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胜与齐若兰绕峰而上,时不时闻听号角之声,钟鼓之音,苍凉清越,兼而有之,又有无数啜泣之声,显是蛮人送葬之人极多,不知是何部族。
秦胜是死过一次的人,感触颇深,越发坚定道心,修成阳神,长生逍遥。
齐若兰见秦胜面不改色,全无动容,更是佩服,说道:“秦师兄当真看破红尘,小妹佩服!”
秦胜淡淡说道:“不过是经历的多罢了!咦?”面色一变,原来一入葬死山中,中丹田中久无动静的那枚莲子,忽然发作起来,徐徐旋转不定,显是感应到了什么异常。
齐若兰道:“据家师说,葬死山中隐藏了绝大秘密,却是关乎魔教,非是正道,特意吩咐要我绕过一座舍身瀑,不可靠近!”
“舍身瀑?”秦胜目光一闪,“这个名字倒是起得好!”
齐若兰道:“舍身瀑是葬死山上唯一一处水源,蛮人历代便是将族人尸身自瀑布之上扔下,其等相信尸身随瀑而流,魂灵便得安息!”
秦胜点头:“原来如此,若是此习俗延续千年,舍身瀑之下不知积存了多少尸身!若被魔道知道,定会前来,毕竟不会放过这一处修炼宝地!”
齐若兰面色一变,道:“难道魔道早就盯上了此地,早有厉害魔头盘踞,所以师父才不让我靠近?”
秦胜淡然道:“若真遇上什么魔头,便是天意如此,只有见机行事!”
齐若兰道:“秦师兄,我们快些去采。。。,免得与魔头遇上,徒生枝节!”
二人加快脚步,就在山腹一处之地停留,此处乱石堆垒,但隐约有阴风寒气透过石头罅隙吹出,触体生寒。
齐若兰道:“找到了!此处便是师父所说之地,当年师父来此,特意打通一条石路,直通地下阴河,便是此处!”
秦胜见那一堆乱石,忖道:“我还真是与地下有缘,犬鸣山也好,此山也罢,为何总要深入地下才成?”
齐若兰刚要动手,秦胜已道:“还是我来吧!”双手一搓,掌心之中发出两道至阳之力,化为纯阳真火,往下一撒,落在乱石之上。滋啦连响,如煮沸汤,一堆乱石竟被生生熔化,现出一条石路!
自通玄境圆满之后,纯阳真气之性又生奇变,神满气足之间,化生一道纯阳真火,此火亦是由阳爻卦象、先天神符演变而来,虽不如先天太阳真火,却也威力惊人,对付小小碎石,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齐若兰见秦胜手发真火,烧开石路,不由美眸大睁,惊道:“这便是少阳神火么?听家师说,此火乃少阳剑派独步天下之法,想不到秦师兄居然已经炼成!”
秦胜闻言,只一笑置之,并不回答,只道:“石路已开,走吧!”
二人沿石路一路向下,直达山地,终于到了葬死山之下。
厉铁娘当年开辟甬道十分仓促,仅容一人通过,秦胜在前,齐若兰在后,不知行了多久,耳听水声渐响,已是深入地下不知多远,距离阴河不远。
行走之间,已然寒气迫人,显是阴河酷寒无比,散溢出的寒意足可将凡人冻僵。
齐若兰却有些享受,灭蛊门道法脱胎自五毒教,亦是魔道一支,专修阴煞之气,她也到了凝煞的关口,阴河之气虽非煞气,倒也令她十分舒爽振奋。
秦胜只将太阳心象微微震荡,纯阳之气遍满周身,万邪难侵,根本不将寒气放在心上。
眼前微微一亮,一条大河横亘面前,宽有丈许,水流湍急,河上寒雾升腾,四周静悄悄的,全无声息,宛如到达一处亡者国度。
齐若兰道:“那。。。需在阴河和缓之处生长,秦师兄,咱们沿着阴河搜寻一番。”
秦胜自无不可,二人沿阴河而下,搜许。。。的下落。
高仇身上腾起血色真气,破开积尸潭中潭水,一路向下,来至潭底。
潭底深阔,却是上细下粗的形制,潭底石壁之上有一座石门,高仇口中念念有词,蓦的将血色真气往上一喷,石门自开。
二人入内,却是干爽无比,血魔宗的手段十分厉害,将万顷潭水隔绝在外。
石门之内血腥之气涌动,冯佑一入其中,如入天堂,现出无比陶醉之色,贪婪汲取血气炼化,说道:“高师兄,我血魔宗在此布置千年,所积蓄的血气足以养出一位阳神真人了吧!”
高仇淡淡道:“门中之事,自有长老们筹谋,你我不过是小虾米而已,何必想那么多!只要这幽冥血煞足够你我修炼便是!”
冯佑讪讪一笑,道:“是!”
高仇懒得理他,取出一面令牌,微微一晃,令牌之上一道魔光激发,落在地上,只听轰隆连响之声连成一片,足下两块巨石洞开,竟又现出一片洞天!
巨石一开,立有无边血腥之意扑面而来,凝如实质,几乎将整个石室填满!
冯佑激动之极,道:“高师兄,莫非是……”
高仇深吸一口气,亦是陶醉于无边血气之中,道:“不错,下面便是血池了!”
二人拾阶而下,走不多远,入目皆是无边血光,眼前现出一座硕大血池!
那血池有数十丈方圆,广大之极,犹如江海,内中血浪翻波,血气中人欲呕,不知用了多少人命填装!
血池之上乃是一片幽暗之极的空间,正有条条血河不住向下流淌,汇入血池之中。
幽暗之内便是血魔宗所布设的魔阵,而其上便是积尸潭。魔阵不断运转,将潭中尸体精血熔炼而出,注入血池。
无边血池正中乃是一座法坛,高有六丈六尺六寸六分,分作六层,最上一层乃是一团血焰魔光,熊熊燃动不休。魔光之中似有什么物事,受血焰熬炼,只是以二人道行,尚看不清楚。
冯佑问道:“高师兄,那法坛之上是什么物事?”
高仇冷冷道:“那是宗主所留之宝,借血池之力温养,莫要多问!”
冯佑望着无边血池,着实震撼不已,蓦的狂笑道:“有此血池在,何愁大道不成!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