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带着惬意,吹向屋顶之上的三人。
姜墨与柳阳,保持着他们特有的沉默,不知想些什么,就连话最多的秦心义,此时也只是清酒邀月。
姜墨此时还沉迷于白啸所说的话中,自是对酒无趣,而那柳阳,从小到大居然连一滴酒都没喝过,让秦心义很是苦恼,只得一人邀月,对饮。
秦心义看着姜墨的侧脸,又望着明月,再侧过头看向他,如此反复几次,却一言不发。
姜墨看出了他的纠结,替他开了口:“想问什么就问吧,何必如此纠结,这可不是你。”
秦心义听见这话,望着明月,说道:“这些日子的相伴,你不争,不抢,凡事都求随缘,眼中看似在意一切,却又好像一切都不重要。”
他说完这句话,却瞥见姜墨向着他伸出了手,他很自然的将酒递了过去。
“只是我能感受到,你很着急,对境界的提升特别的着急。”
秦心义这才侧过身来,眼中满是担忧,开口道:“这条路,不能着急,你的心不对,一定会出问题的。”
姜墨没有说话,只是突然觉得,今晚的月色,很下酒,几口下去,仍不得劲。
晚夜的鸟雀声,格外的大声,甚至,好像超过清晨的鸣啼。
“那葫芦里的,好喝吗?”
柳阳的话语响起,打破了这一份安静,秦心义被他这一句,惊起,差点掉下屋顶。
“额,其实,不太好喝。”
“那你们还一个劲地往嘴里灌。”
柳阳有些无法理解,他原以为里面装的是琼浆玉露,却没想到得到这样的回答。
“只是习惯罢了。”
柳阳“哦”了一声,接着一跃而下,消失在屋檐之中,屋顶的两人还没说几句,柳阳已回,坐在姜墨身旁。
手中拿着一个特别精致的透明杯子,很是好看。
直接从姜墨手中拿过葫芦,缓缓的将琼浆玉露倒进杯中,很慢,很稳。
“紫红色的,看起还挺好看的。”他旋转着杯身,以不同的角度欣赏着。
秦心义被柳阳这一顿操作,惊呆了,这是他入城以来,从未看见过的场景,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那一定是优雅。
是的,柳阳的动作,堪称优雅之极,他接下来的动作,更是让他无语之极。
只见柳阳,右手端杯,唇间轻触,尝了一些,他皱了皱眉,嗅了嗅,再将杯子置于眼前,极为仔细地观察着。
“没毒啊,大哥,不要这么小心的,直接一口喝了,我这是真的好东西,一般人我不给的。”
秦心义看着他的动作,心想到,要是让那老猴子知道他的酒被这么嫌弃,一定会被气的将山平掉,一定。
柳阳向着他问道:“它叫什么名字?”
“这是猴儿酒啊,大哥,这真是好东西啊。”
秦心义喘着粗气,满脸通红,很是认真的介绍着,一把夺过柳阳随意放在屋顶上的葫芦,极为认真的说道:“你将这一杯一口喝下去,便知道了。”
柳阳像是下定决心一样,闭上眼,一口即入,紫红色的猴儿酒入喉后,他的脸上逐渐通红,本就如白玉一般的肤色,更显明显。
猴儿酒入腹之后,顺着血管,向着整个身体蔓延,短短时间里,他的全身上下,渐渐通红。
柳阳发出一声酣畅呐喊,向着秦心义扑去,夺过他手中的酒,倒在杯中,再饮一杯。
秦心义见他眼神有些迷离,关心的说道:“以灵气运之,对你修炼有好处。”
只是,他好像听不见了,随意的躺在屋顶上。
他伸出手,将他一只手放在肩上,姜墨见状正想上前帮忙,却听见他说:“咦,怎么这么轻?”
姜墨对视着他的眼神,听见他再开口道:“不用帮忙了,比你轻多了,我一人能行。”
说完,秦心义一跃而下,向着屋内走去,边走边说:“怎么看着比我还壮,居然这么轻,真不知道吃的些什么。”
刚走到门口时,秦心义犯难了,他可记得自己先前打算进他房内看看,差点被剑刺了,他也心思细腻,知道这是别人的隐私,别人不愿,他也不能强求。
姜墨看着他他站在房门前犹豫,大致明白了些什么,微微一笑,向上走去。
秦心义只好将他抱进自己房中,看着他面色通红,汗流不止,倒也没有过多的担心,毕竟,他第一次喝这酒的时候,可是直接跳进酒池里喝的。
想到这,自然又想起了那一只老猴子。
“老猴子,待我剑练好了,一定救你出来。”
秦心义关好房门,回到屋顶之上,继续邀月。
……
“这是哪儿?”
柳阳摸了摸头,记忆有些模糊,缓步站起,发现自己未在自己房中,下意识地看看自己胸前,发现还好,这才放心。
随即出门,正好撞见两人,此时的他,脑中一片混乱,见着他,便问道:“你昨晚那酒,是下毒了吗,我现在头都好晕。”
他丝毫未曾发现,自己的声音,已不是昨晚的声音,而是清脆悦耳般动听。
咚的一声。
秦心义手中的葫芦落在地上,双眼瞪大,口中张大的能吃的下一个鸡蛋,极为缓慢的转过头,向着姜墨看到,却未在他脸上看到惊讶的表情。
柳阳继续揉着头,不小心将他束发碰掉,恰微风入屋,青丝飞舞。
“怎么不说话了,被我发现了吗。”
柳阳带着笑意,口中轻音传出,连一向话多的秦心义,此刻间,竟然口吃了。
“确……确实……被……被……我……我……我……”
姜墨站在一旁摇了摇头,替他说出剩下的字:“发现了。”
柳阳根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走着几步,半躺在靠椅上,双腿蜷缩,头枕在手上,青丝遮住半张脸,尽显慵懒之意。
“能帮我倒杯水吗?”
接着,她从戒指中再次将昨夜的精致透明杯拿出,歪着头,向着秦心义递出。
他轻轻的接过,将水接好,颤抖着将水杯递于她,指尖很自然的与她手接触,这一瞬间他全身打了一个激灵。
看的姜墨想笑却不好发出声,转过身,悄悄的笑着。
“小心,烫。”
秦心义从来没发现,自己那大嗓门里还能发出这等温柔的声音,一时间,他也是呆了。
柳阳优雅的端起杯子,与昨夜一样,唇轻触杯,这时他明白了,她的动作为何如此奇怪,有些不像男子。
原来,她本就是一女子,一位美丽的女子。
他看着她的模样,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