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宫大殿,庄严肃穆,上古归位重登混沌主神之位,若凌、天启、白玦以及仪合端坐在上方。上古目光流转,看向身旁的妹妹仪合,此刻的仪合面容冷峻,仿若被寒霜覆盖,双眸之中毫无波澜,一丝笑意也未曾浮现。上古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忧虑与疑惑,她深知仪合曾经对芜浣的宠溺,如今这般冷若冰霜,不知是真的看清了芜浣的本质,还是另有隐情。
芜浣被押解至大殿之上,暮光与景阳、景昭皆凝视着她。芜浣昂首挺胸,脸上写满了不服气,那眼神直勾勾地向上古射去。她心中满是愤懑与不甘,想着自己一路拼搏,虽手段或许狠辣了些,但也不过是为了在这神界站稳脚跟,怎就落得如此下场?
“芜浣,六万年了,你可曾料到会有今日这般境地?”上古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带着无尽的威严。
芜浣听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六万年前就该发生的事拖到如今罢了,她心中并无悔意。在她看来,若不是自己当年及时自保,早在六万年前就会被那所谓“自私无情”的神界诛杀,又怎会有这六万年天后的尊荣与风光?她暗自思忖,这些高高在上的神,平日里装腔作势,如今却要审判自己,简直可笑至极。
天启见状,怒目圆睁,呵斥道:“你这恶徒,死到临头竟还不知悔改,还敢口出狂言指责神界,你有何资格?想当初若不是神界收留你这低阶彩凤,你如今还不知在何处苟延残喘!”天启心中满是怒火,他想起月弥的死,那是他心中永远的痛,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眼前这个不知感恩的芜浣。
“低阶彩凤又怎样?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神,仅凭一句话就决定他人的生死命运,可结果呢?还不是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长达六万年。哼,你们根本就不如我!”芜浣毫不示弱地反驳。上古闻言,脸色一沉,施用法力,一道光芒闪过,芜浣瞬间如断了线的风筝般被打飞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景昭见母神受苦,心疼不已,在她心中,无论如何,芜浣永远都是自己敬爱的母神。她心急如焚,却又不敢在上古等人面前发作,只能暗暗祈祷母神不要受到太重的伤害。
“芜浣,六万年来你恶行累累,罪大恶极,今日,便是对你审判之时。”上古的语气冰冷而决然。
“你凭什么审判我?我何错之有?我没错,错的是你!”芜浣挣扎着起身,大声叫嚷。白玦见状,欲出手教训她,却被上古抬手拦下。上古直视着芜浣,问道:“那你倒是说说,本尊有何错处?”芜浣在景昭的搀扶下站稳,恶狠狠地盯着上古,质问道:“你可还记得,当年是你将我带入神界的,若论起前因后果,你才是罪魁祸首!”芜浣心中一直对上古怀恨在心,她觉得自己在神界受尽屈辱,根源便是上古将她带入了这个不属于她的世界,却又不给她应有的尊重。
天启立刻反驳:“上古是可怜你凤族受人欺凌,才特意提拔你入神界成为神兽,让你一个低阶彩凤有了翻身之日。你本应心怀感恩,可你倒好,恩将仇报,简直蛇蝎心肠!”
“不错,是上古带我入的神界,可那又如何?在神界,根本没有人瞧得起我。在上古眼里,我们不过是主仆关系,我只是一个任人呼来喝去的神侍,甚至不过是凤焰的替身!”芜浣满脸怨愤地诉说着。她回忆起在神界的点点滴滴,那些被人轻视、被人使唤的场景如噩梦般缠绕着她,让她的怨恨不断加深。
上古微微皱眉,解释道:“我从未把你当成凤焰的替代品,从未有过。”白玦接着说道:“上古早就知晓梧夕和凤焰归隐之事。”芜浣听闻,突然大笑起来:“昔年我亲耳听见月弥奚落我,还说要你带凤皇入神界取代我,难道现在你们要矢口否认?”芜浣想起当年听到那番话时的震惊与绝望,从那一刻起,她便决定要为自己的命运抗争,哪怕不择手段。
原来当年那段对话被芜浣偷听到了。上古看着她,耐心说道:“我根本没有打算带凤皇入神界取代你,一切皆是你自己误会了。”芜浣冷笑一声,显然并不相信,六万年前的心结未解,如今她也不在乎了。她觉得这些神现在说的话不过是为了给她定罪而编造的谎言。
白玦盯着芜浣,问道:“难道就因为月弥说了几句,你便杀了她?”
