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南面山脚下。
西征统帅的临时营帐。
王剪坐在牙帐内,手里拿着苏定方写过来的军报,正一脸严肃地看起来。
过了半刻钟,王剪终于把军报看完。
“呼~”
“高原反应倒是麻烦!”
这帮唐军基本都住在低海拔的平原地带,而且吐谷浑这边的地势,没有逻些城那边高。
所以这帮骑兵在吐谷浑境内没有出现高反的情况,可到了逻些城就有些遭不住了。
藏红花能稍稍缓解不适感,却不是灵丹妙药,没办法做到药到病除。
唯一的办法,就是花一段时间去慢慢适应。
除了将士出现高原反应,逻些城坚固的城池也是一个难点。
王剪安静地站在行军图前,紧紧地皱眉思考,该如何攻破这座坚固城池。
用人命去填,他肯定不会下这样的决定。
“围城、攻城”
王剪低声地念叨起来。
忽然间,王剪忽然一拍脑门,他恍然大悟道。
“我特么真是傻了,管这座孤城干什么!”
“把其他城池的敌人清剿完,这座城自然不攻自破!”
因为吐蕃皇城逻些城周边的城池,已经被尉迟恭和二蛋他们带兵去攻打,加上吐蕃并没有多少可援助的士兵。
既然这样完全可以派兵绕过逻些城,接着歼灭其西部城池的敌人。
当前除了逻些城内的敌人,也就清剿叛军的剩余几万吐蕃士卒。
只要把在外的吐蕃有生力量灭掉,逻些城内的敌人翻不起什么浪来。
到时候把尉迟恭他们带来的投石机拉过来,朝着城内轰个十天半个月,再搞点攻心计,王剪不相信他们还能扛得住。
于是王剪连忙伏案,把围城打援的战术,写给苏定方。
两日后。
围着逻些城整整5天的苏定方所部,终于收到了王剪的来信。
看到王剪给的新的战术指示,苏定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围城打援!这个方法好啊!”
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是他们攻打吐谷浑和吐蕃的核心战术,这一次一心只想打下逻些城,差点忘了这个初衷。
苏定方连忙把薛仁贵叫过来商议战术。
这几天虽然煮了不少藏红花茶给士卒们喝,但是只能让他们稍稍舒服一些,并不能让他们好转。
因此许虎和马大勇等人,现在还趴在床上休息。
苏定方把王剪写的军报递给薛仁贵看,并轻声说道:“薛将军,王大统帅写了最新的战术指示,让我们围城打援。”
“我打算把身体健康的一万三千士卒,分成两部分,你率领8000人继续围城。”
“我亲率5000人,去剿灭周边的城池!”
城内的几万步卒,只要他们敢打开城门,8000重甲骑兵完全有能力把他们撕成碎片。
苏定方并不担心守不住,而是担心他们不出来。
自古以来,攻打这种坚城,攻城者和守军的战损比例,达到惊人的三比一,乃至五比一。
也就是说攻城一方,要付出三到五倍的伤亡,才能攻下一座坚固的城池。
这还是使用无数阴险手段的提前,如果是正面攻城不使手段,那付出的代价可能会更高。
薛仁贵也把纸上的内容快速看完,他脸上带着几分难色说道。
“苏副统帅,围城还是交给你来吧,毕竟还有两万余名身体不适的士卒在休整。”
“末将就像是一把利刃,只能伤敌,而没办法保住自己人。”
“苏副统帅,你既是一把利剑,又是一面坚固的盾。”
听到薛仁贵的一番话,苏定方也没有婆婆妈妈,而是直接点头应道。
“那行,薛将军你现在点齐5000兵马,带上三天干粮就出发吧。”
“王大统帅还说,我们此番围城打援完全可以以战养战,这周边的大小部落和城池不少,总不能搞不到吃的。”
他们这几万大军,当前的吃喝都是收缴到的战利品。
不管是粮食还是牲畜,足够他们吃一个月有余。
薛仁贵站起来抱拳说道:“苏副统帅,末将这就去!”
说完薛仁贵脸上带着喜色,快速离开牙帐。
他们在这边憋了这么久,而二蛋和席君买两人,已经快要把昌都城打下来。
好在王大统帅给了这么好的一个作战计划,现在该轮到他们发力了。
逻些城。
东门城墙上。
嘉秧平措带着一众守城武将,站在城墙的了望口,看着远处在休息的唐军。
他们的脸上带着几分庆幸之色。
好在先辈把城墙修的这么高耸坚固,不然就沦陷在唐军的铁蹄之下。
防守东城门的将军尚囊,他脸上带着几分得意说道:“唐军已经围了我们好几天,还以为我们会断粮,真是太天真了。”
“再过月余,等唐军粮草都吃完,就该我们反攻了!”
听到尚囊将军的话,场内一众将士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嘉秧平措脸色严肃说道:“唐军从围城之日起,还没有正式地对我们发动一次正式的进攻,谁也不知道诡计多端的唐军,又在憋什么坏点子。”
“尚囊将军你一定要防守好城门,无论付出何种代价,都不能放任何一名唐军进城内!”
在嘉秧平措看来,如果唐军发动几场攻城,那就比较正常。
可是唐军现在却围而不攻,这个结果就很耐人寻味了。
尚囊将军连忙抱拳应道:“遵命。”
现在嘉秧平措手握大王的玉玺,拥有杀伤大权,他可不敢乱触霉头。
“尚囊将军,你好好守着城门,老夫先回去跟大王禀报。”
嘉秧平措说完后,带着一群士卒脸色凝重地离开了。
大殿内。
嘉秧平措把唐军的怪异举动,一五一十地汇报给松赞干布听。
不过他给松赞干布解释道:“大王,老陈认为唐军现在对逻些城没有丝毫的办法,这才没有选择攻城。”
“只要各处大军能赶回来,唐军便不足为惧怕。”
嘉秧平措的话音刚落,守在大门外的侍卫,硬着头皮走进来禀报道。
“启禀大王,有密报传回来。”
说着他把手中的密报,呈给松赞干布看。
看着手中密报的内容,松赞干布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
嘉秧平措急忙问道:“大王,究竟发生何事?”
松赞干布脸色苍白说道:“援军全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