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应歌出去后,陈树没有一点要去帮忙的意思。
反而走到石壁前,将赤红色的石钉一颗一颗的拔了下来。
简应歌能够化身血水,这么诡异的能力居然被这么些石钉给压制的死死的…
好东西啊…!
陈树自然不能放过。收拾完之后,身上的焰光一闪返回自己的牢房内。
石门还未放下,通道里的情况一览无余。
简应歌与林家兄弟的战斗没有想象中的惊天动地。
通道内完全不见简应歌的身影,只有一层又一层浓稠的血浆,如同巨浪一般呼啸而起,冲击着如同囚笼的烈阳禁。
血浆中时不时的窜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血色凶兽,咆哮着杀向林家兄弟。
陈树看的大开眼界,生平第一次如此直观的理解“诡道妖人”这四个字!
“看来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这一刻,他心生感触。
诡道修士的战斗方式与他想象的截然不同,比起傻乎乎的暗算偷袭,简应歌这种战斗方式仿佛给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陈树内观体内的八角灯笼,不断的琢磨。
“入道境…诡道修士的第一个境界么!”
这一刻,他对诡道的修行体系更加向往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
简应歌久攻不下,就在陈树迟疑要不要冒险去拔了烈阳禁的石钉时,血海深处突然传来林晓墨的一声怒吼:“丁元朗!你敢勾结诡道妖人!”
陈树一愣,往外走了几步。
只见通道出入口的石门不知何时已经开启,一个看不清脸的人影站在烈阳禁的一角,手里正捏着刚拔下来的几颗赤色石钉。
有了缺失的烈阳禁,当即有了破绽。
哗啦!
血海趁机而入,彻底淹没了二人。
林家兄弟一声惨叫,血肉活生生的被扒了下来。
只剩下两具森然白骨,摇摇晃晃的散落一地。
“你果然是新一代的血肉大魔”丁元朗说话了,语气里带着莫名的唏嘘。
陈树听到这个的声音,眼里闪过一丝异色。
这声音他很熟悉,几个时辰前正是他不依不饶的将他带入禁卫大牢。
没想到他竟然会帮助简应歌对付林家这个地头蛇。
“你认识我?”
血海朝着中间聚拢,穿着袍子的简应歌再次出现在通道内。
丁元朗往前走了几步,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叹道:“我不认识你,但认识你的诡器!二十年前若不是洪先生出手,我丁家说不定早就命丧黄泉了。”
“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他,想要报答当年的恩情,可惜你们这些诡道修士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没想到再见之时,血肉大魔已经有了新的主人。”
“洪先生他还活着吗?”
简应歌没有回答,冷漠的斜了一眼后,走回陈树身边。
陈树的表情诧异。
无论是丁元朗的话,还是简应歌的态度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丁元朗见简应歌这个态度,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林家在扶风势大,我只是一个小队长,纵然知道你被他们困在这里依旧不敢贸然营救…好在总算找到机会,不算太晚。”
陈树眼皮子跳了跳。
你他妈的…
这就是你拉我入大牢的理由?
若不是有两把刷子,说不定现在地上躺的就是他陈树!
他深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步就要说话。
简应歌却抢先一步开口道:“这些年打听我师父下落的人不知繁几,冒充他儿子的我都见过不下十个。”
“丁大人,若是你若真有心,不妨通知陈兄族中的禁卫大人前来…这就算是你最好的报答。”
陈树看了他一眼,莫名的想到他那句无亲无故的话。
不过简应歌说的正合他意,只要族中来人,甭管你林家不林家,算计不算计,他都能安然无恙。
还是那句话,陈家那么多老祖宗都出手相助,没道理这个时候放弃他。
况且简应歌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禀报族中的禁卫大人,也让他意识到大族里对于诡道修士的态度怕是与禁卫不同,起码不会落得跟简应歌一个下场。
丁元朗苦笑一声:“也罢,不过简兄弟日后若有机会,劳烦给洪先生带个话,就说当年丁家村的小子没有辜负她的期望!”
说完他一拱手转身离去。
陈树二人目送他离去。
出了通道,来到上一层。
丁元朗的几个手下正等在这里。
下面的谈话他们也听的清楚,纷纷围了上来:
“头儿,何不直言相告,为了救他可谓得罪了陈家林家两个大族。”
“是啊,头儿。再不济也让他帮老夫人瞧瞧…她老人家的病拖不得了!”
…
丁元朗揉了揉眉心,摆了摆手道:
“行了…他不是洪先生,只不过是本命境的修士,于事无补。至于说得罪陈家…咱们按照章程办事,谁也挑不出毛病来,况且不是连禁法都没上么…倘若陈大人真的怪罪,自有都尉大人为我们做主。”
“至于林家…哼!简应歌说的若是真的,往后哪还有什么林家…”
听到这话,几个手下对视一眼,目光闪烁。
丁元朗一眼就看出来他们在想什么,阻止道:“这个时候别发昏,即便他说的是真的,也不该由我们是捅破。安定林家算得上是百年的地头蛇,临死反扑咱们谁都遭不住,这件事交给陈家就好!”
“老高,去看看陈大人从北街回来了没有…把陈树的事情禀报上去,其他的一个字都不要就要多说”
“是!头儿…”
…
“本命境?”
通道内,陈树捏着下巴,一脸沉思,又学到一个新的词汇,入道的下一个境界么。
他看了简应歌一眼。弄不清楚丁元朗知不知道诡道修士的不同,石门大开的情况下,他们的谈话这边听的一清二楚,也不知道是不是以这种方式放松简应歌的警惕之心。
“简兄,他们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林家问题的严重性。”
陈树疑惑的问道。
他有点判断不准到底是简应歌夸大了,还是丁元朗小觑了。
两人对待林家血祭诡器的态度和侧重点截然不同。
“他不过是气血之道一个凝种境的小队长,不知其中厉害也正常。若是大族中人或者禁卫都尉,知晓后必然不会如此。”简应歌摇头道。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陈树胳膊的伤口上,虽说这会那股灼热的气息早就已经散去,倒焦黑的伤疤依旧在。
毕竟大牢这地方可没人给陈树掠夺生机,修复身体。
陈树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伤口,眼睛一转打探起来:“简兄,禁卫气血非同寻常啊,这是什么功夫?”
简应歌一愣,有些意外陈树连这个都不知道,但还是解释道:“林晓墨是凝种境,应该修的还是《三阳经》,专破邪祟诡气。”
说着他伸手从自己身上抠下来一团血肉块,递给陈树:“我这能力虽说不及上品诡器,但在治疗方面颇有建树…若是不嫌弃可以试试…”
陈树挑了挑眉好奇的接过,在简应歌的示意中按在伤口处。
下一刻。
这团血肉块缓缓的渗入,陈树皮肤下的黑膜感应的一清二楚,这团血肉没有丝毫意识,本能的与身体融在一起,焦黑的血肉缓缓的被排斥掉落!
陈树:…
难怪那么多人找你师傅…这简直就是医疗界的外挂吧。
此时此刻,陈树看着简应歌那张酷似鳌拜的脸,心思流转起来。
“这种移动的血包,放跑了实在太过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