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书殷见他都这样说了,只得低着头不再做声。
沈濯穿着他妈给他做的千层底,露着脚趾头的黑色破布鞋
大大咧咧的冲着村长家走去了,还别说,就这些穿在他脚上,这货居然还能走的飞快。
村长家的婆子,看到沈濯来。果然不出柳书殷所料,眼疾手快的直接关门,那个劲儿像是躲避瘟神一般。
可却晚了一步,村长婆子关门的速度,没这货的腿快,他抢先一步挤了过去,还用脚抵住了大门。
在村长婆子低头看他脚的时候,他还用露在外面的脚趾头
他竟然还冲着村长婆子,上下挠动了那么几下。
惹的村长婆子差点吐出来,“你来做啥?”
村长婆子没给沈濯好脸色!
“婶子,你家有多出来的秧苗没?我们家要育苗插秧!”
“没有!你去别人家看吧!”
沈濯顺势用手掰开了村长家的大门,村长婆子没有他手劲儿大。
大门就这样被硬生生的分开了。
“这村长家要是没有秧苗,那谁家还敢有?”
他说着,还伸长了脖子,冲着院子里瞟了一眼。
“婶子,院子里,那不是秧苗,是啥?”他说着便往里面挤了进去。
“喂……你……你这个二溜子!”
村子婆子在背地里,这样叫他也是叫顺嘴了。这会儿,也就直接说了出来。
“别动那些秧苗,我那是给朱家院里的人分的,你可别糟蹋了。
你买酒,也不差这几根秧苗钱。”
别人不知道他沈濯,她是村长的婆姨,她能不知道吗?他沈濯大白天的来要秧苗说是育苗,其实他哪一次,育过秧苗的?
还不是拿了秧苗换钱买酒去了。
这可是沈家村给村子里,姓朱的那些人的秧苗。
可不能给他沈濯糟蹋了,不然,她怎么能跟朱家院的人交代。
沈濯过去抓了两大把上好的秧苗,又绿又大,看着就讨喜。
他死死的攥在手里:“婶子,我说了是我们家育苗插秧,不是去换酒。
这些应该够了,朱家院本就有多,我拿这些,可以吧?”
村长婆子看着他手里拿的,都是那些上好的秧苗。
咦?我那个娘唉!别看这小子平时混的不成样子?
妈的,挑东西的眼光,那可是上等的好!
挑秧苗选上好的,选媳妇都选知青里面最漂亮的?
敢情啥好事,他都想要!
这秧苗对朱家院来讲,也确实够。
甚至还有多,只是这个沈濯到底有多不靠谱,她不是不知道?
“你不要今天拿了,明天还找理由,过来要秧苗?”
沈濯知道,这村长婆子定然是不放心。
“婶子,我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个钉,绝对不会再来管你要了。
成吧?那我拿走了。”
村长婆子没说话,沉着脸,恨不得他赶紧走。
沈濯见她不讲话,知道她默认了。
他得意的冲着村长婆子一挑眉,吹着流氓哨哼着小曲,迈着那个慢八步,就出了村长的院子。
二溜子的劲儿,无形中又呈现出来了。
他前脚刚走,村长就叼着个大烟杆,从屋子里的门缝里,挤了出来,
“婆子,那无赖,真的要育苗插秧?”
村长婆子呸了一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星子。
“呸!说是这样说的,谁知道呢?他们家要育苗插秧,你觉得这事悬乎不?”
村长也觉得这事蹊跷。
“要是他家柳知青过来说,育苗插秧,还成?
他来,肯定是去换酒了。
对了,我赶紧去一趟生产队,大喇叭广播一下子,让朱家院的人过来领秧苗。
你把苗看紧点,别放他进来。”
“行,当家的,你赶紧去!”
村长走到门口时,还不放心的叮嘱道:“他要是再来,你一根秧,也别给他。”
“再来,我就已死相拼。”
村长这会儿,那两条腿跑的贼拉拉的快,生怕少跑一步,分给朱家院的秧苗,就被沈濯给抢走。
沈濯刚回到家,水还没来得及喝,大喇叭就响起来了。
村长让朱家院的人,赶紧去他家领秧苗。
还说去的晚了,就没有了。
他把秧苗往阴凉的地方摆好,不由得叹了口气。
“媳妇儿,秧苗我拿来了,家里的靴子呢?找出来,傍晚,我去插秧。”
柳书殷看到又绿又大的秧苗,她十分的震惊。
他怎么能拿到这么好的秧苗?
以前,她们家拿到的都是最小的,最矮的,特别不起眼的,种上去,就要活不活的那种。
沈濯给自己倒了一碗水,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侧眸之间,他才注意到,柳书殷的脸不仅仅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还肿了很高。
那是……被他给打的?
“唉~”沈濯心酸的砸了砸舌,以前真特么的混!
这会儿,他去找来黄酒。
半蹲在柳书殷面前,态度十分的谦和。
“媳妇儿,我不该打你,我知道错了!以后咱们好好的过日子,你也别离开我,好啊?”
柳书殷听了这话,先是一惊。
她不知道,沈濯怎么会突然能猜透她的想法?
她真的打算要带着小白离开的。
这会儿,看到他半蹲在自己面前,给自己擦药,不知怎的?
心竟然软了, 脸上挂着泪水,她轻抿着唇瓣,半响不语。
“来,我给你涂点黄酒,消消肿!”
“媳妇儿,我喝了酒,让你受委屈了。
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以后跟你好好过日子。”
柳书殷把脸侧到一旁,黄酒涂在脸上凉凉的,混杂着她的泪水,“你别说了。”
沈濯看到桌子上,除了小白吃的那4个蛋糕,其余的东西都没少。
反倒是糠又被捡回来了,还少了一些?
那就是说,他再去找村长要秧苗的路上,柳书殷背着他,又开始吃糠了?
沈濯看到这儿,顿时有种莫名的恼火,他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又吃糠了?你还跟鸡抢食吃?”
柳书殷本来被他上药,脸上涂的凉凉的。
哪知道,这货做事做到一半,忽然就冒出了这么一句,吼自己?
许是被他吼习惯了。
这会儿,她只是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做声?
反观沈濯拿起碗,再次把剩下的糠给倒掉了。
这玩意儿,以后他再也不会让柳书殷吃了。
“别跟鸡抢食吃!”
沈濯说着,拿了蛋糕塞给了柳书殷,“来,媳妇儿,你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