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之所以这么激动,是因为他在朱允炆的纸条上看到了这句话:“阮崇,贪财忘义,利诱即可。”
“这些纸条都是皇兄在两个多月前写的,他既然能预料到现在阻拦我们的是阮崇统帅的水师。”
“那按照皇兄的吩咐办事肯定能成功。”
朱高煦现在已经对朱允炆未卜先知的本领深信不疑了。
他坚信按照朱允炆的吩咐,去利诱阮崇就一定能成功。
“陈旭!”
朱高煦立即把帐外候命的陈旭喊了进来。
因为陈旭是南方人,他会游泳。
“末将在!”
“殿下有何吩咐?”
陈旭进来抱拳给朱高煦行礼。
“你去找几个会水的人,今晚悄悄游去安南水师的帅船,找到阮崇。”
朱高煦吩咐道。
“殿下,光凭我们几个人恐怕难以暗杀阮崇。”
陈旭以为朱高煦喊他去阮崇的帅船是要暗杀阮崇。
他倒是不怕死,主要是觉得这样去送死不值当。
“不是让你去杀阮崇,是让你去招降阮崇。”
朱高煦瘪了瘪嘴。
“招降阮崇?”
陈旭有些惊讶,随即说道:
“殿下,这阮崇和胡一元关系可不一般,恐怕无法招降。”
他常年在西南行走,对于阮崇还是有所耳闻的。
这可是胡一元的铁杆狗腿子,一直从胡一元的家奴干到大将军。
可以说他和胡一元已经深度绑定,成了命运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让你去你就去,如果你出现了什么意外,你全家老小,我来养。”
朱高煦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他心想:难道我还要把我皇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告诉你吗?
“末将遵命!”
陈旭见朱高煦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不去也得去了。
半个时辰后,陈旭找几个水性很好的士兵,换上了安南士兵的衣服,跟着他一起跳进了水流湍急的黄江里,朝着对岸安南水师停靠的码头游去。
此时的安南水师战船上也是灯火通明,所有人都不敢懈怠。
毕竟对面驻扎着大明的三十万大军,要是他们过江了,这些安南水师的小命就不保了。
但陈旭和他手下的水性极好,直接从这些战船的船底游了过去。
他们通过这些战船上旗帜很快就找到了阮崇的帅船。
可他帅船的甲板上站满了士兵,根本不可能直接摸进去。
这让陈旭犯了难。
如果就这么直接上去,很有可能被当做刺客被杀。
可要是不上去,又见不到阮德,完不成朱高煦的任务。
陈旭想了一阵后,叹了口气。
他决定了。
还是要亲自上去见阮崇,即使知道这一去九死一生,他还是必须要去。
他又没办法明知山有虎,就把明知山给杀了。
“你们就在这里待着,如果半个时辰之内,我回不来,你们就赶走,把这里的情况禀报给汉王殿下。”
陈旭还算是个有担当的将军,他选择了自己一个人单刀赴会。
“将军,我们也跟你去。”
“就是死,我们也一起死。”
那几个一起跟来的士兵拉着陈旭,想要一同赴死。
“让你们在这里待着,就在这里待着,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难道你们想违抗军令不成?”
陈旭突然严厉起来。
“遵命!”
这个士兵这不情不愿地抱拳答应。
随后,陈昕顺着阮崇帅船的锚绳悄悄爬上了甲板。
“站住!”
“你是什么人?!”
果然,陈旭一上船就被发现了。
几十个安南士兵立刻围了过来。
“我是大明参将陈旭,奉大明汉王之命前来见阮崇大将军。”
陈旭将身上的匕首丢到地上,昂首说道。
“哼!”
“我们阮大将军岂是你想见就见?”
“我看你是想刺杀我们大将军。”
“来人!”
“将他拿下!”
船上的一名水师小将厉声喝道。
“等等!”
就在甲板上的安南士兵要动手的时候,阮崇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大手一挥:
“把他带进来!”
几个阮崇的亲信立刻把陈旭带进了阮崇的船舱。
“你们都听着,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这个人也没有来过!”
“谁要是走漏了一点风声,杀无赦!”
待陈旭被带进船舱后,阮崇的一个参将厉声对甲板上的士兵吩咐道。
船舱内。
“阮大将军,那些客套话,我就不讲了。”
“今天我奉汉王殿下之命前来见你,就是想让你弃暗投明。”
“脱离胡一元这个乱臣贼子,归顺我大明。”
“当然,我们不会亏待你。”
“待我们消灭胡一元父子后,汉王愿意让你保留原职,并在清化附近给你一块封地。”
陈旭没有说那些冠冕堂皇的套话,一进来就直奔主题。
“陈参将,如果你们汉王是让你来劝降我,那大可不必。”
“我阮崇能有今天的地位,全靠太上王的栽培。”
“如果没有太上王,我恐怕现在只是一个家奴。”
阮崇冷声道。
“可现在胡一元已经是穷途末路了,就连他的大儿子都归顺我们了。”
“如果你继续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陈旭并不适合谈判,他一听阮崇不同意,就直接开始威胁了。
就像两个人谈生意,买方报价,卖方不答应。
买方就直接威胁卖方,你不答应,我就要砍你了。
你说这卖方吃不吃你这一套?
“哼!”
“陈旭,你不要威胁我!”
“你们没有船,根本渡不过黄江。”
果然,阮崇也被陈旭激怒了。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没什么可谈了。”
“你杀了我吧。”
陈旭见威胁不成,直接把脖子一昂,放弃谈判了。
“啊?”
阮崇没想到陈旭如此直白,两句话不对,就直接不谈了。
“陈参将,我说了,我跟随太上王这么多年。”
“从一个任人欺负的家奴,到现在统帅万人的大将军,这一切都是太上王给我的恩赐。”
“如果你们汉王殿下有诚意的话,是不是应该大方一点?”
“如果仅仅只是保留原职,在清化附近有块封地,我为什么要冒险归顺你们呢?”
阮崇脸色又缓和了下来。
“原来你是嫌弃汉王给你的条件少了。”
陈旭这才明白,原来阮崇刚才说那些话的意思只有一个,那就是“得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