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要出南疆,归时却要重投南疆。
血焰遁光十分迅捷,不出数日之间,已入南疆深处,渐渐瞧见无数蛮人,辛苦劳作,却将苦苦赚来的收成,献与五毒教,以换取五毒教之庇护,不受瘴毒瘴气袭扰。
秦胜感叹道:“蛮人愚昧,只知供奉魔教,却不知凡事皆在己身,先要自渡,而后神佛助之!”
齐若兰笑道:“这些蛮人世代愚昧,受五毒教统治,早就深入骨髓,你要跟他们讲大道之理,他们只会当你是邪魔歪道,还要上禀五毒教来杀你,愚昧至此,又何必替他们惋惜?”
秦胜一笑,道:“也是,自修自渡,你自家不肯觉悟,神佛也没办法!”
须臾之间,已来至万蛇窟之外千里之地,秦胜按落遁光,寻了一处隐秘之地藏身,说道:“齐姑娘,万蛇窟中凶险,你就留在此处,我孤身前往,盗取抱茯神!”
齐若兰忙道:“岂能如此?还是我与秦师兄同去!”
秦胜一笑道:“我还有几分法力,又有师门所赐的后手防身,保命无虞,倒是你若随我去,反倒是累赘!”
齐若兰拗不过他,只好说道:“好吧,我就在此地等候秦师兄,千万小心!”
秦胜一笑,化为一道寒光遁走。
齐若兰怅然若失,苦笑一声,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徒呼奈何!
秦胜纵起血焰真气,此遁法在《血神经》中称作血影遁法,能够瞬息千里,练到阳神境界,传说更可一念之间,遨游星河,只是真假难以辨认罢了。
血影遁法无声无息,更无丝毫气机泄露,秦胜一路无事,已潜入万蛇窟之前。
万蛇窟乃五毒教重地,自然有无数教徒把守,秦胜化身清风,全未惊动一人,只在万蛇窟之外停住。
万蛇窟亦是一座大山模样,有数十里规模,只不过内外早已被五毒教掏空,成了一座巨大蜂巢。
秦胜离着老远已感应到地火之力,原来万蛇窟乃是一件异数,蛇类本来喜阴惧热,但五毒教培育出许多异种蛇类,偏偏喜热惧阴,更能吞吐灵火,十分厉害。
秦胜本想切换到《血神经》法力,但万蛇窟中炽热无双,克制魔道功法,只好依旧用《太阳金书》法门。
改换法门之后,一呼一吸之间,皆与万蛇窟中火力相应和,太阳心象立刻支棱起来了,一跳一跳的,将《血神经》法力挤到一边。
《血神经》副册传功之后,依旧化为一粒化碧珠,沉入丹田,那莲子就围着化碧珠轻轻转动。
太阳心象一起,化碧珠十分知机,立刻躲到一边。
秦胜还想似以前那般,将化碧珠投入中丹田中,以免阴阳相撞,迟早生出大祸。
但化碧珠初入手,还未研究明白,等回到少阳峰再说。
秦胜改换功法,未敢轻举妄动,只静静等候机会。
万蛇窟中进进出出,皆是五毒教教徒。魔道素来有教无类,五毒教更是大肆招揽魔徒,扩充势力。
少阳剑派与此不同,走的是精兵强将的路数,门徒极少,因此少阳七峰十分空旷,远比不得五毒教这般兴盛。
少阳剑派之事,轮不到秦胜去管,他只潜伏于一处地坑之中,收敛气机,好在火窟出世,带动此处地火旺盛,秦胜身外一层真火与地火之力趋同,任谁也察觉不出。
潜伏了大半日,就见一队人马自外边匆匆而来,皆是蛮人装束,个个手持魔幡。
为首之人乃是凝煞修为,一身煞气收束不住,不住向外腾溢。
这一队人马边走边说,个个兴高采烈,自有人来拍为首之人的马屁,说道:“恭喜蛮破师兄突破凝煞,还被准许来万蛇窟中修炼万蛇毒煞!”
蛮破作出矜持之色,道:“我也是侥幸,我前面两个师兄前几年死于非命,我师父蛮猜无人可用,得此机会,才能出头!”
那师弟道:“两位师兄也是倒霉,明明去看护金蛇果,是份美差,偏偏遇上少阳剑派之人,听说为了给他们报仇,连蛮不平长老都出动了!”
蛮破低喝道:“莫要再说了!注意手中的引蛊幡,小心护持,不可令蛊虫走脱,不然让你受万蛇噬心之苦!”
那师弟缩了缩脖子,道:“是!”
这一队人马共有十余人,手中魔幡有三尺长短,其上魔气密布,更有丝丝腥香之气传出。
秦胜心头一动,想起赤霄童子曾对他提过五毒教一些掌故,这引蛊幡便是五毒教专门炼制出来,盛放蛊虫之用。
幡中能装下不少蛊虫,却非是为了养蛊之用,而是权作盛装的容器,将蛊虫转移到另一处地方。
另一个五毒教弟子说道:“这万蛇窟好是好,有无数灵蛇可供修炼,还能凝炼万蛇毒煞之气,可惜那些灵蛇每日都要吞吃无数蛊虫,滋养毒气,若非是我五毒教家大业大,还真供养不起!”
另一人笑道:“可不是废话,除了咱们五毒教,谁家也不会养炼蛊虫啊!”
一队人马吵吵嚷嚷,手持引蛊幡入了万蛇窟中。
秦胜忖道:“原来引蛊幡中装的是要给万蛇窟中灵蛇吞吃的蛊虫!但我要如何混进万蛇窟中才好?”
秦胜想了半日,只好暂时退回,与齐若兰会合,说道:“万蛇窟中防备森严,为今之计,只有调虎离山,请齐姑娘在外面弄出动静,我好趁虚而入!”
齐若兰忙道:“抱茯神也不是非到手不可,万蛇窟既然是虎穴,岂可轻易蹈险?还是暂且回去,从长计议的好!”
秦胜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何况临来之时,家中大人给了我保命手段,不去万蛇窟一探,岂肯甘心?对了!”取出一枚火珠,道:“此珠是以地极阴火凝练,出手便有金丹之威,齐姑娘拿好,等会调虎离山之时,便将此珠甩出,可保无虞!”
齐若兰接过火珠,触手温热,一股热力似乎直接透入她心头,低声道:“秦师兄一口一个‘齐姑娘’,显得太也生分,如蒙不弃,就请唤我的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