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之下。
三人很早就起了,或者说,昨夜的他们,都没怎么睡着,进入这南方之最,难免有些兴奋。
而姜墨倒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里有种熟悉的味道。
昨夜,在他们选好房间后,他独自一人,漫步在这山间,也曾去到山顶,望着众山,他很确定,他没有来过这里,但为何总有那种熟悉。
“姜墨,起的真早。”
秦心义,伸着懒腰,向着他问早,紧跟其后,柳阳打开房门,顺手又将房门关上,向着两人,打了声招呼。
姜墨见两人都收拾完毕,笑着说道:“今后,我们便是一个屋的伙伴,这条路很长,希望我们能一直走下去。”
秦心义在一旁抢着开口:“那是当然,怎么,我们也要来个结拜吗,那我要当大哥。”
柳阳没有理秦心义,转身面对着姜墨说:“那便走走看。”
“话说,洁癖兄,隐私兄,你每晚都将房门锁的严严实实干嘛,男人,大方一些。”
秦心义说着说着,伸出手臂,想搭在他肩上,不料,柳阳直接转身离去,向着山顶乘剑而去。
姜墨见他离去,看着面露惊讶的秦心义,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只听见秦心义大喊着:“啊,小爷把你当兄弟,你把小爷当什么。”
“他只是有些话多,没其他什么意思。”
姜墨转眼间便追上了柳阳,当他看见他的时候,便知道,柳阳故意放慢速度,等着他们,于是替着秦心义解释道。
柳阳点了点头,正想说些什么,却听见,那声音又传了过来。
“你们等等我啊。”
……
当姜墨一行人来到大殿中时,还算过早,没有多少人,只是昨日的白发老者,坐在剑上,闭着眼。
秦心义本想说些什么,却瞧见姜墨的眼神,这才将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不多时,大殿之上,三十六人已到,只见一道剑光闪过,原是白发老者睁开了眼。
白发老者看到众人都在规定的时间内到了,满意的点了点头。
“从今天起,你们便由我来教,我名白啸,你们以后叫我老白就是。”
白啸见众人露出疑惑的表情,接着说道:“我这里不讲其他那些,繁文缛节,很直接,我只教你们三年,三年后凭你们的实力,再决定去处。”
“三年?怎么和别的不太一样。”
“怎么和我听说的不一样。”
听着众人耳语,白啸慢悠悠的离开剑上,站起身来,说道:“因为,我不是其他峰的人,我才回阁,所以,我的规则与其他不一样。”
白啸见众人认真听着他说话,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不比其他峰的差,所以,你们也不能比其他峰的差,想离开的现在就走,不想走的,明年大比,给我拿个名次回来。”
众人没有一人离开,白啸这才恢复了先前那笑吟吟的模样,继续说道:“很好,今天只想问你们一个问题,不必给我答案,看完就走,不要打扰他人。”
说完,一阵微风吹过,白啸消失不见,只是那柄剑原本存在的位置上,留下几个字。
拔剑而出愿有因。
姜墨看着那几字,正被他所吸引的时候,秦心义的声音,悄悄于他耳边响起。
“这剑意很强。”
柳阳的话语恰到好处的响起:“闭上眼。”
听见他的话,三人随即闭上眼,感受着那一道剑意。
而在不远处的上空,白发老者站在空中,低下头,看着下方,嘴角微仰。
“你这老头终于回来了。”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白啸转过身去,向着来者,行了一礼,说道:“阁主,好久不见。”
来者正是素阁阁主。
阁主摆了摆手,说道:“你这老头,刚才还说你最烦繁文缛节,现在在我面前又是这样,何必呢?”
白啸看着眼前的女子,说道:“我答应过她,终身敬你如她。”
阁主转过身去,化作一道流星而去,只留下一句,“这次回来,就不要走了,那三人不错。”
白啸向着她的背影再行了一礼,却没能看见她慌忙离去的理由,只是看到,她的白衣,越来越像她。
老师,已经两千年了,你在哪里?连白叔都回来了,她一看便知,白叔也老了,他这次回来,她不敢想。
白啸看着熟悉的素阁,很是亲切。
……
拔剑而出愿有因。
姜墨见字而思,何意,字面意思如此简单,可那股剑意却让他沉迷其中。
他睁开双眼,却发现,此刻留在大殿的人,只有一半人数,身旁秦心义与柳阳两人已入沉思中。
随即再次看向那股剑意,闭目沉思,在他闭眼的那一刻,一幅画面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青城后山。
九岁的小姜墨,手中挥舞着老师为他做的木剑,向着林间的野草,小树,一根根地劈去,很是愉悦。
小姜墨稚嫩的声音向着老师说道:“老师,我一定会好好练剑的。”
“好好好,那你可要用心一些。”
老人伸出手,向着姜墨的头上摸了又摸。
小姜墨嘟了嘟嘴,有些不太情愿的说道:“我是大男孩了,不能再这样摸我了。”
“哦?小家伙长大了呀,那长大后想做什么呀?”
小姜墨有模有样的挥舞着手中的木剑,向前跑去,边跑边说:“不知道做什么,但我要把老师教的剑练好。”
“这又是为何啊?”
“这样就可以保护老师,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小姜墨边跑边说,天真的声音,带着稚嫩的面容,说着最为真挚的话语。
画面一转,还是那片林间。
只是他已不再是九岁。
那是前些天,他第一次,拔剑而出,他做出了追随自己内心的决定。
在那林间中,救下了那可怜的女孩,颜青青。
……
姜墨嘴角不经意露出了微笑,这一刻,他明白了。
在他睁眼之时,一大盘子脸出现在他眼前,虽说他平时很沉稳,这时,不得不说,却也是吓了一跳。
“你看见什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要你管。”
“嘿,怎么说话了,等了你半天了,就这样对我。”
姜墨看向门外,果然,月悬于夜,时间转瞬已去,大殿中再无他人。
靠在圆柱上的柳阳见两人的模样,难得露出一丝微笑,说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