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是因为被高士廉和长孙无垢有意压制,才被李世民封为司徒这个正一品的官职。
虽然长孙无忌不负责实际部门的官吏,可他一直都能参政议政,因为并没有脱离大唐宰相的权力范围内。
倘若温彦博升任司空以后,失去了商议朝政的机会,那他便别提出大唐的权力中心。
房玄龄微微点头应道:“剪儿,你说的并没有错,陛下就是要用明升暗降这一招!”
“不过你也不必有心理压力,因为温彦博他最近的身体老是出现病痛,难以继续担任中书令的重职。”
“而你给陛下做了这么一件脏活,如果陛下不重赏于你,以后可没有人愿意去做这种得罪人的事情。”
别看王剪揪出那帮贪官污吏很勇猛的样子,可这却是得罪人的苦差。
现在大唐上下想让王剪死的人,可不在少数。
一旦王剪失去了陛下的恩宠,亦或者因为犯了事情而失去陛下的信任,天下百官便会墙倒众人推。
到时候落井下石的人,绝对比伸出援手的人多,恐怕他这个尚书左仆射都救不了王剪这个弟子。
王剪脸色凝重应道:“恩师,你的意思弟子明白!”
“虽然弟子被陛下当做一把屠刀,可弟子却是心甘情愿去做,因为那帮州府的贪官污吏实在太过分了。”
“如果不将他们一网打尽,那边的百姓就没办法过上安宁的好日子!”
当时他对付河东裴氏的族人,以及对付太原王氏的人,其目的就是打击那帮门阀世家的疯狂扩张的行为。
特别是生育补贴法令的下发,更不能被这些门阀世家的人钻了空子。
否则百姓得不到相应的好处,而朝廷也会平白无故损失巨额的银子。
房玄龄无奈地说道:“剪儿,你就是眼里容不下一丝的污垢,看到这些行了不法之事的官吏,都想将他们查出。”
“你的这个志向和观念很好,只是要有一个度,万事不能做的太过火!”
当时闹旱灾和蝗灾的时候,他在河东道揪出了大批的贪官污吏。
可为了不引起朝廷和地方的动荡,房玄龄最终只是对绛州刺史府的人动手,达到杀鸡儆猴的警醒作用。
王剪这混小子可不一样,只要犯下大错的人,直接押来长安审判杀头。
这段时间长安足足砍下了上万个头颅,不仅杀的天下的官吏胆寒,同样把百姓给吓得胆寒。
刚硬易折啊!
汉武帝时期的战神霍去病,就是一把刚直的宝剑,既能伤人最终也伤了自己。
王剪脸色认真说道:“恩师,弟子这把剑用的比较多,最近也准备归鞘了。”
房玄龄皱着眉头问道:“剪儿,你这是何意?”
人的性子一旦形成便难以更改,他可不相信王剪在遇到不法之事,还会继续袖手旁观。
既然王剪这么说,肯定是陛下在背后有所行动。
王剪闭着眼睛听了一会四周的动静,发现周边并没有什么声音传来后,这才压低着声音说道。
“恩师,陛下打算将御史台收回自己的手中!”
什么!
陛下要拿回御史台?
听到这个消息,房玄龄的脸上顿时露出惊愕的表情。
没想到御史台刚被王剪带出来,才展露了几次凶狠的獠牙,就被陛下给收了回去。
房玄龄皱着眉头问道:“如果陛下要自己执掌御史台,岂不是要大换里面的官吏?”
“可大换御史台的官吏以后,又如何能够保证新官吏的查案能力呢?”
现在御史台的380名官吏,有超过大半都是王剪一手提拔上来的死忠。
先不说马家庄的那帮人,那群从屯田司提拔上来的人,对王剪的忠心绝对超过对陛下的忠心。
更别说御史大夫马周和御史中丞王天一两人,他们不仅是王剪的好友,更是王剪一手提拔上来的人、
而且程处默、尉迟宝琪和房遗爱几人,对王剪也是十分的尊敬和支持。
在这种情况下,陛下如何才执掌御史台?
王剪微笑着说道:“陛下暂时不会大换御史台的人,但是会先换掉几个核心的官吏,以后在慢慢放自己人进去。”
“这一次东巡查案,御史台的那帮人全都立下了大功,其官职多少也会往上动一动。”
只要换掉御史台的几个核心官吏,整个御史台的权力便被李世民收走一大半。
到时候再换掉魏大鼻和张麻瓜等人,御史台便基本被李世民所掌控。
房玄龄好奇问道:“剪儿,陛下把御史台收回去,你心里怎么想?”
王剪轻声说道:“恩师,我又没有造反的想法,陛下爱收回御史台的权力,对我又没有太大的影响。”
如果李世民对二蛋、薛仁贵、许虎和席君买等人动手,那才会真正威胁到王剪。
只是收回御史台的权力,对现在的王剪来说,非但不是坏事,反而是一件大好事。
最起码天下官吏的矛头,也会重新指向李世民这个大唐皇帝。
房玄龄抚须颔首道:“剪儿,你有这个想法最好不过了!”
他还担心自己这个弟子想不开,会做出对抗陛下的不明智的举动来。
既然王剪如此清醒,他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接下来师徒二人一边品着极品新茶,一边聊着最近发生的大事。
不知不觉中,一个时辰悄悄地过去了。
两人聊了这么久,也终于结束了这次的话题。
临走前,王剪从宽大袖袍中拿出一小袋新茶,并将它交到恩师房玄龄的手上。
“恩师,你先拿这点新茶去喝,等其他新茶制作出来,我再给你多送些。”
房玄龄看着手中的新茶,他欣慰地说道:“剪儿,有心了啊!”
别看这一小袋极品新茶,如果按照王剪贩卖给陛下的价格,最少值500文!
王剪再次和房玄龄抱拳行礼,这才大步离开了办公房。
等王剪回到户部的时候,等待许久的戴胄苦笑着说道。
“王兄,如果你再晚一些回来,我都快要在这里睡着了。”
戴胄没想到陛下把王剪他们叫去议事,这前前后后一共花费了数个时辰的时间。
如果王剪再晚一个时辰过来,都要到下值的时间了。
王剪抱歉着说道:“戴兄,让您久等了。”
戴胄连忙摆了摆手,他随后拿出一大摞资料放在桌子上,随后长呼一口气说道。
“王兄,我把这段时间户部发生的事跟您说一遍吧,明日开始我也不用再来兼顾户部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