来,唯一和她走的很近的异性朋友。
他当初那么的想表白,但是同时也怕失去…
因为深爱,因为惧怕失去,所以宁可保持着目前的状态。
“那我先睡了啊姐,我困啊。”洛云中立马说道,然后躺平。
三秒钟之后…
呼噜声从他的嘴里出来…
何俊熙听着这个呼噜声,只觉得和自己爷爷有一拼,本来特别的想笑,但是最后还是忍住没笑…
这可是洛云中,他不敢笑,笑出来可就太失礼了…
这短暂的时间里,他是又悲又喜的…
心情极其的复杂…
楼钰文抱着手机放松,她已经把这几个人的心理全部都看的一清二楚的了,但是她什么都没说,心理医生的看穿与自我攻略…
前面的车上,洛琛熠沉默着安排,安排完了以后继续进入工作状态,以分散精神。
夏恪一一直都没有醒,仿佛睡的很香。
苏暮寒和夏云霏坐在一边,程屿和程临安坐在一边。
“阿姨,吃点儿。”程屿把买到的吃的递了出去。
因为夏云霏长得很年轻,加上程屿性格很乐呵,比较皮,所以他平日里基本上都是叫她姐姐的,但是今时不同往日…
苏暮寒直接接了过来”小姨,这个看起来很香。”
是蚵仔煎,因为程屿用了特殊包装打包,所以口感还很好。
这个是夏恪一特别喜欢吃的。
程屿对于夏恪一在美食上的爱好,几乎是了如指掌。
洛琛熠是暗地里观察,程屿则是明着来。
他的性格,不仅继承了父母的聪慧,还继承了父亲的隐忍,与母亲的爽朗大气。
苏暮寒连忙吃了一口。
因为怕夏云霏不吃,所以他只能先吃为敬…
因为夏云霏很喜欢苏暮寒,所以向来对他也很好。
夏云霏勉强笑了一下,也接过来吃了一口“是挺好吃的。”
“那就多吃点,这边还有其他的呢。”程屿又递出去一堆“一一,赶紧醒醒,否则只能我们吃你看着了哈。”
程屿着实是把苏暮寒都给逗笑了,程临安也是噗嗤一笑“我就是那个赠品爹。”
“不不不,不是,爹,你是正品,我妈说要给我生个赠品弟弟妹妹啥的,让我帮忙养…”程屿极其淡定的用很搞笑的语言给说了出来…
“咳咳。”程临安刚喝进去的水都差点喷了出来“挺好,挺好。”
因为当初他与柳芸是和平分手,所以多年以来,他们两个还是像家人一样,程屿也是个聪明大气不纠结的,选择了父母两边两头跑,也没有一点儿离婚家庭孩子的敏感。
他想的可开了,当初父母离婚的时候,他可是一边喝着牛奶一边说:反正就是你们两个拿离婚证,不生活在一起了而已嘛,反正你俩以前也不怎么生活在一起,这样多好,各自重新找,各自幸福,多好。
…
此时此刻,因为有程屿在,所以原本有些沉闷紧张的气氛瞬间就算是好了很多了。
有人沉浸于现实,有人深困于梦境。
你们都是傻逼,神经病。
乔梨初很是生气的说。
女人的手抬起来在空中,原本准备打的巴掌却没有落下来,而是被一把刀径直划过,直接给划出了血。
汩汩流血,染红了手臂也染色了衣服。
你这个死小孩,你居然敢伤人,看我今天弄不死你。
她生气的说,露出洁白的牙齿。
那挂在脸上嫣红的嘴唇,不像嘴唇,更像是索命的鬼魂。
傻逼,你快过来帮我啊,这小丫头真狠,居然还拿刀,你快把她的刀抢了,我们报警,报警抓她,把她送进少管所,让她去坐牢。
红衣女人看向身边的男人,男人脸上挂着一些害怕的表情。
算了吧,咱们走吧,和小孩子计较什么。
男人试图缓和,也试图拉走女人。
走什么走,这事儿没完。
女人看着这两个人就生气,声音就更大了。
结果,原本一直沉默不言的男人似乎是发了飙,提高声音吼道:让你不要和她吵,你非要吵,现在自己受了伤,还不治伤,在这里纠缠些什么。
你是不是有病,明明是她诬陷你的,我踏马的是在替你出头,你分不清楚黑白曲直吗!
她上次不就诬陷你。
三番四次的,这事儿不解决掉,你的名声还要不要啦?
