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通明殿宫门,二郎神在廊前拦下一名仙娥问道:“陛下可在?”
那仙娥身着淡蓝色的仙衣,衣袂飘飘,福身一礼,声音轻柔:“在的,刚回来不久。”
“多谢。”二郎神径直往里走。
绕过蜿蜒的游廊,来到主殿门外。
二郎神轻叩门扉,“舅舅。”
他边敲边在心里揣测,舅舅今日这般冷漠,又不知在殿内做些什么,自己带来的消息是否会让他更加不悦呢?
殿内无人应答,二郎神眉头微蹙,不死心地继续敲着门,“舅舅,我知道您在里面,我有要事相告。”
殿内依旧静谧无声,二郎神君把耳朵贴在门上,试图听到里面的动静,却什么也听不到。
就在二郎神准备转身离开之际,殿门缓缓地从内拉开一条缝。
一股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浓重的檀香中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药草香。
殿内光线昏暗,只能隐约看到玉帝那冷漠的脸,他的眼神冰冷,嘴唇紧抿,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何事?”
二郎神眼睛微微一转,迅速嗅了嗅,
较往日浓重数倍的檀香中,确实裹挟着一股淡淡的,不易察觉的药草香。
确认那股药草香后,二郎神心中疑惑一闪而过。
舅舅怎么会受伤?
他为何要故意遮掩?
二郎神满腹疑惑,却不知如何开口。
“不是说有要事吗?”玉帝冷冽的声音再次响起,二郎神瞬间回过神来。
“没什么,就是想着过两日便是我的生辰,以往这时候,您都会陪我下界回灌江布法施福,想来问问您?”
二郎神说着,微低下头,眼神躲闪不敢直视玉帝,脸上带着一丝不自然。
玉帝极为不耐烦,挥了挥袖袍:“就简单的布法施福,这么多年了,你还没学会?”
二郎神目光落在玉帝背在身后的右手上,舅舅历来注重礼节,绝不可能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他的右手?
玉帝也注意到二郎神的目光,立时将双手都背在身后,眉头紧蹙:“若是无事,便退下吧。”
“舅舅”二郎神刚要说话,就被玉帝厉声打断。
玉帝皱着眉头,眼睛里透着严厉和不容置疑,声音低沉且冰冷:
“这天界不比凡间,得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往后便不要称朕舅舅了,就同其他仙家一般尊称朕为陛下。”
说完,他冷哼一声,那冷哼声带着浓浓的厌烦,殿门顷刻合上。
二郎神微微一怔,无奈地低下头,望着紧闭的殿门发呆,周围的空气似乎更加清冷了。
而另一边的地府中。
孙悟空正翻看至,林消被贬下凡后的前五十世,
突然他内心感到一股寒意袭来,仿佛在此事中,天庭与地府有着某种微妙的联系。
每一页都记录着神瑛侍者对林消的残忍行径,这让孙悟空的心中燃起了怒火。
他合上生死簿,心中的疑惑更甚,抬眸看向一旁的阎王和地藏王菩萨时,半眯着眼眸,神情严肃:
“你们可否解释一下,这神瑛侍者为何每世都对林消痛下杀手?这轮回历劫之人,天界和你们地府都不管吗?”
孙悟空的声音在地府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阎王和地藏王菩萨听到质问后相互对视了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犹豫。
地府里光线昏暗,周围的鬼魂在孙悟空的质问声中瑟瑟发抖,仿佛预感到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阎王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大圣,这地府之事,皆有定数。
那林消的劫数,天界未曾有旨意,我等也不好插手。”
地藏王菩萨双手合十,微微点头:
“大圣,因果循环,林消与神瑛侍者之间的纠葛,怕也是前世宿怨,我等虽有心,却也无力改变这轮回中的恩怨。”
孙悟空一听,火冒三丈,手中金箍棒在地上重重一敲,整个地府都晃动起来。
“定数?宿怨?俺老孙可不管这些。俺老孙只要她活过来,旁的与俺老孙无关!”
阎王面露难色:“大圣,您这可让我等为难了。
若是违背了规矩,天庭怪罪下来,我这地府可承受不起。”
地藏王菩萨轻轻叹了口气:
“大圣,您的侠义之心我们知晓,可这其中牵扯甚广,不仅是天界地府的规矩,更有那看不见的命运丝线缠绕。”
孙悟空眉头紧皱,心中思索着对策。
突然,他眼睛一亮,“俺老孙去寻那神瑛侍者问个明白,若他是无端作恶,俺老孙定不饶他。”
阎王一把伸手拉住他,“大圣,您还是将这生死簿看完再决定吧。”
孙悟空狐疑:“哦?难道这后面还有变数不成?”
阎王并未直接回答,只是道,“您先看吧。”
孙悟空淡淡的看他一眼,再度将生死簿翻开。
第五十一世,林消依旧降生于花果山脚下。
这一世的她,傍水而生,被一老者自水中拾来,取名为林淼。
她自幼与爷爷相依为命,极为懂事乖巧。
爷爷年迈体弱,疾病缠身,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小小年纪便成了采珠女。
她不惧危险,跟随村里年长的几位姐姐下海,只为采得最大最漂亮的珍珠,为爷爷换取救命钱。
每次下海采珠前,她总是默默祈祷,希望爷爷能撑到她带着珍珠换钱回来。
她深知爷爷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的心中满是对爷爷的担忧。
这一日的傍晚,爷爷的病情加重,咳血不止。
她无奈之下,借着月光,提着竹篓光着脚丫再次来到海边。
她习惯性在海边那尊一人高的大石前虔诚叩首,“求您保佑我平安归来。”
此时,她的眼中既有对未知危险的害怕,又有对爷爷的牵挂。
正当她鼓起勇气准备下海时,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她原本以为是病重的爷爷不放心她,回过头才发现是一身材高大的男子。
那男子面容冷峻,眼神中透着一丝冷漠,提剑向她走来。
林淼眨了眨眼,“你是何人?为何我从未见过你?”
那男子并未说话,只一步步向她逼近。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海风也似乎停止了吹拂。
林淼预感不妙,正欲转身时,寒光一闪,男子的剑直直贯穿她的心脏,穿透她瘦弱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