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涯只问了两个人的身份,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宗门遭此巨变,他承受不来,这会只是呆呆地看着空中两人,似乎要等他们分出一个胜负。
古沐颉看不惯他这个样子,虽然心里不情愿,但还是问了一句。
“张长老他们呢,联络了没有?”
“已经联络过了,正在回来的路上。”凌涯机械地说。
古沐颉点点头,很好,要是今晚之后他们还有命,那这笔账总得算一算,后山的那些祖宗们……
“章师兄?”
转头看到章有符在忙碌,不由得询问一句。
“布阵,如果江城真人输了,那我们就跟那人同归于尽。”
章有符看到山下和半山腰的情况,不问也知道,他峰头的那几个优秀弟子,已经没了。
这个时候,为弟子报仇的心压倒了一切理智。
“我没打算拦你,不过我们这几个,总得留下一个活人吧。”
古沐颉的口气也苍老了很多。
“我给迟师兄找到的神仙杜肉,还没送到他手上呢。五翡境里也还有一些弟子……”
“那你留下来吧。”
古沐颉叹气,“刚才看到长风他们的尸首,我已经不想活了。”
“连云帆都?”于回确认一样看着古沐颉,似乎还保有一丝异想天开。
“五行阵都破了。”古沐颉无情地打破他的幻想。
“噗。”凌涯在一旁吐出一口老血。
于回捂着脸,“我好累,要不就让鼎师兄留下吧。”
鼎方伸出手拍拍于回的肩膀,无声地安慰一下。
古沐颉看了看鼎方,“五行阵内,还有杜菱。”
鼎方霍地站起来,去跟章师兄抢他手中的符。
谁还要留下?
“老规矩,抓阄吧。”凌涯木木地说。
在空中和炼虚期缠斗在一起的江城,过招的间隙也分了一丝心神留意下方的情况。
竟然看到济云宗那几个掌门峰主围在一起抓阄,他一个分神,差点没被炼虚期打下来。
古沐颉在下方看到了,惊呼了一声。
这才对嘛,这个时候他们就应该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章有符抬头看了一会,然后跟其他人说明。
“这个江城真人不简单的,虽然是化神后期,但他的修为功力比那个炼虚初期深厚多了。”
“这么说,我们都还得活着?”
古沐颉一说,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
半空中的战斗,逐渐分出了胜负。
就像章有符说的,江城真人功力深厚。其实他也差不多该晋阶了,只是一直压制着而已。
而那个炼虚期,修为不够踏实,根基不稳,打斗时间一长,马上就显出颓势来。
江城瞅着空,进攻越发凌厉,一连发出十几招,趁那人左支右绌的时候,将人重重拍落下来。
他也不住手,而是跟着从天上降落,追着炼虚期继续打,一副痛打落水狗的样子。
“啧啧,师兄,你的白石广场又变回烂泥地了。”
古沐颉不走心地“直播”着。
“活着真是心累。”凌涯又在唉声叹气。
随即是迁怒,“谁让他多管闲事的?师妹你也是,出去一趟还带个麻烦回来。”
古沐颉摇头,“他可不是我带回来的。”
至于为什么江城会前后脚跟过来,她也不清楚。
“差不多该结束了。”
古沐颉慢慢站起来,“走吧,该去问问清楚了,到底什么仇什么怨,非要灭了我们济云宗。”
他们五个刚站起来,就看到张长老带着袁、陆两位长老从山下赶回来了,一脸的震惊和悲伤。
古沐颉微微冷哼一声,“回来得还真是及时呢。”
凌涯知道她现在是在迁怒,对后山祖宗们的不满更是达到了顶点。
济云宗要是多几位老祖在宗门里镇守着,又何至于发生今日的惨剧呢。
他心里也不是没有想法的,只是身为掌门,他只能保持沉默。
凌涯和古沐颉径直向江城那边走去,鼎方和于回两个紧跟着他们。
只有老大章有符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回头迎了一下三位长老,跟他们沟通具体情况。
江城真人已经把那个炼虚期控制住了,人也揍了个半死。
凌涯他们过去,郑重地向他行了个大礼。
不管怎么说,人家算是救了他们几个,又给济云宗弟子报了仇。
“你,们想怎么处置他?”他看着古沐颉。
“先搜他的魂,看他为什么来进犯我们济云宗。”
古沐颉毫不犹豫地说。
她很小气,很记仇的。炼虚期刚才不是要搜她的魂吗?这会她就要以牙还牙。
“搜魂?师妹你会么?”鼎方在旁边插嘴。
“不会。”古沐颉理直气壮说完,又泄气了。
搜魂这种技术,一般来说只有元婴期以上的修士,通过修习搜魂法诀之后才能掌握。
因为带有一定的邪性,很有可能会遭天谴,所以正道人士一般很少会使用。
她倒不怕天谴,老天就算谴也得先谴掉这个杀人如麻的炼虚期。
但是她还没有机会修习搜魂法诀。
“那就搜魂。”江城在旁边轻描淡写地说,顺手把人提了起来。
“江城真人,”张长老几个也过来了,“搜魂会有天罚,怎好要你做这种事情?”
“那你们来?”古沐颉呛了他一句。
“我……没学过。”张长老三个低下了头。
“还是我来吧。”
江城一点也没有迟疑地罩上炼虚期的头。
“怎么样?”
古沐颉看他搜了一会,脸色一点都没变,忍不住问。
江城把炼虚期扔开,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块帕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又把帕子收了起来。
“此人还真是散修,不过他带过来的人当中,除了小部分散修,剩下的都是云收门的人。”
“竟然是他们?!”鼎方咬牙切齿。
“以前暗地里搞些小动作就算了,现在,灭门之仇,不共戴天!”
济云宗是蒙州大陆西部的最大修真门派,云收门就是第二大。
以前他们还会避开济云宗的锋芒,到了凌涯上位后,他们不但不再退让,还经常主动挑衅。
凌涯转而问江城:“这个仇我们自然是要报的,可是还有一个疑问,他们是怎么请动这个人的呢?”
凌涯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已经形如痴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