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布铺后,钟蕖然才发现,古代好点的衣料可真是贵!怪不得附近的人大都是穿粗布的衣裳。都不用考虑什么贵价的丝绸,就算是只想买细棉布,她那一大锅卖的很贵的卤肉,也只能换到做两身衣裙的料子。
好在去了几家镇上的铺子,都没有遇到那些瞧不起她们这些穿粗布衣的店家,所以娇蓉在这里挑选的很是愉快。
“姐姐,你帮我选好不好”,娇蓉对着一堆漂亮衣料挑花了眼,于是,眨着大眼睛,现场求助中,“蓉蓉看着哪一种都好漂亮!”
钟蕖然挑了几种,一一衬在娇蓉身前比着,最后选中红褐色的,看着很衬娇蓉的肤色。
娇蓉对姐姐给选的布料很满意,开心的说道:“然姐姐,我们穿一样的好不好,蓉蓉买给你。”说着就要往外掏钱袋,钟蕖然赶快一把按住。
“你看,你和然姐姐想一块去了,然姐姐也想买给你。那就这样吧,这一次姐姐买给你,下一次蓉蓉再买给姐姐,好不好。”钟蕖然绕着圈劝慰着娇蓉。
开玩笑,她一个成年人怎么能让小孩子给自己花钱?而且最近人家父女俩都帮了自己很多,自己做卤肉的原材料还是赵屠户给的,他也从不肯收钱,而且自己也早想送蓉蓉礼物了。
不过,自己倒是也想买一身衣料。
因为她有点想婉儿了。
虽然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她的婉儿是否真的存在。但对于钟蕖然来说,现在她的婉儿就像是自己的精神寄托一样。
想起婉儿那一身碧青色的衣裙,钟蕖然突然也很想来个姐妹款,一样的衣料肯定买不起,便挑了相近的青绿色棉布,准备做一身襦裙。
钟蕖然结账后,就带着娇蓉踏上归途,约好回去一起做新衣服。
钟蕖然看着天色,现在估计也就上午10点左右,想着如果动作快的话,说不定下午就能穿上新衣裙。
……
果然,两人裁起衣服来,手脚都非常麻利,黄昏之前,新衣裙已经上身。
两人互相夸赞着,又重新梳好头发,装饰上阿婆院里用来观赏的青色风铃花,兴致勃勃的去娇蓉之前说的那个荷塘赏景。
……
两人来到荷塘边,此时除了她俩并没有别人,娇蓉的心情明显很是放松,也很是惬意。
毕竟还没到盛夏,荷塘中大多还只是连片的荷叶,仅有几个花苞。
钟蕖然有点走神,眼前的景色让她回想起她穿来的那天,当时,在那个公园里,可是还连荷叶都看不到呢。
谁知,因这一场奇遇,虽没过几天,却已恍然如隔世。
……
不知不觉间,已到黄昏时分,晚霞漫天,将天空染成一片绚烂的橙红。
荷花池旁,氤氲着一层如梦似幻的薄雾,宛如轻纱般缥缈。
钟蕖然静静地立在池边,怅然若失,身上青绿色的襦裙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宛如荷塘中含苞待放的花朵。她眉如远黛,眸似秋水,眼神中透着一抹淡淡的忧愁,仿佛是这尘世中失落的仙子,似在沉思,又似在默默感受着这黄昏时分独有的落寞。
娇蓉望着然姐姐明艳的身影,虽不知姐姐在想什么,却觉得此时的然姐姐似乎离自己好远,想要去叫一声然姐姐,但却不忍心打扰这如画一般的美景。
……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有力的马蹄声。
钟蕖然瞬间回神,犹如听到命运的鼓点,感觉每一下都重重地敲在她的心头。
蓦然回首间,只见一青衣少年策马而来,白马毛色如雪、矫健有力,少年身姿挺拔,风流俊逸。
一袭青衫在风中猎猎作响,马蹄扬起的尘埃在夕阳的余晖中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钟蕖然竟一时之间被这景致看痴了。
不过几息,那少年已至近前。只见他面容精致、轮廓立体,剑眉斜飞入鬓,星目深邃如渊,鼻梁挺直如峰,薄唇紧抿成一条坚毅的直线。
若不是因这人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距离感,钟蕖然很想直接现场化身迷妹,喊一句:
