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石这两天非常享受这里的生活。
管他是怎么回事!
有吃有喝,一天高高兴兴的,多好!
一天上午,正当竹林“八”贤们买醉之际,从远处就看见浩浩荡荡地马车车队向这边驶来。
山涛和王戎不时地向车队望去,而嵇康却是一脸坦然,自顾地喝酒,刘伶就更别说了,早已醉的不省人事。向秀和阮籍在下棋。阮咸则在摆弄他的琵琶。谢石不管这些,依旧在那大快朵颐,肉片专挑肥的吃。
不一会儿,车队就停在了他们面前。
为首的是一个中年人,身穿官服。紧随其后的还下来一个太监。年纪不大,但似乎职业生涯并不短了。
“嵇中散!在下胡风,官拜散骑常侍。这次前来……”
“胡常侍,我们好像见过。”嵇康说道。
“哦?不知在下何时有幸睹过尊容?”
“我与夫人成亲之时,令尊可是带着阁下来过?那时好像您还不是散骑常侍吧?”
“嵇中散真乃过目不忘!您与长乐亭主成亲之时,在下只不过一毛头小子!哪敢仰慕先生尊容!没想到先生却记得在下!汗颜!汗颜!”
“既然如此,你我既是故交,那就一块来喝酒吧!”
“不不,在下这次来,乃是有王命在身,不敢因酒误事!先生既有雅兴,待下次……”
“既然如此,常侍不如回吧!”嵇康下逐客令了。
胡风不知道该如何对答,一时有些尴尬。
“中散大人,咱家奉了朝廷之命,特来请您和诸位先生入朝,从此效身朝廷,不失士大夫之志啊!”和胡风一起来的太监说话了。太监年纪不过二十,行为举止却非常老练,只是说话没有胡风有阳刚之气,而是多了一丝妩媚。
“哼!”嵇康显然不屑于理这个太监。
“请问这位是?”胡风又说话了,在嵇康和那个太监说话的间隙,扫视了一圈众人,结果发现了正在吃着肉片嗦着手指头的谢石。
“这位叫谢石,陈郡谢氏之后。”向秀替谢石回答道。
“你好,我叫谢石。”
胡风以一股敏锐的眼光盯着谢石,谢石有点不自在了。
但过了没多久,胡风又转向了嵇康。
“嵇中散,朝廷也是爱惜人才,希望您能好好考虑。我们读书人读书不就是为了报效朝廷,为民造福吗?”
“哼!请问胡常侍,你报效的是哪个朝廷?为的又是给谁造福?”
嵇康继续说道。
“你口口声声说朝廷,是为了我大魏,还是为了那位贵人?如果是为了那位贵人,对不起,我深受曹魏大恩,无以为报,只能躲避竹林,以求心安了!”
嵇康说的很决绝,胡风知道自己劝不动了。
目光一转,看到了山涛和王戎。
他俩的目光似乎和嵇康不一样。尤其是王戎,他好像读到了他眼中的渴望,或者说,欲望。
目光又一转,他又看到了谢石,这人怎么这么能吃?
胡风一股恶心涌上来,然后又强压了下去。
“既然如此,在下就回去禀明朝廷,嵇中散,后会有期!”
胡风和那个太监上了马车,车队在已经走了很远之后,嵇康看到胡风探出头来,回头朝他们看去,似乎在说,“我们还会再见的!”
嵇康心中隐隐不安。
“谢兄,怎么不见你说话?”
“嵇大哥,你管他那么多干嘛,咱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有道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想那么多干嘛!”
谢石心下得意,这句诗引用的好!
文学属性又加一分!
“哈哈哈!果然是谢兄,不愧是谢兄!倒是我俗了!来!我们继续!”
阮咸又弹起了琵琶,只不过感觉现在弹得这个曲子比刚才有点萧条。
刘伶依旧大醉,他甚至都不知道刚才有人来过。
阮籍和向秀打成平手,决定再来一局定胜负。
山涛和王戎各怀心事,都沉默不语。
嵇康虽然看着喝起了酒,也是心事满腹。
谢石静静地观察着几位前辈,他虽然历史不好,但从小便对“竹林七贤”感兴趣,所以学习这段历史的时候,他很认真地听讲。所以,他大概记着他们几人的结局。
看着现在失魂落魄的几人,他很想说些什么,但是又不能说。
说出来也没人信。
谢石也变得有些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