女人捂着胳膊,其实是因为伤不重,所以她才不着急的。
哈哈,我有没有诬陷他,他自己清楚,报警就报警,我替你报警,看到时候是谁进去。
梨初,你不要冲动。
男人阻拦她。
明明是你先冲动的,甚至还反咬一口,我告诉你,死贱人,今天我弄不死你们,我就不姓乔。
嘿你个死丫头嘿,你给我等着。
红衣女人气的胸脯都在抖。
梨初,你干嘛呢?哎呀你怎么流血了。
乔浥尘连忙上前,看着乔梨初的胳膊,直到旁边的声音将他唤醒。
乔浥尘,你是傻逼吧,明明是你们家女儿伤害的我,是她拿刀砍我的,那血是我的。
哦,对不起啊,小孩子一时冲动。
乔浥尘连忙道歉。
爸爸,不是的,是她先打我,我才反抗的,是他们的错,不是我的错,我们不用道歉的。
看,还在狡辩,我就是打你了又怎么样,我即使打你,那你也不能用刀子啊,这孩子这么小就这么坏,肯定得进少管所,好好管教才行。
你胡说什么呢,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乔浥尘看着女人,他生气她这么说自己的女儿。
我怎么说话,你女儿故意伤人,还诬陷我老公,我告诉你乔浥尘,我一定要让你女儿进少管所,你一个教授,把孩子教成这样,小小年纪就撒谎骗人,不仅诬陷好人不说,还动手伤人,持刀行凶,这种孩子不进少管所不行的,你一定得听我的,好好教育才能有好孩子的,这种孩子就是要打,要教育的。
我们家孩子是娇生惯养的脾气大,但是话也不是你这么说的。
乔浥尘听闻乔梨初被打,还是生气的。
嘿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的,什么叫我这么说话,哼哼,我这个人,睚眦必报,一定要让你们还回来,两个人,小的诬陷伤人,大的居然还想包庇抵赖。
我告诉你们,今天这事儿没完,一个教授居然这样子做事教育孩子,可真是没人品没教养。
哈哈,神经病,真是神经病。
乔梨初笑着说,看着面前的三个大人。
梨初啊,你听爸爸说。
乔浥尘虽然心疼乔梨初被打,但是也觉得,动手伤人这事儿有错。
你走开,我要给妈妈打电话,我要让她来。
乔梨初不理乔浥尘,她觉得他过于软弱了。
妈妈今天很忙的,忙着挣钱呢,这些小事儿不要让她知道,我们自己解决好不好。
乔浥尘耐心的哄着孩子,他不想让夏云霏知道这些。
不要。
乔梨初的语气很是斩钉截铁的。
看,看看,快看看,都是些什么东西,一个撒谎伤人还死不悔改,一个不仅不教育孩子还纵容他,大家快过来看啊,快来啊。
可是盛夏炎热,街上也没有什么人,连打扫卫生的阿姨都躲了起来。
阳光在头顶炸裂,在空气里灼热。
一一,我来啦。
十七岁的苏暮寒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装,撑着一把翠绿色的伞,站在阳光下向乔梨初招手。
哥哥,你来啦!
乔梨初笑着看向他。
苏暮寒是突然袭击到容城的,十分钟前才给乔梨初打了电话,说是要过来看她。
可是,十分钟之内,发生了许多事情。
怎么了这是。
苏暮寒看到了气氛的剑拔弩张,和众人的面色冷峻。
没怎么,一点小事儿。
乔浥尘和男人同时说道。
才不是呢,哥哥,这个臭男人他恶心我,欺负我,这个贱女人她打我,我就反抗,划破了她的手。
乔梨初噘着嘴说,瞬间就又恢复到了儿童的可爱神态。
我这是在教育你,你教养这么差。
女人赶紧说了一句,她看着乔梨初就生气。
乔浥尘刚准备说话。
苏暮寒就拧着眉毛看向女人说:你他妈给老子把嘴巴放干净点儿,谁教养差,我看你才教养差,傻逼。
呵呵,一家人没一个好货。
女人继续开骂,她生气的不行,就准备打电话报警。
乞料话音刚落,她的胳膊上就又是一刀。
因为吵架分走了精力,加上十二岁的乔梨初个子又不高,反应还很快,所以根本就没有给女人反应的机会。
看到了吧,看到了吧,她就是坏。
女人又准备打乔梨初,但是却被苏暮寒拉着乔梨初的胳膊向后退了一步。
一一,不要拿刀伤人,这样是不对的。
乔浥尘连忙说,他都害怕这刀子了。
我不要你管,你给我一边去。
苏暮寒胳膊一挥:乔浥尘,你自己的女儿你都不护着,也护不住,怪不得我外公看不上你,你真他妈的什么都不是。
自从五岁北城一见,虽然夏思归的嘴上始终没有松口,可是苏雪薇苏浩南夫妻,加上苏暮寒和孟弦一,却开始频繁的和夏云霏夏恪一来往。
夏思归默认了自己的错误,也默认了让他们来往,但是却始终不肯低头。
他觉得,如果不联系的话,自己的小女儿和孩子们,都是会吃亏的。
到底是有血缘,也牵肠挂肚的,所以虽然生气,但是也还是心疼的。
当然,因为苏家人和夏云霏有了联系,所以实在也是避免不了和乔浥尘相见。
那时候的苏雪薇苏浩南,包括苏暮寒,都觉得乔浥尘其实还可以。
那时候,除了夏思归以外的所有人,都在慢慢的认可乔浥尘。
他人聪明学历高,年纪轻轻的就成了容大最为年轻的教授,不仅长相出众,且出身还好,脾气也好,也很有才华。
这样的人,怎么看都挑不出缺点。
可是,夏思归却始终坚持着自己的想法,就像当初他坚持回国,以及坚持自己的学术研究和教育一样。
至于北城那一日,夏恪一被民警带在身边的事儿,在乔浥尘的再三解释下,也理所当然的被所有人当成了一个女大避父的问题…
他因为这件事情,给夏云霏解释了很多。
以至于后来,他们都觉得是他一时疏忽而已…
那一天十七岁盛夏,在容城街头看着那个特别无语且带着鲜血的场面的苏暮寒,在那一刻,也终于明白和理解了自己外公的不喜欢。
他也终于明白,七年前的那个春天,似乎一切都好像不是偶然。
“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护着,还一味的退缩,真是白瞎了一一当初为了他和外公吵架,不过其实也不全是,外公打我小姨,也是一个原因。”苏暮寒有些自嘲的说,喝了一口可乐。
十三年前的那一幕,依旧清晰一如昨日。
苏暮寒不能想象,如果那天不是自己恰巧出现的话,那么夏恪一还会受到一些什么样的委屈。
因为母亲不在身边,所以被父亲和外人那样对待…
这一刻,夏恪一躺在床上,脑海里一片凌乱。
潮湿的记忆里落满了清明节的雨,那里全都是埋怨和死亡的气息。
故乡的雨是怎样迷离的样子。
谁把心葬在了那里,谁也把爱葬了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