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暖礼貌地笑了笑,“都挺好的。”
“那奴家给娘子夹一块乳鸽吧,绿意楼做的这道菜,香酥软烂,不是什么厨子都可以有这样的厨艺的,奴家瞧着有许多人都是赞不绝口的,不知道合不合娘子的口味。”
男子用公筷给宋知暖面前的碗中夹了一块乳鸽肉,宋知暖被肉食的香气所吸引,不知道是不是饮了酒水的缘故,这心中的紧绷感,瞬间也少了许多。
但是她还是做不到像宋宁蓝这般处之泰然,面对其他男子的靠近,宋知暖还是会下意识地同对方拉开距离。
伺候在宋宁蓝身边的念郎取了白绸来,在激昻的鼓声下,踩着鼓点翩然起舞,那飒爽的英姿,跟刚刚在宋宁蓝身边时的姿态完全不一样,好像是完完全全的换了一个人。
见着宋知暖的视线被念郎吸引了去,她身边的男子倒是也不吃味,轻笑着又给宋知暖夹了一块香酥鸭,“娘子可别只顾着优待自己的眼睛,却忘记了自己的嘴巴,既然娘子不喜欢乳鸽,便尝尝这道鸭子。”
对方接连的投食,宋知暖抱以感激的一笑,然后匆匆地将鸭子吃下。
春意楼大厨的手艺自然是不错的,更何况是送往最顶尖包厢里的饭菜,那都是招待最尊贵的客人,用料和心思,那可是一道程序都不能出差错的。
“念郎的舞是我们几个之中,跳得最出色的,无论是师父还是贵人们,都更加地喜欢念郎。”
他的眼中满是对念郎的赞赏,还有一丝憧憬。
宋知暖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心中升起几分好奇来,“你叫什么名字?”
虽然他们被春意楼的人带进来的时候,都有介绍过这些人的姓名,但是当时的宋知暖实在是惊讶极了,哪里还记得这些人叫什么名字。
更不知道在自己身边伺候着端茶送水的小公子,究竟是叫什么名字。
身量纤纤,虽然比女子强壮些,但也能够看得出他们身段的柔美。
这人笑笑,“奴家贱名椿郎。”
宋宁蓝没注意到宋知暖这边的说话声,被念郎喂着几盏酒水下肚,这脑子终归是没有平日里那么清醒了。
她用玉筷敲着碗碟,随着那鼓声的节奏一起敲打着,倒是在这其中寻摸出几分意趣来。
以前她去醉春阁只瞧那妙娘子跳舞,这寻欢作乐的做派,她做得终归是不够格。
没想到季淮衍竟是寻到了这样的宝贝,还放到了她面前来。
他们两个人之间不愧是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季淮衍就是会比较了解她想要什么,在吃喝玩乐方面,从来都没有亏待过她。
宋宁蓝想不到,今日念郎出现在她的面前纯属是意外。
念郎等人,的确是季淮衍寻来的宝贝,打算在京城之中一鸣惊人,他们的本事可远超京城各大花魁名伶,必然会掀起不同的风浪来。
到时候绿意楼究竟能够赚几分银子,就要看他们能造几分的势。
海晏河清,正是人们寻欢作乐的好时候。
但,季淮衍让人给到宋宁蓝的惊喜和宝贝根本不是念郎等人,而是他在外行商,在东海那边寻到的一味特殊的美食,想着她总是喜欢吃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得知她要回到京城,便让人带到了京城。
哪里能够想到,底下的人意会错了意思,该吃的东西没吃到,不该见的人倒是见到了。
宋宁蓝当下尚且保持着几分清醒,没有完全醉过去,这绿意楼新酿出来的梅花酒,清洌爽口,一杯入口,甚至还有几分甘甜的回味,跟其他的酒是完全不同的。
等回去的时候,让人带上几坛这梅花酒酿,等离开京城之后,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喝到这么好喝的梅花酒酿了。
宋宁蓝的视线,随着在屋子中央旋转飞舞的念郎身上,看到了她房间的门好像是被打开了。
宋宁蓝原本还以为自己没有喝醉,可眼下瞧着那进来的人,宋宁蓝真觉得自己有些醉了,竟是来的人长什么模样,都能看错了。
她伸手拉了拉宋知暖的衣袖,“姐姐,我怎么瞧着那人,长得那么姜祈安?”
不知道为什么,她瞧着这突然进来的人,跟姜祈安长得有八九成相似。
可姜祈安那是什么人,赫赫有名的平度将军,这天底下能有什么人跟他长得相似。
况且宋宁蓝打心眼里觉得,她见过的那么多男子里,只有姜祈安是最好看的,虽然他已经不再年轻了,但是并不妨碍他的那张脸,始终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她的话没有得到宋知暖的回应,宋宁蓝将自己的手抽回来,鼓声渐渐减弱,她的手指还十分有节奏地在桌面上点着。
然后她感叹了一句:“若是天下男人都能如同平度将军一般的样貌,这天底下哪里还会有那么多的怨偶,真是想不通,为何当初京中会传出那些谣言来,不然将军府的门槛都要被那些京中的媒婆给踩烂了。”
宋知暖还是没有任何的回应,宋宁蓝瞧着那个进来的有八九分像姜祈安的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长得能够像他,只怕是这辈子也值得了。”
宋宁蓝再一次拽了拽宋知暖的衣袖,“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你还记得之前给你议亲的时候,那宋家的场面简直就是人来人往,只怕是当年青玉观香火最为旺盛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多人吧。”
此刻她懒懒散散地斜靠在软塌上,念郎等人此刻不敢造次,全都侍立在一旁,宋宁蓝由于吃了酒,脑子不怎么清醒,完全没有意识到,眼下究竟是什么状况。
“念郎?”
“斟酒。”
舞蹈停了她没有感觉到特别的奇怪,反而是手边的酒杯里面没了酒,宋宁蓝微微皱了眉。
念郎早就站在一旁不敢再跳舞,他们这样身份卑贱的人,最会看贵人们的脸色,瞧着这位身着云锦长袍的尊贵男子,眉眼锋利,自带一股子锐利的杀气,一看就不是凡夫俗子,自然不敢再造次。
况且自从这个男子进来之后,那充满着哀怨的眼神便瞧向了此刻有些微醺的娘子,可今日的梅花酒有些吃醉,这位娘子只怕是现在都没有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