“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立功而已,我从未想过要杀月弥。”芜浣眼神闪烁,试图为自己辩解。她心中其实有些慌乱,毕竟月弥之死是她心中的一个秘密,她害怕被彻底揭露。
天启冷哼一声:“我知道你那时的目标是我,是月弥替我挡了一击,不然六万年前死的就是我了。”天启想到月弥为自己而死,心中满是愧疚与悲痛,同时对芜浣的恨意更浓。
仪合心中存疑,开口问道:“你当时要杀月弥,以你的能力绝无可能,你到底用了什么?”
芜浣目光躲闪,避而不答。天启见她这般模样,便代为回答:“她与魔族勾结,使用了炼天弓。”若凌听闻,不禁震惊道:“放肆,炼天弓乃魔神玄一的魔器,你从何而来?”若凌心中对芜浣的胆大妄为感到震惊,同时也担忧这魔器背后可能隐藏的更大危机。
仪合也面露惊讶之色,没想到芜浣六万年前就偷偷使用炼天弓。原来她能修炼魔力,便是借助炼天弓吸收源源不断的煞气来修炼。仪合接着说道:“愚蠢,那炼天弓被魔神玄一布下禁制,只要使用者心智不坚,就会走火入魔。我六万年前就发现了,只是芜浣没有混沌之力所以察觉不出。”
上古听到月弥已死的消息,更是惊讶不已,她看向天启:“你不是说月弥在神界吗?”天启一时不知如何向上古解释,只能选择沉默。他内心纠结,一方面不想让上古过于伤心,另一方面又觉得真相终有一天要被揭开。
白玦转头对凤染说道:“你站出来吧。”凤染向前一步,向诸位真神陈情,声泪俱下地控告芜浣:“我的生父是梧桐之祖梧夕,生母是凤族的凤皇凤焰,他们是祖神钦定的主神神兽,凤族唯一的火凤。六万年前,芜浣嫉妒凤皇,派丹凤长老在我降生时伺机杀害我的父母,幸得丹凤长老不忍下手,偷偷救了我。后来,芜浣发现我的存在,便杀了丹凤长老。为了修炼魔力,她还屠杀整个凤族。请诸位真神,为凤染和整个凤族做主。”凤染心中满是仇恨与悲痛,她想起自己从未谋面的父母,想起凤族的悲惨遭遇,恨不得立刻将芜浣千刀万剐。
在场众人听闻,皆大惊失色,没想到天后芜浣竟如此狠毒,简直天理难容!
三首火龙也站了出来,将芜浣指使自己犯下的恶行一一揭露:“人界煞气外溢、杀害碧玺仙君、构陷清池宫、挑起仙妖纷争、唆使杀害妖皇森简等等,这些皆是芜浣的所作所为。”
“不止。”仪合突然出声,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上古也对她的发言感到十分惊讶。仪合缓缓说道:“嫁祸天启真神、多次对后池和清穆下杀手、教唆景阳使用弑神花、教唆景昭嫁白玦真神、婚礼上断后池灵脉、逼死古君上神、囚禁凤染、杀害无数仙君仙兵提供源源不断的煞气、入魔企图弑杀真神,这些也都是芜浣的手笔。”仪合说出这些话时,心中五味杂陈,她深知自己对芜浣的宠爱间接导致了这些悲剧的发生,心中满是自责与悔恨。
原本底下的仙君和妖族还有些心存疑虑,但从仪合神尊口中说出,那必然是确凿无疑的事实。谁人不知,仪合神尊向来宠爱芜浣,如今连她都这般说,可见芜浣当真是十恶不赦!