“少侠,好帅”。
那少年似乎察觉到前方灼热的视线,便下意识地也朝那方向瞥了一眼,只见一穿着朴素的绿衣少女正痴痴望着自己,虽只是一农家少女,但样貌、身姿却能让人一眼惊艳。
两人目光相遇,时间仿佛凝固在这瞬间,一切静止。
甚至突然冒出奇怪的念头:感觉今生的相遇只是命运轮回的必然。
清风拂过,轻柔地撩动着他们的发丝,宛如命运的丝线将他们紧紧缠绕。
荷塘中的花苞随风摇曳,轻风吹起一圈圈涟漪,却又慢慢归于平静。
然而,视线交汇只在一瞬间,奔马并不知主人的心意,依然带着少年向前疾驰。
少年只好收回视线,心中却不知为何有一丝怅然。这样炙热的目光于他而言,很是常见,但难得的是,这一次,他竟不觉厌烦。
两人错身而过,彼此的距离越来越远。
钟蕖然叹息,却也说不出自己到底为何而叹?只是依然痴痴地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眼中满是眷恋与不舍。
那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渐渐模糊,却也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底。
“似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钟蕖然皱眉深思,“唉,若有机会我也想对他说,‘这个小哥哥,我是见过的!’”
想到此处,钟蕖然顿觉有趣,脸上再次露出浅浅的梨涡。
看到然姐姐的笑容,娇蓉虽不明所以,却也觉得很开心,便问道:“姐姐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了吗?”
钟蕖然问道:“蓉蓉刚才看到那个骑马的哥哥了么?然姐姐觉得好像见过他,你知道他是谁吗?”
娇蓉摇了摇头,略思索后,恍然大悟道:“那个人我觉得他看着很像偶尔会去人民药铺的那位岳大夫,但他在药铺里从不打扮成这样,蓉蓉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
就是……
刚才那个人今天穿的这身,看着像是很贵的衣料,倒是不像岳大夫寻常坐诊时穿着的。”
钟蕖然听完后,心中很是惊喜:那就是说,自己以后很可能还能在镇上遇到那个少年。
那可真是太好了,能多看看好看的人,也是很养眼呀,衣服什么的倒是无所谓,说不定就是常服和工作服的区别嘛,只要人对就可以了。
娇蓉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刚才另一个穿靛蓝色衣服的人,倒是很像经常跟在岳大夫旁边的那位,所以那个人可能真的是岳大夫吧,蓉蓉也不知道。”
钟蕖然惊讶:“什么?刚才他旁边还有一个人?在哪?我怎么没看到?”
娇蓉听后更加惊讶:“然姐姐怎么会没看到呢?他俩一起的呀,一个骑白马,一个骑黑马”,娇蓉边说边伸手比划着,“两个人连着两匹马,看着那么大一块,他们一起路过这的呀,然姐姐怎么会没有看到呢?
那个骑白马的是离我们这边近一点,可是那个骑黑马的也没有离我们很远呀?”
钟蕖然尴尬,一想就知道自己为什么没看到了。
是呀,那么大一块怎么会没看到呢?
当然是因为某位然姐姐犯花痴了呗。
想着刚才自己光顾着垂涎翩翩美少年,竟然把另一个人和另一匹马完全忽视掉。
钟蕖然就已经尴尬的用脚趾抠出一座三进三出的小院了。
她只好硬着头皮和娇蓉说:“可能是然姐姐刚才走神了,就没有注意吧。”
一边说着一边想,现在得赶快转移话题才行,太尴尬了,可不能继续聊这个了。
于是,她快速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说道:“时间不早了,蓉蓉,我们赶快回去准备晚饭吧。”
说完,就挽起娇蓉的手臂,逃也似的朝阿婆家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