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石看着一屋子被绑着的奸细,心里不免有些得意。
这可是我第一次执行任务啊!就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谁说我是废柴的!
我才不是!
“哼!”谢石一激动,就把本应该在心里发出的声音发在了外边。这下子,屋子里的犯人还有他自己带的兵以及刘潇都朝他看了过来。
“不好意思,鼻炎犯了。”谢石脸上红扑扑地解释道。
“咳咳……谢兄,你说下一步该怎么办?”刘潇也不知道是为了给谢石解围还是真想问这个问题。
谢石脸上的红晕依然没有褪去,他故作镇定地说道,“刘兄,我们趁现在天黑肯定没人和他们接头,先就地审问,争取问出点儿什么!”
刘潇点了点头,明显同意了谢石的话。
“喂!那个刀疤哥,你过来!”谢石对他早些天碰到的这个双手是疤的男人念念不忘。
王彪和许三上前把刀疤哥一把拽了过来,即使是他们两个人拽,还显得有些吃力。
“疤哥,我观察你很久了。咱俩呢,也别藏着掖着了,你就跟我说实话,我保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咋样?”
看着这人无动于衷,谢石说道,“你好歹告诉我你叫啥吧,总不能真让我叫你疤哥吧?”
疤哥眼神犀利地看了一眼谢石,犹如一道寒光闪过,震的谢石心里都有些害怕了。
谢石整了整衣服,咳嗽了两声,然后镇定地对疤哥说,“你只要一被我们抓,你的上头就永远都不会再相信你。”谢石的眼神同样也是冷冷的,就这样看着他。
这句话一说出口,眼前的这个人明显起了变化。
“我再问一次,你叫什么?”谢石不改他冷漠的神情。他故意不问重点,先问点他能够回答的问题。
“萧逸。”这人终于说话了。
谢石点了点头,“很好。”然后继续说道,“萧兄,接下来你可以告诉我你为谁效力了么?”
“不行。干我们这行,都有一个规矩。细作出城,家人留守。我们如果只是殉职还行,如果是背叛的话……”萧逸淡淡地笑了笑,不再说接下来的话。
“那能给我讲讲你自己吗?”谢石突然很认真地问道。
“我?”萧逸明显没有想到谢石会这么问,“我有什么好讲的啊,就是个蝼蚁罢了!”
“看来你还是个读书人。”谢石又十分认真地说。
萧逸笑了笑,回想了一下他自己刚才的话,所以明白为什么谢石会这样说。
“我从小就是个孤儿,无依无靠,后来在洛阳要饭时遇到了姐姐。姐姐对我非常好,给我吃的,还给我缝衣服。”
“然后呢?”谢石静静地看着萧逸,他知道,这种人一旦打开了话匣子是会滔滔不绝的。
“后来,姐姐成了亲,姐夫对姐姐和我都很好,我们似乎就这样能够幸福的过一辈子。可是,直到有一天,姐夫突然被抓去了壮丁,去修城门,三个月过去了,其他一起去的都回来了,姐姐和我怎么也等不到姐夫。姐姐后来着急了,跑去城门那里去问,一问才知道,姐夫因为搬石子时跌落,摔死了!”
“自那以后,我就见姐姐每日以泪洗面。可是,姐姐很坚强,开始不停地给大户人家做工,织布啊,绣花啊,刚开始我以为那是姐姐在转移注意力,忙起来就可以不想姐夫了。”
“可是,在我长到二十岁时,有一天姐姐突然对我说,要好好保重,照顾好自己。然后就出门了,没过一会我就听见外边有人喊有人跳河了!我跑出去一看,就是姐姐!”
“处理完姐姐的丧事以后,回到家里,我躺着睡不着,就随便翻开家里的包袱,结果发现包袱里全是姐姐这两年给大户人家做工攒下的积蓄!”
“我的姐姐,在准备自杀前,就要给我攒钱!”说到这,萧逸忍不住地痛哭起来,同屋里的所有人都沉默不语,都表情凝重,看着十分伤心。
“后来,我就参军了。我要学一身本事,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让天下百姓都享受到快乐!这才能不辜负姐姐对我的一片苦心!”
谢石听到这也绷不住了。不管萧逸站在谁的阵营中,听了他的故事没有一个不难过的,他的成长经历是让人敬佩的。
可是,一旁的刘潇有点坐不住了。
其实他也很感动,但是多年的游侠生活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感动的时候。
于是,他把谢石拉到一边,悄悄地说“谢兄,问了这么多,可是一点有价值的都没有啊?”
谢石擦了擦泪,然后神秘的说道,“谁说没用?”
刘潇不解地看向了谢石。
只见谢石缓缓说道,“他说他是在哪碰见他姐姐?”
“洛阳啊,怎么了?”
“你听他刚才说的话,他后来可曾离开过洛阳?”
“没有啊,怎么了?”刘潇说完,忽然恍然大悟,“谢兄,你的意思是这些人是洛阳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