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杰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就将李娇琳推开跑了出去,李娇琳狠狠摔到了地上,回过神的时候,李秀杰已经跑出去了,她急忙冲着那吓傻了的家丁喊了一句:“还不快追!”
那家丁从地上连滚带跑起来了追了出去,李娇琳也跟着追出去。
“洛风……”这个时候,杜若抓住了洛风的衣袖,胸口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片,说话也十分虚弱。
“杜姨娘!”饶是见惯了太多生死的洛风,在看到杜姨娘的时候,心中也有些难受,却听杜姨娘紧紧抓着他的,虚弱地说:“想来我是活不下去了……”
“杜姨娘,三姑娘已经去请府医了!”洛风微微眯着眼,看着那血不断渗透出来,李娇琳这一下是用了十足的力气,心脏定然已经破裂,否则不会这般流。
杜姨娘说的对……这样的伤势,哪怕是华佗来了,也是无力回天了。
“洛风……洛风,如今我能相信的人只有你一个了,你是秀杰所救,我信你定然会对她忠心的……”杜若每说一句声音都更加的虚弱,可是握着洛风的衣袖却没有半点松开:“洛风,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虽然来凉秋院不久,但是你能看出来对不对……我不是三姑娘的小娘……三姑娘她,是我的小主子!”
洛风瞳孔一缩,就见杜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起身,洛风急忙把耳朵贴近了些,在听到杜若对他说的那番话之后,洛风整个人都愣住了,心脏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紧紧攥住,扶着杜若的指节也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眼中瞬间汇集的情绪是满满的不可置信,呼吸越发沉重。
“洛风,我要你用生命起誓,这一辈子定然会好好保护三姑娘!”杜若生怕面前的男孩被她藏了多年的秘密所吓到,可是她没有别的办法,她的身子越来越冷了,她知道自己已经快要不行了,眼下除了秀杰救过的这个小侍卫,她实在不知道要将秀杰托付给何人!
“洛忠之子洛风,向天起誓,这辈子定然会用生命保护好三姑娘,如违背此誓,便让洛风同洛家军,永生永世都蒙受不白之冤。”洛风稳定了情绪之后,眼神坚定看着杜若,低声同杜若发下了誓言。
杜若猛地倒吸了一口气:“洛……洛家军!你是洛将军……之子,你是……你是……”杜若万分激动,突然胸口一疼,吐出了一口鲜血。
杜若没有了生息,可是脸上却是挂着笑容,失去意识的时候,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主子,奴才见到小主子了!
奴才终于能去寻主子,继续伺候主子了……
……
李秀杰带着府医匆匆赶来的时候,府医急忙为杜若把脉,随后摇了摇头:“请三姑娘节哀,杜姨娘已经去了!”
李秀杰跌坐在了杜若身旁,完全不相信府医的话:“不会的,不会的!小娘,小娘怎么会……她明明刚刚还说要给我做鹿肉饭的!”
刚刚李娇琳闯进来的时候,手里拿着锋利的剪子朝着李秀杰而去,还好李秀杰反应快躲闪了过去,可是李娇琳发了疯似的,满脸狰狞,仿佛在她眼中李秀杰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非要毁了她一样。
就在李娇琳就要刺向李秀杰的时候,杜若将人推开,李娇琳和杜若同时倒在了地上,等到李娇琳站起身 的时候,那把剪子已经插在了杜若的心脏……
李鸣宵还有蒋心音赶来的时候,李秀杰紧紧抱着身体逐渐冰冷的杜若不肯松手,李鸣宵断断想不到,李娇琳一而再而三闯祸不说,如今竟然!竟然还杀了人!
看着悲伤不已的李秀杰,蒋心音还来不及开口为自己女儿求饶,李娇琳跪在地上,比起杜若之死,她更害怕被李鸣宵惩罚。
李娇琳流着眼泪一脸无所谓:“是她自己撞上来,为什么你们都要怪我?”
“不过是死了个下贱的姨娘罢了,父亲这么多年也没有多宠幸她,为什么这个时候却来装得对她一往情深?”
“没有了杜姨娘,父亲院里还有李姨娘、陈姨娘,终究也只是个下贱之人,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父亲总不能为了一个姨娘,就要罚我这个正室所生之女吧!”
“娇娇,你给我闭嘴!”蒋心音眼前一黑,陛下前脚刚下了旨意让恒王府的姑娘静思己过,其实这旨意就是冲着娇娇来的,如今不过半个多月的时日,她的女儿竟然杀人了!
还这样大放厥词,如果传到宫中陛下耳朵里,只怕有十条命也不够死啊!
“好得很,好得很啊!本王当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啊!”恒王看着一脸不知道悔改的李娇琳,气极反笑,随后吩咐下去:“来人,将大姑娘关进祠堂,没有本王的吩咐,不准将她放出来!”
“父亲!”
“王爷!”
李娇琳被人带下去了,李鸣宵看着李秀杰和杜若,深深叹了一口气,刚想说什么,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洛风,从他们进来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李秀杰,看不出什么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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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鸣宵没有多想,对盛尘萦说道:“阿萦,今天的事情是个意外……节哀,还是要让你小娘入土为安……”
“不可以!谁也不能碰我小娘!”李秀杰身子不停哆嗦,好端端的,小娘怎么就死了?
她根本接受不了!一定是小娘在跟自己开玩笑!
“小娘!小娘——”李秀杰的哭声让在场所有的人都觉得悲伤,突然她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
李秀杰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缓了一会儿,思绪回笼,猛地从床榻上下来,还没走出房门,洛风已经推门而入了,洛风一顿,上前紧紧攥住了洛风的衣裳:“洛风,我做了个梦,梦到小娘没了,洛风,我害怕……”
小姑娘一双眸子里都是悲伤之色,若是换做今日之前,洛风或许觉得自己真该死,会因为这个小菩萨的难受而烦躁,可是今日杜姨娘将那个秘密告诉自己后……
洛风握住了李秀杰的手,同她说话的声音都软上几分:“主子节哀,杜姨娘临终前让我告诉主子,不要因为她的离开悲伤,她希望主子日后都开心。”
虽然残忍,可是杜姨娘已经离开,谁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李秀杰的幻想被打破了,顿了一会儿,她用另外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泪不停往下掉,就像一只被丢弃的小猫那样,呜呜地哭出了声:“为什么,洛风,为什么她们要这样欺负我们?为什么她们可以这样随意欺负我们?……”
“不会了,主子!”洛风将人轻轻拥进怀里,让小姑娘的额头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他从没有想过,母亲让自己寻找的那个小姑娘,竟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杜姨娘带着三姑娘躲到了这恒王府里来。
所以,杜姨娘并非是恒王的妾室,恒王李鸣宵也是知晓三姑娘的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