暮光只觉双腿发软,几近站立不稳,景阳和景昭急忙上前搀扶,生怕父神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打击。暮光心中满是绝望,他没想到自己的妻子竟犯下如此多的罪行,他深知自己的天帝之位即将不保,同时也为整个仙界的未来感到担忧。
上古轻轻摇头,满脸失望与愤怒:“芜浣,你所做之事已真相大白,你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万死难赎其一,十恶不赦。”
芜浣却望着仪合出神,听到上古正义凛然的指责,心中不服,破口大骂:“我十恶不赦?那你呢?你为一己私欲盗取宝物,弃三界苍生于不顾。你也应该受到惩罚,你有何资格重回混沌主神的宝座,你凭什么?”芜浣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她觉得只要能扳倒上古,自己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哪怕是同归于尽。
上古被白玦抽掉了部分记忆,并不清楚芜浣所言何事,她说道:“芜浣,我看你是离开神界太久,忘记这些宝物都是我,仪合,若凌三人的混沌神力所化。我若要用,谈不上一个盗字,本尊行事还轮不到他人指手画脚。”
天启怒不可遏,斥责道:“你这无情无义之人,月弥在神界曾教导你千年,你却害死了她,简直狼心狗肺!”天启想起月弥的善良与温柔,再看看眼前这个恶贯满盈的芜浣,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将他吞噬。
芜浣大声嘲笑:“你们这些真神,高高在上又如何?还不是被我耍得团团转,甚至互相残杀,实在可笑!”芜浣此时已近乎疯狂,她觉得自己就算失败,也不能让这些神好过。
上古目光坚定,大声宣布:“我身为混沌主神,定要为枉死的冤魂讨回公道。三日后,由仪合神尊亲手将芜浣斩于青龙台上,以平苍生之怒。”上古做出这个决定,一是为了公正,二是希望仪合能通过此举彻底与过去的错误诀别。
上古这般安排,是想让妹妹仪合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芜浣如今这般胆大妄为,皆是因仪合往日的宠爱与纵容,此次便由她亲自来处置芜浣,以儆效尤。
芜浣听闻,顿时发疯似的失控,尖叫道:“上古为了羞辱我,竟让仪合来处置我,卑鄙,无耻!我没有错,错的是天命,错的是世道!”芜浣心中充满了怨恨与绝望,她无法接受被仪合亲手斩杀的命运。
天启见状,挥手一道神力打出,芜浣本就已无神力护体,身躯不堪一击,直接被击倒在地,吐出一口鲜血。暮光听到对芜浣的处置结果,心中明白自己这天帝之位怕是坐到头了。他心中充满了无奈与悲哀,为自己的命运,也为整个家族的兴衰。
仪合紧紧握住拳头,深吸一口气,然后行礼,接受主神的安排:“谨遵主神令。”若凌与上古对视一眼,若凌清冷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二皇子景涧为护仙妖两界而逝,追尊为德贤天帝,入先贤殿供奉。至于凤染即日起,继位凤皇,统领凤族,封为德贤天后。”
天宫二皇子景涧,为了守护仙妖两界,英勇牺牲。如今追尊其为仙界德贤天帝,入仙界先贤殿供奉,以供后人敬仰缅怀。而凤染,自即日起,正式继位凤皇,统领凤族,并被封为仙界德贤天后,开启凤族新的篇章。凤染怀着悲痛与感激之情,替景涧跪谢诸位真神。只是,她心中的景涧,那个挚爱之人,却永远地离去了,只留下无尽的思念与哀伤在她心间缠绕。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带领凤族走向繁荣昌盛,以告慰景涧的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