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脸色一沉,冷哼道:“还敢嘴硬,看来这病是还没治好。”
她吩咐丫鬟拿来一把特制的梳子,然后亲手揪住宝玲的头发,用梳子在头皮上拉扯,一绺绺头发被生生扯下,头皮瞬间渗出血珠。
“啊……”宝玲刚发出痛呼声,就被一块手帕,紧紧地捂住了嘴。
她的双眼瞪大,身体因剧痛而剧烈扭动,却无法发出一丝声音来宣泄痛苦。
过了片刻,王嬷嬷这才罢手,宝玲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上,疼得抽搐。
王嬷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仅存的一只眼睛里,透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侯夫人是天上的云雀,而有些人,就如同地上的烂泥,只配活在阴暗的角落里苟延残喘。”
“还是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你说对吗?姨娘。”她故意在“姨娘”这个称呼上加重了语气,满是嘲讽与不屑。
说罢,王嬷嬷轻轻掸了掸衣角,仿佛沾染上了什么不洁之物。
她朝身后的丫鬟们使了个眼色,然后带着这群唯命是从的奴才,转身大步离开。
宝玲独自瘫倒在冰冷的地上,仇恨的目光,如同一把熊熊燃烧的火焰,紧紧追随着王嬷嬷离去的方向。
她一路踉跄,发髻松散,衣裳褴褛,满脸泪痕地冲进鸿蒙院。
见到楚若涵的瞬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紧紧抱住楚若涵的裙摆,声泪俱下地哭诉。“小姐,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她们真的是欺人太甚。”
楚若涵快速地掠过宝玲那狼狈模样,面上旋即浮现出一副怜惜同情之色,她轻轻扶起宝玲,柔声道:“宝玲,这是怎么了?快先起来,莫要哭坏了身子。”
然而,在心底深处,楚若涵却发出一声冷笑,这就受不了了?
她现今所历经的这些苦痛折磨,与自己前世所遭受的,简直就是不值一提,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宝玲啊宝玲,你且好好在这苦海里挣扎着、受着吧……
楚若涵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宝玲啊,你也知道,侯夫人虽说是我名义上的婆母,可夫君到底不是她亲生的。她如今这般作为,我虽心中不忍,却也不好过多干涉。”
楚若涵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头,看似无奈至极,可那藏在眼底深处的一丝快意,却如流星般稍纵即逝。
“毕竟这一孝字压在头顶,我若是公然与她作对,难免落人口实。你且先忍耐些时日,莫要再去触怒于她。”
“待我寻个恰当的时机,让世子在侯爷面前提一提此事,这府中水深,一切还得从长计议,切不可莽撞行事,以免招来更大的灾祸。”
楚若涵轻轻拍着宝玲的手背,看似语重心长地安慰,实则在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置身事外。
宝玲只觉得楚若涵胆子小,不敢得罪顾母,还世子夫人呢,这般瞻前顾后一股子小家子气。
她抽回手,微微福了福身,“多谢小姐提点,先告退了。”
转身离开时,宝玲咬着下唇,她才不会如楚若涵这般懦弱。
她能扳倒那毒妇一次,就能扳倒第二次。
顾母年老色衰,而她正值青春年华,她就不信了,侯爷还能看着那张老脸,抱着满身蔫皮颠鸾倒凤。
奶嬷嬷一路小跑着追上宝玲,“你也别怪小姐不帮你,小姐在这府里的日子也不好过,势单力薄的。世子身体又不好,之前为你争良妾之位,已经得罪了侯夫人。”
“你也知道,二公子找了个高门显贵的岳家,侯夫人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说着奶嬷嬷故作叹息,“唉,世子的身子是越来越弱了,还不知能活多少时日,咱们小姐的命苦啊。”
宝玲听进去了奶嬷嬷的话,靠人不如靠己,她若不想法子,迟早会被侯夫人那毒妇给整死。
宝玲回去后,便立刻唤来小桃,压低声音吩咐,“你即刻去把二公子和那个丫鬟的丑事传扬出去,一丝细节都莫要遗漏……”
“啊?”小桃面露惊惶。
宝玲横眉冷目瞪她一眼,“还不快去。”
小桃吓得一个哆嗦,不敢再多言,匆忙退出去了。
宝玲深吸一口气,抬手仔细捋了捋凌乱发丝,总算觉着心气儿顺了些许。
她想着那高高在上的小郡主,又怎会容忍自己未来夫婿家中冒出个庶长子。这事儿一旦传进郡主耳中,婚事肯定是要黄。
等退了亲,看那个毒妇还如何嚣张。
消息如长了翅膀般在京城内传开,街头巷尾都在议论。
“啪”的一声巨响,茶盏摔在地上,滚烫的茶水四溅开来,一众丫鬟婆子齐刷刷跪地上。
“究竟是哪个挨千刀的在背后捣鬼!”顾母怒目圆睁,眼神好似要吃人。
承安的婚事原本板上钉钉,若是因这突如其来的流言有了什么变故?
思及此处,她就恨不得将那姓杜的小娼妇生吞活剥了。
“夫人,您先消消气呐!”王嬷嬷赶忙上前,为顾母轻抚着后背,“此刻您便是气坏了身子,也于事无补哇,那起子黑心烂肺的混账东西,正躲在暗处瞧着咱侯府热闹呢,可不能遂了他们的愿。”
“现如今还应,想法子安抚雍王府那边才是。”
顾母深吸一口气,男人三妻四妾,虽是常事,可未来的儿媳妇,毕竟是郡主。
“你即刻去库房挑几样拿得出手的珍稀物件,随我走一趟。”
此事,自然也传进了楚若涵的耳朵里。
她摇了摇头,宝玲就这点手段?
安阳侯虽然瞒下了顾承安假死,她换嫁顾君泽一事,可大婚那日宾客众多,旁人或许尚被蒙在鼓里,但高门显贵之间,哪家不是耳目众多。
林星瑶既然铁了心要嫁进来,自然不会因顾承安身边有一宠妾,而闹得不可开交。
楚若涵轻叹一声,看来自己还需帮帮她。
她唤来奶嬷嬷,轻声低语……
既然要搅乱这池水,便要火烧旺些才好。
当天晚上,就有人迷晕了看守的婆子,悄悄的打开了柴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