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靠在枕上，低头专注地看着自己的肚子。
周围有五个好手，屋外等着三位御医，小院更是被铁卫层层围起，力求万无一失。
宵明对周围数道目光不以为意，只在心里和系统沟通：
“他肚子里有子宫？”
“是的，”系统答道，并预判了下一个问题，“但没有配套器官，嗯，如果这个孩子能在这里长大，必须剖出来才行。”
尽管已经从习题册和演示文件中认识过很多次系统的神奇之处，但亲身体验还是不一样的感受。
移花接木、翻山倒海，名为系统的造物在虚拟世界是近乎无敌的。
但它们也有必须遵从的规则，比如单一原则，还有绝对的无自主性——
除非考生激活，并在后续以男主气运作为燃料支撑，不然系统是无法运行的。
这也是宵明不能满足于六十这个成绩的原因，六十，意味着她夺取了男主的六成气运，其中五成都是作为系统燃料开展下一场考试，仅剩下一成是她可以带回现实的资源。
太少了。
宵明想要更高的分数。
刀尖下压，赵瑾的皮肤上出现一道血痕，宵明的手很稳，在脐旁停住，然后向深处一划。
疼，但又伴有隐隐的轻松。
满头是汗的赵瑾不由露出一点笑意，宵明收回刀，道：
“贵人喝口水，我也要再准备一下。”
赵瑾频频点头。
宵明看着他，这个世界的男主，英俊、成熟，气质非凡，一看便知是天地滋养出来的宠儿。
健康、容貌、家世、地位、成就，还有儿女，他的人生几乎圆满。
唯独缺的，似乎是爱情带来的酸涩和不满足。
这一点，也将有窈娘的冷漠和离去为他填补完整。
真是幸福。
宵明擦干净刀，低头看着重新躺下的赵瑾，再次举起右手。
这一次，她的手快准狠地扎向赵瑾的大腿。
宵明以满分的成绩从人体解剖和杀伤术中毕业，进入考场，自己的一切都带不进去，除了知识——针对人类的杀戮知识。
只要条件允许，手无缚鸡之力的宵明甚至可以用指甲杀人。
在最后关头，赵瑾挪动了身体，但血依然喷溅起来，把宵明染成了红色。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尖叫声和浓黑的烟雾，之前所有的布置一起爆发了出来。
赵瑾疼的大吼，宵明已经向后找到陆琦的手。
陆琦拽着她的腰，两步就撤到了门口，周围的死士反应极快，三个扑过去救治赵瑾，另外两个朝他们扭身冲来。
陆琦把宵明往计划的方向一推，自己扭身迎上下劈的刀剑。
“走！”
他甚至没时间说出口。
宵明已经毫不犹豫地向前奔跑。
“给我指路，”她得先离开靖王府，“通报赵瑾死后我的分数。”
男主的死亡并不等于夺取他的全部气运，这在宵明的世界里至今是个谜，而她现在有机会亲自找出答案了。
系统一反常态没有立刻应声，过了几秒钟才道：
“赵瑾没有死亡，”它说，“皇后刚刚送来了早已隐居的医圣杜康，他能救回赵瑾。”
宵明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没有任何犹豫，她立刻转身。
系统被她吓了一跳：
“121号！你要干什么！”
宵明开始奔跑：
“补刀啊。”
系统都快破音了：“现在回去死亡率高达百分之八十——如果赵瑾没有死亡，你死了的话，这场考试就彻底失败了！”
那也值得一试，现在赵瑾性命垂危，是最好的机会。
系统还在尖叫，宵明却突然感觉到什么，停步将身体向后一弯。
美人折腰，如此美丽的景致却不被在场的任何人欣赏。
来人向前一步，剑尖已经触到了宵明的喉咙。
宵明的瞳孔放大，她看着面前风尘仆仆的男人，张口道出了他的名字：
“陆元。”
本该在千里之外的叛军首领——陆元，出现在她的面前，而且还要杀了他。
陆元眯起眼睛，因为她认出自己的事实而震动，宵明要的就是这一瞬间的犹豫，她快速道：
“陆元，你要杀我？赵瑾命在垂危，你自称要光复魏室——却放过杀死赵瑾的机会来杀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后半句让刚刚赶到、重伤的陆琦听了个分明。
“兄长！”
陆琦大惊，顾不得自己胸腹处狭长的口子，几乎是整个人扑上去：
“这是贵妃娘娘啊！”
陆元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忍耐着什么，还是转身把他扶起来。
陆琦挣扎着跟宵明解释：“兄长只是一时认错了人，娘娘，您、您不要见怪。”
这事不能传出去，陆元谋逆打的是魏朝的幌子，他该把废帝最珍爱的贵妃捧在头上才是，刀剑相加是绝对不能被容忍的。
不然——你不尊魏室，积蓄力量难道是为了自己的野心？
陆元现在经不起这个质问。
宵明看都没看他们二人，抬头辨别了一下方向，快步向前走：
“你为什么要拦我？”
陆元背着陆琦跟在后面，沉默几息后才道：
“赵瑾现在不能死。”
宵明没问理由，因为她知道。
在小说后期，陆元在经历了数次大败、并见证了天下初定的安稳后，承认赵瑾会是明君，并将窈娘送还给他，自己则在部下面前自尽了。
典型的男二结局。
前期他不肯杀赵瑾的理由也差不多，他仇恨赵瑾，但也承认有他才有新朝的安定，如果赵瑾现在死了，天下怕又是会乱，像陆元这种没有皇室血脉在手、只有一地作为依靠、手里还没兵的小势力反而会死的更快。
宵明已经放弃了现在杀死赵瑾的打算。
系统松了口气，宵明跟它分析道：
“有神医也就罢了，陆元来的太巧。我怀疑……不，我确定，就算我说服了陆元，还会有人阻止我杀死赵瑾。”
以往杀死男主的案例，都是发生在后期，唯一一个开局就成功的，是因为那个世界科技发达，那位师姐一穿越就手搓了一颗核弹。
……那位男主才没躲过去。
宵明看看昏暗的天，心里有数：
“是这个世界在阻止我杀死他。这也是我勉强杀了他，也得不到全部气运的原因。”
系统似懂非懂。
“先不管那些了，第一个目标没完成，第二个可不能失败。”
宵明停下脚，王府里大乱，这附近无人在意，她左右看看，直接推开眼前的门。
窈娘怯怯抬起头，还没开口，就被宵明一个手刀打晕了。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