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深深地剜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能把人给看穿似的,旋即一转身,像一阵小旋风似的往门外跑去。
不多时,就见它嘴里叼着个茶杯颠颠儿地跑了回来,瓮声瓮气地说道:“半杯足矣。”
林消抿了抿唇,忽然想到什么:“要心头血还是什么血?”
滚滚嘴角猛地抽了抽,“倒也不必心头血,只要是你的血就行。”
林消抿了抿唇,盯着手腕处犹豫了好一阵子,眉心深锁,怎么都下不去手。
最后,她像是下定了天大的决心,心一横,眼一闭,拿了个小刀轻轻在手指上一划,
“嘶!”疼得她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滚滚见状,无语地翻了个超级大白眼,那白眼翻得都快看不到黑眼珠了。
林消快速拿起茶杯,把鲜血滴入进去,一瞬不瞬地看着杯中缓缓增多的血液。
不多不少,刚好半杯的时候,她像扔掉烫手山芋一样赶紧放下茶杯,然后快步朝着孙悟空走去。
“嘶啦~”一声,她用力从孙悟空的衣角撕下一小条布条,动作虽然有点笨拙,但很是干脆。
小心翼翼地把手指缠了起来,边缠还边皱着眉头,像是在包扎一件珍贵的瓷器。
床上昏迷着的孙悟空,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无语到,眼角微微抽搐,暗暗咬紧牙关。
“那你守着他,有什么事大声喊,我就在厨房。”
林消说完,弯腰捡起地上的草药,端着茶杯就急匆匆地往门外走。
滚滚见林消走远了,“嗖!”的一下跳到孙悟空的床上,对着他的伤口轻吹出一口淡蓝色的仙气。
孙悟空身上的伤口,肉眼可见地渐渐愈合。
滚滚撇了撇嘴,“别装了,熬药去了。”
孙悟空无奈地睁开眼,“谁装了?俺老孙是真的受伤了好吗?”
“就算是为了让她相信,也不至于真将自己伤成这样吧?”
滚滚翻了个白眼:“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一个刚成精的小小野猪都能把你伤成这样?”
孙悟空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地瞪了滚滚一眼,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
“俺老孙还没说你呢,让你找个妖精来走个过场,你就是这么办事的?”
“你当那些妖精都蠢呢?”滚滚不满地哼了一声。
随即又撇了撇嘴,那嘴巴撇得都能挂油瓶了:
“我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力气,还损耗了五十年的修为,才哄得这只小猪答应帮忙。”
滚滚斜着眼睛瞅了他一眼,满脸怀疑地问:
“喂,你是不是没按事先说好的来呀?不然它怎会把你伤成这样?”
“天地良心!”孙悟空双手抱在胸前,“噌!”的一下坐了起来,还不忘扭头往门口看了一眼。
刻意压低声:“俺老孙的眼睛眨得都快抽筋了,那只蠢猪愣是没有半点反应。”
“那是哪里出了问题?”滚滚一时也弄不清楚了,“暗号你说了吗?”
“说了。”孙悟空冷冷地瞥它一眼,
“不是你说,到了让野猪精提前埋伏的灌木丛,就说‘穿过前面的灌木丛,便会好走许多。’俺老孙都照做了。”
滚滚纳了闷:“不应该啊,这些都是我和那小猪提前约定好的呀”
“即便如此,你也不该斗不过一只刚修炼成精的野猪吧?”滚滚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孙悟空。
孙悟空话锋一转,眼睛看向门口的方向,有些生气:
“那小笨蛋的身子本就弱不禁风,好不容易补起来一点,你就放了她半杯血,俺老孙还没找你算账呢!”
滚滚气笑了,眼睛眯成一条缝:“不这样她能相信?好了,我在问你话,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孙悟空轻叹一声,皱起眉头,“此事说来话长,总之,生魂丢了后法力就时灵时不灵的。”
“也就是说,你现在法力尽失,真同凡人无异?”滚滚眼中满是震惊。
孙悟空斜睨它一眼。
滚滚立即收敛神情,好险好险!差点儿暴露了自己的小心思
孙悟空慢悠悠地躺了下去,身子一歪,不再理会滚滚。
滚滚双眼紧紧地盯着孙悟空,暗中试着调动体内的灵力,一连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它委屈巴巴道,“既然你没了法力,为何我脖子上的缚神索还是无法挣脱?”
“呵呵…”孙悟空被逗笑了,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想什么呢?那可不是普通的缚神索。”
滚滚顿时瞪大了双眼,“那是什么?”
“不告诉你。”孙悟空双手枕着头,优哉游哉地说,“你去守着那个小笨蛋,俺老孙要休息了。”
滚滚刚走了没两步,只听孙悟空又说:
“院子里种的萝卜和葱都差不多熟了吧?我这身子如果不来点野猪肉补补,是不是说不过去?”
他意味深长地望着床顶的帐幔,眼神里透着一丝狡黠,慢悠悠地:“若是好不利索,留下点后遗症什么的…”
滚滚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扭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腮帮子鼓鼓的:“等着!”
“嘿嘿…”孙悟空笑嘻嘻地转过头看着滚滚,脸上满是得逞后的小得意,“那就有劳神兽大人啦!”
滚滚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那白眼翻得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转身快步向门外跑去。
正好,它也想去找那只小野猪问个明白,它那五十年的修为可不是白花的!
而另一边,林消把洗干净的草药放入药罐中加入清水,来到早已放置好的药炉旁。
她蹲下身子,把药罐小心翼翼地放在药炉上。
她眼珠一转,吃药怎么能少了冬瓜糖?
思及此,她立即起身回到厨房。
林消挽起袖子,在角落里挑挑选选,选了条大小适宜的冬瓜,拿起菜刀“唰”的一下切下一段。
她利落地削皮,去掉瓜瓤,洗净。
又把冬瓜切成拇指大小的丁,放入清水中浸泡去涩。
接着转身去到厨房门口,眼睛紧紧地盯着火候。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林消起身回到厨房。
取出浸泡后的冬瓜丁,沥干水分,加入糖混合。
按理说,混合之后该静止一夜的。
让糖分渗透,析出冬瓜内的水分,形成糖浆的,但现在时间来不及了。
林消将糖水连同冬瓜丁一起倒入锅中,又去到灶膛前生火。
添了两块大柴火后,林消又风风火火地跑到厨房外,这时候熬的药正好沸腾了起来。
林消握着抹布将药罐的盖子揭开,目光落在药罐中,确认水分充足,又将茶杯中那半杯子血倒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