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马家人递上的名帖，城卫恭恭敬敬让开了路。
窈娘低头坐在宵明身边，恨不得钻到马车下面藏起来。
土小花和瑾荣挤在窗边，正笑着一人一句感慨京城繁华。
再过五年，京城还要经历一劫，北方的异族虎视眈眈，他们集结大军，在陆元等魏朝旧人的协助下，一路长驱直入。
赵瑾会取得胜利，在这之后，才是这个小世界真正的盛世。
宵明闭着眼睛，吩咐道：
“等到地方，你们都出门玩，窈娘跟着我就行了。”
系统推测过，此行几乎没有危险。
窈娘把自己缩的更小了。
马家找的是上等客栈，诚意很足，然后又派人接走了宵明和窈娘。
临上车前，宵明看了眼陆元：
“陆大人也跟着来吧。”
马家看陆元不好惹的样子不放心，但宵明没有征求他们意见的意思，又想自己家到底是要求什么，便低头不言语。
陆元没想到，这一路上他费尽心思，结果宵明就像真的开了天眼一样，默不作声避开了他的所有厉害手段。
他以为宵明对他已经是猫捉耗子的玩弄，没想到会叫自己跟着去。
马车一路驶到城边一座山寺里。
马家把整座山都圈了，里面都是可靠之人。
在山腰下了软轿，品了茶、吃了素点心，带着面纱的贵人才匆匆而来。
一见面便是一拜。
马皇后长得很美，圆脸长眉笑眼，配上樱桃小口，望之可亲又可爱。
她一直自信于自己的美丽，所以在一抬头看清眼前的人时，竟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会有比自己、不，世间竟有这样的美丽吗？
果然不是凡人，果然是上仙。
不枉宵明出门前专门打扮，系统在她心里大惊小怪：
“你的计划成功率怎么突然上升了这么多？”
美色当然有用，用好了甚至可以无敌。
皇后原本试探的话少了七成，宵明很快道：
“我自然有办法解决贵人之烦恼，只是……”
皇后急得流汗，又不敢催促，只说：
“您只管说。”
宵明便道：
“贵人乃是凤命，只可惜上天注定要真龙易主，我虽非凡体，但此次下界不宜张扬，我不能直接为贵人改命。”
大白话就是，皇帝注定无子，她能解决，但不是按照皇后的想法。
前半句不能算是谎言，原本剧情皇帝就是会绝嗣、赵瑾登基，他儿子多的很，日后皇位就在他这一脉。
后半句则是胡扯，生子系统当然能生，生几个都行，不过宵明有自己的安排。
马皇后心里激动，起身又是一拜：
“单凭上仙做主。”
宵明才说：
“我可以让贵人怀上龙裔，但只会是女儿。”
皇后愣住了：
女儿？
女儿有什么用？
没有太子，赵瑾依然可以篡位，就算是朝中老臣也会支持过继。
她大失所望，心下一空，勉强撑着抬起头，却看见玄女娘娘意味深长、隐含鼓励的眼神。
什么……？
皇后一片灰烬的心里突然燃起了火星：
可以吗？
不不不不不，这太冒险了。
但难道就这么眼看赵瑾得势？
皇后只觉得嘴巴里发干发苦，是了，玄女娘娘说她不能直接帮忙，她帮了一半，难道剩下的部分真的只有靠自己？
马皇后头晕目眩，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试探道：
“本不该说这个话，但您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天下皆知陛下后宫无子，如果我独自有孕，怕是不能取信于人。”
宵明在心里大笑。
果然，系统说的没错，这位马皇后，是个非常、非常聪明的家伙。
一个努力多年生不出来孩子的男人，如果有一天其中一个妻子有孕，正常来说第一反应绝对不是惊喜，而是愤怒！
我生不出，这个孩子到底是哪里来的！
这个世界科技发展落后，又没有亲子鉴定，皇帝如果怀疑，马皇后一家都保不住。
马皇后能从巨大的利益诱惑中清醒过来，宵明对自己的打算有了更多的信心。
“帮人帮到底，”宵明含笑道，“我只需看到其他娘娘，自然是都能生的。”
马皇后屏住呼吸：
“都……都会是女儿？”
宵明说：“是的，而且这件事，只有您会知道。”
马皇后的心一下子蹦到了嗓子眼，她不敢相信，玄女竟然真的是这个意思！
如果被发现了这可是欺君之罪！
她在那里心绪翻滚，宵明并不催促，只是两口一个桃花酥。
马家厨子手艺真不错。
她把一小碟吃完，马皇后的表情已经坚毅起来，她这次，非常认真严肃地请求了宵明的帮助。
宵明应允了。
皇后又道：
“不知上仙有何需要我等效力？”
宵明便十分不在意地道：
“杀了门口的男人，尸体随便扔了就行。”
皇后干脆地应了，一个字也没有多问，又郑重许诺了马家日后任凭差遣，才告辞离去。
宵明带着窈娘回了客栈，陆元被她留下，说要等信儿。
从幽州到京城走了一年多，这时间足够陆元对杀她这件事绝望，也足够幽州的吕、周二人把陆元的势力拿到手。
现在除了北疆那边陆元亲自去联系的借兵之事，他已经彻底没用了。
从山寺出来，窈娘明显放松了一点，她小心地看宵明：
“娘，您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回报皇后吗？”
哦，她还有被马家救助这个人设呢。
宵明点头，看着窈娘，突然问道：
“你也十八了，这一路上，有心仪的男子吗？不拘贵贱，娘都可以为你做主。”
窈娘吓了好大一跳！
她的脸白了又红，声音可怜地哆嗦起来：
“我、我不是完璧——”
一双鹿一般纯洁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窈娘抽泣道：
“娘，窈娘此生不愿再嫁人了。”
宵明把自己的手帕递给她，温柔道：
“不要着急，你再想想，如果现在没有遇到可心的，说不定日后会有呢？不管是怎样的英雄好汉，娘都能为你寻来。”
英雄好汉？
赵瑾的英姿突然出现在窈娘眼前，她咬住嘴唇，心乱如麻。
原本靖王府里痛苦的日子已经离她很远了，窈娘平日从不许自己多想那个男人、还有和他经历的一切，但……
但回到这里、又被这么问起。
窈娘忍不住想起曾经，赵瑾对她，有过一分真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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