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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怎么是陆喻州?!(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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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王来了!”

守在门口的丫鬟婆子纷纷让开一条路。

谢宴辞身穿大红色直坠婚服,腰间金色蛛丝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身姿如玉,整个人俊美无双,却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与邪性。

后面跟着的银麟卫身高马大,气势汹汹。

与谢宴辞同来的还有与他交好的年轻公子,皆是意气风发相貌出众的少年郎。

许多赴宴的姑娘都羞红了脸,眼中露出艳羡之色。

刚刚还高声说着要娶姜稚为妻的粱姓公子,紧紧的闭上了嘴,几乎要佝偻着身子钻到桌底去。

姜稚自听到了谢宴辞来了姜府,心跳就漏了一拍。好在有团扇遮掩,挡住了她红透的脸。

谢宴辞目光炯炯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他虽是见惯了姜稚的美貌,可没想到几日没见又变得妩媚饱满了不少。就像一个熟透了的果子,等着人去采撷。

谢宴辞喉头滚动了两下,恨不能马上就把人锁在房里。

“殿下,您怎么来了?”姜父大吃一惊,整个盛京城还没有纳妾亲自登门的惯例。

“本王再不来,人还不知道要被你们欺负成什么样。”谢宴辞哼了一声,去牵姜稚的手,却被她在手背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

“啪”的一声轻响,站在一旁的霍倾咧了嘴。

这姑娘的气性果真大,众目睽睽之下拒了谢宴辞。

那疯狗怕是一会要让她没脸。

霍倾本做好了劝阻的准备。却见被打之人笑得越发灿烂,一副被那一巴掌打爽的模样。

霍倾:……

不让牵,谢宴辞又厚着脸皮凑上去说话:“乖乖,可是怪夫君来晚了?一会没人的时候任你处置可好……”

几句话,羞的姜稚抬不起头,团扇都差点拿不稳掉到地上。

最后忍不无可忍,用拳头锤了谢宴辞一下。

陆喻州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藏在袖中的手捏的咯吱作响。

他本来还一直自我安慰,姜稚身份卑微,是被谢宴辞所迫。可现在观他二人,分明是两情相悦的模样。

甚至上一世姜稚嫁他时,都没有如此羞怯娇柔过。

再一想到洞房花烛夜,谢宴辞会对姜稚做什么。陆喻州就觉得一颗心像是被生生撕裂,疼的要命。

他想冲上去,带着姜稚走。可那些跟在谢宴辞身边的银麟卫和勋贵之子,都在提醒他,他们二人之间的差别。

陆喻州深深吐出口气。

他要一步一步爬上首辅之位,让姜稚为今日之事感到后悔。

眼看着吉时就要过去,碍于谢宴辞在场,喜娘子不敢催促。

好在没有耽搁太久,谢宴辞就别了众人带着姜稚上了花轿。

两顶红色的喜轿左右并行,但因为王府的人先出发,前头便领先了一段。

宴王府的队伍喜气洋洋,后头跟着一行仪仗队,铆足了劲的舞动着手里的乐器,敲锣打鼓震天响。

还有丫鬟胳膊挎着竹篮,里面装着一枚枚铜钱,走上几步就抓一把向围观的百姓抛洒。

引来一阵阵喧哗与骚动。

相比于王府的手笔,陆府就逊色许多。

一开始还吹吹打打,后面见声音都被王府这边盖了过去,索性都停了下来,省点力气。

一直走到西街岔道,两边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几乎将路堵的寸步难行。

听着嘈杂的吵闹声,谢宴辞额头青筋暴起,最后还是压着脾气,唤来银麟卫让他们在前面开道。

怕晃着人,轿夫便放下了轿子。

正心情烦躁,宫里的玉公公突然策马而来,说嘉贵妃病重……

谢宴辞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看着他的眼神快要吃人。

玉公公欲哭无泪冲谢宴辞磕头:“殿下去看看吧,看一眼就走耽搁不了太久。娘娘的性子你也知道,若是不管不顾的闹起来受苦的还是您不是。”

“这次殿下顺着她了,下回殿下带姜姑娘进宫娘娘也就知道姜姑娘的好了。”

谢宴辞扯着缰绳冷笑:“狗奴才,爷可不吃这一套,滚!”

