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你不坐上来,饺子怎么拿?”
柳书殷抱着一个装满饺子的瓷盆,呆萌呆萌的冲着沈濯,说出了两个字:“抱着!”
在黄色的灯光下,晚风吹着柳书殷的秀发,她穿着他给他买的红色波点的裙子,怎么看,都觉得这媳妇儿傻得可爱。
“你抱着盆子坐自行车上,这不是正好。不然,你走路跌倒,你磕伤了不说,又撒了饺子,得不偿失。”
柳书殷眨了眨眼,转念一想,觉得这货说的十分有道理,于是,她先放下饺子。扶着自行车乖乖的坐了上去。
沈濯把盆子递给了她,“抱稳了。”
“嗯嗯嗯”。柳书殷乖乖的点头。
沈濯推着自行车出了家门,他对柳书殷说道,“我骑上去的时候,你把头低一下。”
柳书殷在后座上坐着,意思就是说:这货骑自行车一片腿的时候,让柳书殷从他胯下‘钻’那么一下子。
天那么黑,柳书殷的脸那么红!
从结婚以来,她是第一次坐沈濯骑的自行车,以前不是没有幻想过,一家人有一辆自行车,孩子在前面大杠上坐着,她在后座上。但是,让她钻,可这画面……啧!
“那我下来。”柳书殷红着脸娇羞。
人家都是男人先骑着自行车往前走几步,稳住了,女人小跑着追上去,一跳才坐稳的好不好?哪有的他这样的,竟然让人‘低头钻’。
“下来干嘛?”
“天这么黑,路又不平,要么你推着,不要骑。”
沈濯拧眉一想,也对,包了这么多的饺子,不容易。别被他一脚给踹翻了,遍地都是饺子,那可就不好说了。
“听媳妇儿的,我推着。”他这个大嗓门一说出来,让柳书殷的面色更红了,“你别说话了。”
沈濯十分不解,“咋了?”
柳书殷红着脸,小声提醒,“让别人听了去,说闲话。”
“妈个巴子的 ,我跟自己媳妇儿说句话,都要被那些八婆说闲话。这天底下还有说理的地方吗?”
柳书殷脸色羞红无比。
不一会儿,沈濯拖家带口的来到了沈世显的住处,土胚的房子加上稻草堆,这就是沈世显和沈母,宁愿守着沈大壮和沈吾梅,也不要跟他断绝关系的住处。
沈濯的个头往这边一看,怎么看都有种‘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的滋味。
他把小白抱下来,又接过柳书殷怀里的盆子,“媳妇儿,你去看看。”
沈濯知道依照沈世显那个脾气,听到他的声音,指定是一鞋子冲着他脑门就飞过来的。不过,他对自己那是又骂又气又打,可对柳书殷不一样,他对柳书殷那是毕恭毕敬,巴不得把柳书殷给供起来。
柳书殷过去敲门,“爹,娘……大姐……”
“姐夫……”
“小勇……”柳书殷对门喊了半响,里面没人回应。
柳书殷推了推那个破旧的篱笆门,上面只是用铁丝勾住了,她回头看向沈濯,“是不是睡下了?”
沈濯咂舌,他用舌头抵着腮帮子,“媳妇儿,你扶着自行车,我来。”
柳书殷见过他跟他爹‘打斗’的场面,她立马阻止,“我在喊喊,你别着急。”稍后,便加大了分贝,“爹……”
“娘……”
“大姐!”
柳书殷喊了好几遍,里面依然没有人回应,倒是四丫婶子的狗子,开始狂吠起来。
“汪!汪汪汪!”
“汪汪汪汪汪汪……”隔壁四丫婶子家的狗子,这么一叫唤。再加上柳书殷在门外一直,‘爹,娘,大姐’的喊着。
这样的声音,让在院子里乘凉的四丫婶子一家,竖起了耳朵。要说,沈世显家穷的大门只能用一人多高的篱笆扎起来,当大门,那么他们家还有一个像模像样的土胚墙来当做院子,虽然只有一面土胚,但足以能隔开他们家与邻居家。
从而,做到互相不打扰,不侵犯彼此家的隐私。
但是,正直夏季,天热,别说是被树上的蝉鸣吵得睡不着,天气这么热,家家户户连个风扇都买不起,有的多数都是芭蕉扇。
四丫婶子一家正坐在自家的院子里乘凉,狗子一叫,四丫婶子就冲着狗子瞪眼。还用蒲扇对着狗子扇了几下,示意不让它乱叫。
然后,她便竖起了耳朵,用蒲扇挡着,一边挡着还一边冲着自己的男人王四说道:“老头子,你听到了?是二溜子家媳妇儿来了。”
王四叼着老烟杆,吧嗒了几口,不屑的来了句,“指定又是来要钱的。”
“跟我想的一样,你说说你说说,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偏偏又跑过来要钱。一会儿啊又开始砸东西,烦都烦死喽。你说说沈世显这种人,有大壮这个孩子,不是挺好的。非要生,结果,生就生了,还生出个这么个玩意儿,这不是祸害人嘛!”
“老婆子,你小声点,可别让他听了去。”
“听了去咋的,这会儿是那二溜子的媳妇儿来的,指定是二溜子犯事了,他不敢来。这才他媳妇儿出面的,说不定一会儿隔壁又开始鬼哭狼嚎了。”四丫婶子撇着嘴说道:“他们家的事,咱们村都传遍了。”
王四叹了一口气,“说这柳知青也不容易,当初在知青所住的不好好的,都快要回城了,咋就这么一出。”
“还不是那二溜子干的事,看到人家柳知青找的好看呗。可把人家姑娘给害苦了,你瞧瞧摊上个他这么个爷们儿,这辈子都毁了。”
“谁说不是呢?”
“成天不是为了这二溜子不是这边去道歉,就是那边去借钱。我看呐,这么晚了来找沈世显,说不定不是借钱,就是二溜子犯事了,要么就是又被那二溜子给打了。”
“……”
柳书殷喊了好几遍,还是不见里面有人回应。
“媳妇儿,别喊了,我去看看。”沈濯说着,动作麻利的踩着一个土块,借着篱笆的力度直接翻到了院子里。然后,用手抠开了篱笆上的铁丝,把柳书殷和小白,给放了进来。
他这个进人家门开篱笆的动作,帅不帅先不说。反正是跟他之前的‘经验’,有很大的关系。
然而,柳书殷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在这货打开门的那一刻,她牵着小白就进去了,一家三口直杵杵的站在院中。
沈濯冲着厅堂的门板,本能的喊道:“老东西,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