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王崖听到王剪同意让外面的一群上官进来,他胖嘟嘟的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兴奋的表情。
因为在外面的一帮太原郡官吏,上至刺史、别驾、司马和长史,下至七部的度支官吏,官职和权力都比他这个县令大。
现在一帮大人物围堵在县衙门口,并且跟他提出要见巡察使王剪一面,他实在没办法拒绝。
县令王崖兴奋地大声回道:“多谢巡察使大人!”
“下官这就出去,让太原郡的诸位同僚,前来面见大人!”
说完以后,王崖连忙转过胖嘟嘟的身子,随后抓着宽厚的官袍快步小跑出去。
王剪看着王崖的表演,他的脸上并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是嘴角缓慢地勾起一抹弧度。
现在的太原郡他还没有查探,而且在这个时候也不适合继续查下去。
因为一旦对太原郡的官吏动手,长安的那帮人肯定坐不住。
到时候东都洛阳和其他核心州县的官吏,为了保全自己不被王剪查出,他们肯定会联合起来反抗王剪的做法。
到时候即便李世民再倚重王剪,恐怕也承受不住上百个刺史的上疏弹劾。
没过多久。
一大群穿着各色官袍的官吏,在为首一个身穿淡紫色官袍的中年官吏带领下,抓着衣角快步走了进来。
这帮人来到大堂中间以后,一齐朝王剪恭敬地抱拳行礼道。
“拜见王巡察使大人!”
“拜见牛大将军!”
虽然右武侯将军许虎也坐在大堂的一侧,可太原郡的这帮官吏并没有向他行礼。
因为太原郡的地位比普通的州县高,而太原郡的刺史也是从三品的官职。
因为太原郡的刺史官职比许虎高,所以他们并没有向许虎行礼,甚至都没人多留意他的存在。
此刻众人的目光,全都放在坐在高堂中间的王剪身上。
王剪摆着手说道:“诸位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众人听到王剪的话后,纷纷躬身行礼说道。
“谢王巡察使大人!”
除了太原郡刺史张臣合,其余官吏在行完礼后,全都拘谨地低下头,并不敢跟王剪的眼神对视。
因为王剪这段时间做的事情,实在如天崩地裂一般,把整个大唐的东部都震动起来。
王剪声音幽幽说道:“现在并不是休息的时间,诸位放着本职的政务不做,都跑过来祁县干什么?”
额
太原郡的一众官吏听到王剪的这番话后,他们的表情瞬间变得凝固起来,身上的汗毛也控制不住乍起。
怪不得年纪轻轻的王剪,能弄出这番大动静,实在是挑毛病的手段太高明了!
他们的来意双方都很清楚,没想到王剪还能说出这番话了,
太原郡刺史张臣合连忙解释道:“王巡察使大人,下官是太原郡刺史张臣合。”
“我们听到您大驾光临祁县,肯定在执行重大的事情,所以老夫赶紧带着一众同僚前来帮忙。”
“如果巡察使大人需要我们干活,您尽管吩咐我们!”
“我们太原郡的所有官吏,一定会全力支持和配合您的行动!”
别看张臣合长的看起来老实巴交,可话一说出口,便可展露他的圆滑之处。
而且他虽然长时间在外担任刺史,可他和鸿胪寺卿唐俭是至交好友,平时也有书信往来。
唐俭曾在信中向他介绍了王剪这个后起之秀,并且叮嘱他不要跟王剪作对。
正是因为好友的提醒,加上王剪最近闹出的巨大动静,因此他才对王剪百般的恭敬。
看着跟前这个蓄着短须的中年官吏,王剪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沉默了数息时间。
王剪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说道:“张刺史,你怎么知道我到了祁县?”
“按理说我和牛大将军连续两天都在加速赶路,你们没这么快收到消息才对!”
“难不成你们一直派人,在监视我们巡察队伍?”
轰隆!
王剪的这几句话,如同一道晴空霹雳,直接炸在张臣合和一众下属的脑海里。
如果王剪用玩忽职守和监视巡察使之缘由来弹劾他们,恐怕他们这帮人都得被朝廷处置。
张臣合讪笑着说道:“巡察使大人说笑了,我们哪里敢派人留意您们的行踪?”
“因为您们路过附近的郡县时,我们刺史府的人刚好看到你们,于是回来向本官禀报。”
“本官也是通过一番猜测,才决定过来帮忙。”
他的这番话漏洞百出,可王剪并没有和他追究的心思。
王剪摇着头说道:“张刺史,本巡察使也只是随口一说,你也别往心里去。”
“有你们的协助,我们这帮人接下来要做的事,也能轻松不少。”
虽然这帮人对自己没有丝毫的作用,但是他们愿意来掺和一下,也能震慑一番祁县王氏的人。
而且张臣合他们这帮人的态度,也关乎祁县王氏后续的发展。
张臣合和一众同僚看到王剪是在开玩笑,他们全都松了一口气。
还不等他们拍胸口表忠心,守在县衙门口的县令王崖,脸色古怪地小跑进来禀报道。
“禀报巡察使大人,有四个祁县王氏的族人过来,他们好像要投案自首!”
哗啦~
王崖的这番让人惊骇的话,瞬间让太原郡的一众官吏吃惊起来。
他们没想到王剪这个巡察使还没有动作,祁县王氏的人就忍受不住,主动前来投案。
这件事情发生在高傲的祁县王氏身上,这实在让人太难以置信了!
要知道作为五姓七望之一的太原王氏,他们以前连刺史张臣合的面子都不会给,更别说犯下大错以后,还会主动前来认罪。
王剪沉声说道:“把祁县王氏的人,带进来吧!”
“遵命!”
县令王崖仿佛是一个小小的县兵,他亲自去充当传话的人,而且脸上还没有任何的不满。
张臣合和一众刺史府官吏,看到王剪接下来要升堂,于是连忙退到大堂的两侧站立。
就在这帮人退到大堂两侧后,县令王崖带着四个顶着酒渣鼻的中年男子,慢步走了进来。
王崖高声说道:“坐在高堂之上的,乃是当朝的户部尚书王剪,你们还不快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