“啊哟,老奴的殿下诶……”玉公公佯装抹泪,却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在谢宴辞面上晃了晃:“这玉佩一共两块,一块给了王妃,这一块娘娘让老奴交给姜姑娘。”

“娘娘说了,姜姑娘貌美无双,若是为妾总归是有点委屈的。现在把玉佩赏给姜姑娘,日后可以用这个向娘娘讨个恩赏。”

“看在娘娘如此的份上,殿下可否进宫见娘娘一面?”

谢宴辞的目光落在了玉佩上面。

他的心思从来都不避人,嘉贵妃能猜中也在情理之中。

相比于自己,若是以后向晋安帝求个恩典让姜稚成为侧妃。嘉贵妃确实比他更适合开口。

毕竟晋安帝厌恶极了他。

谢宴辞接过玉佩看了一会,翻身下马。

大踏步的走向喜轿,一把掀开了轿帘,径直钻了进去。

姜稚正紧张的揪着衣角,一个不妨,身子便被他挤得一歪。

刚想开口,红盖头被掀开一个角,接着他重重的吻了下来。

这个吻炽热而霸道,姜稚先是一怔,随后缓缓闭上双眼。

结束以后,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

谢宴辞用手擦了擦姜稚的眼尾,将玉佩塞到了她的手里:“拿好,这可是一个好东西。”

“母妃身体抱恙,我需要进宫一趟,估摸着一个时辰后回府。你在府中乖乖等我回来。”

姜稚握着玉佩点头,又轻轻“嗯”了一声。

谢宴辞唇角一勾,捏了捏她的手指才出了轿子。

没给玉公公一个好脸,向银麟卫交代一番,好生护着轿子里的人。

便拍马朝着皇宫飞奔而去。

他走的急,也就没发现玉公公朝着银麟卫的一个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

谢宴辞走后,又等了一刻钟轿子才又被抬了起来。

因为百姓众多,仍旧走的很慢。走走停停,轿子轻晃让人昏昏欲睡。

不知何时姜稚就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绣着并蒂莲的喜帐。

小儿手臂粗的红烛火光跳跃,身下的锦被厚实而绵软。

婚房里很是安静,只有她一人。

能隐隐约约听见从前院传来的笑闹声。

“春桃?”姜稚坐了起来,揉了揉有些钝痛的额头。

或许是听到她的声音,一个婆子推门而入。

她穿着一身姜黄褙子,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身形消瘦,颧骨微高,整张脸显得有些刻薄。

嘴角一个痦子特别惹眼。

婆子颇不耐烦地向姜稚行了个礼,言语中满是不耐:“夫人喊什么呢?公子正在前院陪客,忙得很呢。夫人若无事,就赶紧将温水备好,公子回房也好沐浴更衣。”

听到婆子的声音,姜稚先是微微一怔。

待婆子走近,看清她的面容后,姜稚如遭雷击般,霍然站起身来,失声喊道:“周嬷嬷。”

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伺候了陆母十几年的周婆子。

陆府的人,怎会出现在王府?

姜稚惊慌失措地环顾四周。那百蝶飞舞的屏风、置于墙角的红木箱子,还有那张黑檀木书桌,以及上面的狼毫笔和澄泥砚,这一切的一切是如此熟悉。

因为,她曾在这个房间生活了十几年!

这里是她和陆喻州的婚房!

姜稚双腿一软,险些跌倒。

周婆子见她这般模样,撇了撇嘴角,小声咕哝道:“真不知这些娇滴滴的小姐有什么好的,手不能提,走一步晃三晃。可惜了,红杏那么好的丫头入不了公子的眼。”

她的声音不算小,仿佛故意说给姜稚听似的。

上一世周婆子也是这般言语。姜稚起初并不知道红杏是谁,后来才知晓那是周婆子的外甥女。

红杏心仪陆喻州许久,性格与陆母一般,难缠又泼辣。

姜稚坐在绣墩上,面色苍白,可脑子却转的飞快。

她依稀记得睡过去前,曾闻到一种极为特别的香气。

而且她一向睡眠浅,就算是在轿子上睡着了,也不至于睡得如此沉,被人扶到床榻上都毫无察觉。

现在想来,那股香味儿定然有古怪。

周婆子见姜稚只是呆呆地坐着,对自己的话毫无反应,不由觉得无趣,板着脸出了门。

周婆子离开后,房间又恢复安静。

姜稚缓缓移步至镜前,只见镜中的自己身着一袭嫁衣,双目圆睁,满是惊惧和迷茫。

腰间一块雪白的玉佩正轻轻晃荡着。

瞧见玉佩的那一刹那,姜稚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缓缓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玉佩紧紧握在手中。

