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杰睡的迷迷糊糊,听到冬霜的声音才坐起身来,她轻轻摇了摇自己的脑袋,然后打了个哈欠,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双眸子里的困意慢慢褪去:“冬霜,洛风呢?”
冬霜已经对主子醒来要寻找洛风这件事见怪不怪了,自从五年前寒露的事情之后,冬霜就知晓,若想在这凉秋院好好待着,就要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还有一点,就是要对李秀杰绝对忠心。
“主子忘了,洛侍卫昨儿个被王爷喊去办事了,这两日都不在凉秋院里。”冬霜为李秀杰穿好了衣裳,开声说道。
李秀杰想起来了,这几年她在凉秋院里,虽然陛下说了只是禁足在恒王府里,可是李秀杰却也鲜少踏出凉秋院,五年前小娘离开之后,她便觉得只要守好自己的小小一方天地,同洛风还有冬霜三个人在一起,不再理会外头的任何事情。
等过了笈礼,若是父亲要为自己寻一门亲事,那她便找一个门第不高的普通人家,将她的小侍卫还有冬霜一起带过去,安安稳稳过一生就成。
只不过虽然在这凉秋院里,但是父亲还是会偶尔就寻洛风出去,李秀杰觉得奇怪,可是每次洛风都说王爷只是将自己叫过去问关于三姑娘在凉秋院过得如何。
李秀杰单纯,根本就没有多想,她只觉得这几年来的日子过得很舒坦,什么事情都不用她多想,洛风总是能把一切都安排好,她也没有想到,当年救的那个小侍卫会变得跟小娘那般重要。
……
诏狱。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就是叫骂声:“洛风你个无耻小儿,老子同你官职一样,你竟敢对老子动用私刑!”
阴暗的诏狱里腥臭的血气弥漫在空中,主座上,一个身着飞鱼服,面相俊冷的男子端坐在那处,听着那一声声的惨叫,把玩着手中的匕首。
男子深邃的眼眸有着几分漫不经心,但周身却散发着深渊一样危险。
“洛风,你不要以为杀了老子,你就能顺利登上指挥使的位置,呸!老子告诉你,只要老子不死,你这辈子都休想越过老子去!!”被绑着的人模样约莫二十岁左右,他一向看不惯洛风。
这五年来,洛风从一个无名小将一路披荆斩棘,竟然只用了旁人不到一半的时间,当上了锦衣卫的同知。锦衣卫多的是比洛风年龄大的人,一开始他们都不服洛风,可是洛风的心狠手辣以及行事的狠戾让他们畏惧了。
洛风慢慢站起身,唇角扯开了一抹诡异的笑容慢慢走向了被铁链捆绑着的人:“张涛,留些力气,你这么多年,你不是总说进了诏狱哪里还有命活着出去?”
全身血迹斑斑的张涛听着洛风的话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明明自己也是锦衣卫,更知晓锦衣卫里的手段是何等的残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面前的洛风,比起那些手段更恐怖。
“洛风,你疯了!锦衣卫都是为了陛下办事,我不过是听从陛下密令……你竟敢越过陛下还有指挥使对我动刑,洛风你好大的胆子!难道你相反了不成?”
“嘘!小点声,我的秘密你怎么也知晓了?”洛风说得轻巧,下一秒,一直拿在手中把玩的匕首突然猛地插进了张涛的胸口,张涛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看向了洛风:“你……你……”
“陛下让你查太子,可是怎么办?我为太子做事,太子若是被废了,我不也跟着要遭殃了吗?”洛风每说一句,那匕首就往张涛的心脏多用上一分力。“洛风……你……有二心……”张涛说完这句话,直接没有了声息,洛风松手,已经有人赶紧递上了干净的帕子:“大人。”
洛风把溅到手上的血擦了个干净, 面色淡然,仿佛刚才不过是碾死了一只蚂蚁。
“大人,这是张涛收集到的,关于太子威胁朝中重臣为的证据。”跟在洛风身旁的人名为柴山,他双手递过来一沓纸张,卫彧简单翻了几页,冷笑了一番。
“将人丢到深山里去,金指挥使这两日就要从荆州归来,将消息传出去,就说张涛因为查太子殿下的事情被灭口了。”洛风将手中的巾帕扔在了地上,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没有了生息的张涛,眉眼间都是不屑。
“是,大人放心,今日诏狱的人都是自己的人。”柴山跟在洛风身后说着,洛风已经抬腿离开了,柴山低着头,直至面前的人完全离去,才重新抬头,吩咐地下的人将张涛的尸体抬出去。
洛风离开了诏狱之前将身上的衣服换了一身,将属于诏狱的那一身污秽不堪都洗了个净,走在长街的时候,俨然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无人能够看出,刚刚在诏狱的时候,面前的人竟然眼睛眨也不眨手刃了一人。
“冰糖葫芦——卖冰糖葫芦——”路边有人呼喊着,洛风顿了顿,随后走到了卖糖葫芦的人面前,掏出了两个铜板,拿走了一串糖葫芦。
如今这个点,他的小主子应当是起身了的。
洛风回到了恒王府,走进凉秋院的时候,四处都很是安静,走多几步,就看到了冬霜从一旁出来,看到洛风的时候,冬霜朝他福了福身子。
明明都是这恒王府里的奴仆侍卫,可是冬霜却总觉得洛风也像是自己的半个主子那样,总之敬着总不会错的。
“主子呢?”洛风开声问道。
“三姑娘用完午膳之后,说是肚子有些疼,想要回屋子里再歇息一下。”冬霜如实回答道。
洛风皱了皱眉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吩咐道:“你去厨房一碗红糖姜水,记着放多些红糖,再去烧一桶热水来。”
冬霜顿了顿,随后立刻点点头,今日是三姑娘来葵水的日子,她总觉得女子这事是难以启齿的,所以说的有些隐晦,可是没有想到,洛风只是听她简单一言就知晓了主子是怎么了。
洛风吩咐下来,冬霜也不敢不从,当年看到他杀人之后,她对洛风心中总有一股恐惧。
洛风轻声走进了屋子里,李秀杰也没有想到今日竟然会来葵水,早晨起身之后还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儿纸鸢,后来突然觉得小肚子越来越酸胀,直至反应过来的时候,衣服已经被染脏了。
冬霜急忙烧了热水给她沐浴,又做了一桌子好吃的东西,一番下来李秀杰已经不想动了,懒洋洋半躺在了软榻上,不知不觉又昏昏迷迷睡着了。
洛风走进来的时候,她还没有睡得十分沉,以为是冬霜进来,闭着眼睛开声抱怨道:“冬霜,洛风究竟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