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聊聊？”卫清清走到沈决明面前，抬头示意他去拱门外面。
“好。”沈决明点头。
这一幕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卫清清那藏在温和外表下的大小姐脾气。
过多的赞美，有时候会把一个人的性格恶化的。
尤其是被赞美的人心智还没有成熟的时候。
卫清清怎么会不知道有这么多人对她怀着爱慕的心情呢。
她知道，一直都知道。
但是眼下卫无缺改变主意，沈决明也觉得是时候了。
把卫清清魔性的问题，转交给卫无缺。
昨天那一次除魔，足够给她们缓冲时间了。
柴熙看着两人走去拱门之外，心里一阵绞痛。
“嗯，你是不是昨天太累了？”出了拱门，卫清清双手环抱在胸前。
她没有上来就质问沈决明为什么没去叫自己。
卫清清要等沈决明自己认错。
她已经准备好听沈决明道歉了。
“没有，不累。”
“快要‘进入仙川’我也要好好准备准备，要是找到个不错的法宝或者经书，以后也有保障了。”
沈决明轻笑，他一直在观察着卫清清的表情。
愤怒，委屈，还有一丝高傲？
卫清清应该是想表达自己不在意的样子，但是不得不说
她不是一个合格的表演者。
系统判断的没错，卫清清在没有对她家里彻底失望的时候，是不会变成天妖魔女的。
此刻的她，只不过是一个生气的小公主罢了。
“以后我不会再去叫你了，记得起早一点。”沈决明说完这句话，从卫清清身边擦肩而过。
卫家里的麻烦太多了。
而且越接触，大小魔女互相暴雷的可能性就越大。
既然大魔女都发话了。
现在已经没有和卫清清保持关系的必要了。
就让大魔女盯着她吧，卫无缺，一定不会让她入魔的。
换做其它同窗的话，一定会觉得可惜的吧。
但是沈决明不会，他心里，已经有其它重要的东西了。
他知道一个人的注意力是有极限的。
没必要去强求那些虚无缥缈的缘分。
何况你看。
这大小姐也不过是把我当做一个随时会出现在身边
提供情绪价值的侍从罢了。
“你!”卫清清颦眉蹙蹙。
一把抓住了要离开的沈决明。
天妖体强横的灵力涌现，卫清清把沈决明推到了院内的小池塘边。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能明显从卫清清脸上感觉到愤怒。
她把沈决明推到岸边的石头上，让他身体向后倒去。
“嫌弃我卫家神经病多是吧？”卫清清轻轻抿着嘴唇。
“完全没有这个意思。”沈决明摆手否认。
不是你们卫家精神病多，而是整个万寿城精神病都多。
说出来你都不信，昨晚我还和人夜里去比打猎了呢。
“你要是想推我下去就尽快，待会儿还有课呢。”沈决明的语气没有阴阳，也没有情绪波动。
而是真的在和卫清清讨论这件事。
虽然小魔女入魔的关键点都差不多安全度过了。
但可能性还没有归零。
顾客有点情绪，自己也要接受情绪反扑。
售后服务都做不好的话，怎么当万寿城第一戏子。
“哼！我倒没有那么无聊。”卫清清一甩手，把沈决明又送了回来。
还好沈决明有点马背上的功夫。
在地上踏了两步之后，还是找到了平衡。
“柴领读！今天的课，我告病了！”
卫清清幽怨地看了沈决明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不可理喻！
“哎”沈决明整理了下领口。
按照约定，自己不能告诉卫清清，之前的陪伴都是和卫无缺订的契约。
只能靠她自己慢慢适应了。
而且卫无缺之后要亲自培养她，应该能见到自己的机会也少了。
“真是徒增孽债啊。”沈决明伸了个懒腰走进道学堂里。
只见众人用惊骇的眼光看着自己。
刚才卫清清那一声喊，众人可是都听见了。
所以这
不应该是卫小姐痛斥沈决明。
然后沈决明为自己的错误行为不停忏悔和祷告吗？
怎么现在他还安然无恙地走进来了。
“你”刚才被卫清清推开的时候，柴熙就感觉自己遭受了暴击。
可是和现在的心痛比起来，那都不算什么。
卫清清真的在意沈决明？
“心思多花在修炼上。”沈决明看着柴熙这道心破碎的表情，给他留下这句话后，就返回了蒲团。
卫家的大小姐，看看就好了。
你有你的柴派，我有我的沈氏王朝。
我们都有使命，这样至少不会寂寞，不是吗？
“义父！你一个月的烤鸭我都包了，请务必教我怎么做到的！”相比于柴熙的默默破防。
赵翰文就显得更为激动了。
wc!
我兄弟真是翻身做主人了。
以前赵翰文劝沈决明的时候，他说他有自己的节奏。
赵翰文原本以为他是嘴硬。
没想到他真有啊！
卫清清平常那情绪稳定，见谁都淡淡微笑的人。
能因为我兄弟破防了！
这不是爱是什么？
“那你听好了。”沈决明觉得有趣。
就因为卫清清的态度转变。
自己一下从道学堂的败类成为学习目标了。
不止赵翰文，好些人都把耳朵凑了过来。
比讲师讲经更有兴趣的事情出现了。
“好了，继续早上的课吧。”讲师看着这些年轻人，感觉自己又年轻了。
道学堂就该这样！
课程结束后，大家又开始各忙各的。
毫无疑问的是，今天沈决明和卫清清的事情，要成为大家的话题了。
“沈决明，你来一下。”冯讲师嘀咕着眼睛看了沈决明半天。
“讲师什么事？”听到讲师叫自己，沈决明一脸疑惑地凑了过去。
他一脸茫然，完全想不出自己和冯讲师有些矛盾。
“哎呦，我叫你还能有坏事了？”冯讲师看着小子有点不情愿的样子，顿时吹胡子瞪眼了起来。
道学堂讲究无为而治。
每个学生都有自己要走的路。
他们只传道授业，至于要走什么路，那都是学生自己选择的。
“讲师有何指教？”沈决明瞪大无辜的双眼看向冯讲师。
很自然地，沈决明开始扮演起了天真的学子。
“从来没和你单聊过，陪我走走。”冯讲师带着沈决明来到道学堂里的花园里。
沈决明跟在后面，推测着原因。
难不成昨晚我出去打猎被发现了？
应该不至于，道学堂本来也不强制任何人晚上必须留在这里。
难不成是卫清清的事？
应该也不会。
因为道学堂内，没有任何学生会有特权。
“别瞎猜了。”冯讲师背手而立，脸上则是透露着满意。
这小子，比同龄人强上不少。
就是这背景
哎。
“人活一辈子，按照自己的想法过，很好。”冯讲师顿了顿，面对沈决明，他还不知道怎么说教了。
因为这小子好像什么都懂的样子。
“但是别把自己绷的太紧了，一根弦要是绷的太紧。”
冯讲师停了下来，他将手搭在沈决明的肩膀上。
“是会容易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