那冰凉的质地传来,竟让人心生一丝安稳。

姜稚微微弯起嘴角,眼泪却止不住地簌簌落下。

原来不是……

她还以为……

自己再次重生,并且回到了当初嫁给陆喻州的时候……

万幸,不是如此。

姜稚已然明白过来。

定是有人将她迷晕,然后将她与姜元宁交换。

此刻,她的嫡姐怕是已经到了宴王府。

姜稚苦笑一声。

还不知道谢宴辞从宫里回来后,发现人弄错了会是怎样一副模样。

周婆子在厢房外不知正和谁在说话,姜稚赶紧抬手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净。

如今趁着陆喻州还未回房,必须得找个机会,趁着人多赶紧逃出去才行。

她绝不愿意再嫁给陆喻州第二回。

然而,还未等姜稚想好该怎么做,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直奔闺房而来。

姜稚心猛的一抖,下意识的就钻进了床底。

刚刚把露在外面的嫁衣扯进去,门就被人给推开了。

姜稚看不清是谁,只能看见眼前出现了一双绣着云纹的皂靴。

来的人竟是陆喻州。

一同进来的还有与他交好之人。

其中一人说道:“好好的婚房,怎么不见新妇,真是怪哉。”

“喻州,你莫不是将姜姑娘藏起来了,怕咱们看见?”另一个人调侃道,语气中带着几丝戏谑。

“听说姜大姑娘美貌过人,你这小子可真是艳福不浅。”

陆喻州没有说话,过了几息姜稚才听到他的声音:“良兄若是喜欢,那便送你?”

“哈哈哈哈,又吃醉了酒说胡话了。”那人大笑起来,显然不相信陆喻州的话。

“我没有说胡话。”

可能是陆喻州的表情太过认真,那个人笑声渐止狐疑道:“你说真的?”

“是。听说良兄家中有八策论孤本,只要借我一阅,姜元宁便归你一晚。”

陆喻州的声音很冷漠,姜远宁在他嘴里就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物件一般。

姜稚感到恶心的时,更添忌惮。

一个孤本,就能让他将姜元宁交出去,他比上一世更加心狠。

姜稚手心出了汗,她本有些把握能在被陆喻州发现时保全自己。

现在却又不确定起来。

陆喻州没再说话,走了几步,站在门口冲周婆子问道:“周嬷嬷,姜元宁去了哪。”

“夫人就在房中,老奴刚才还和她说过话。”周婆子一面应着,一面进了房。

她显然也没料到,好好的活人竟会凭空消失,一时间吓了一大跳。

周婆子说话都结巴了:“老奴发誓,一直守在门外,不曾看见有人出去。”

“既然没出去,那一定是躲起来了。”

被陆喻州唤作良兄的男子不怀好意的笑了两声:“若姜姑娘还在房里,刚才说的话,她怕是已经听到了。”

另一男子说道:“听到便听到罢,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女人而已,不行就休了,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不成。”

陆喻州没有接话。

姜稚看见那双皂靴又走了回来,接着停在了她的眼前。

两人之间仅仅隔着两步远的距离,倘若伸出手去,几乎就能触碰到陆喻州的靴子。

如此近的距离让姜稚心中慌乱不已,她咬着牙,又努力地往床底深处缩了缩。

然而,这回姜稚的运道实在是不好。

本来垂下来的床幔被一只手猛然掀起,还不等她来得及躲闪,手腕便被人牢牢捉住了。

抓住她的那只手力道非常大,仿佛铁钳一般,几乎是生拉硬扯的将她往外拖。

姜稚惨叫一声,满头冷汗。

就像一条濒死的鱼。

被拉扯着,一点一点的出现在了陆喻州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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