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猫躲避在房屋的阴影里,观察着外面的动静,如果,再不快点走,后面还有几十里路,根本来不及回来。
“大花猫,我把你藏在一个地方,他们肯定看不到你,我们就可以安全的出去了,你别害怕啊。”铁牛低声在大花猫的耳边说。
大花猫对于小主人的话似乎听明白了,但是,他不明白到底是哪里才能躲得过那些人类的视线,安静地享受着小主人的抚摸,就消失在小主人身边,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大花猫来到一个他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睛里满是茫然,这里有小主人的味道,他是闻到了,就这样静静地,不知所措地望着四周。
小铁牛感受到大花猫的茫然无措,没有管他,整个人就像一阵风飘了出去,在那些巡逻的人们眼中,根本没有看到,还有些人茫然不知地擦擦眼睛,以为是眼睛花了。
黑夜的掩映下,小铁牛很快出了城,来到郊外,这时候才放出大花猫,大花猫一落地,那条粗重的大尾巴犹如风车一般摇啊摇,小脑袋不停地在小主人身上摩擦,表达着自己的好感。
短暂的亲热之后,一人一猫快速向大山里奔去,皑皑白雪,给这个世界许多的光亮,雪地上的野兔也趁着黑夜出来觅食,变成了一人一猫的最好下手的猎物。
越往大山里走,空气越发的清新,大花猫在山野里撒欢,小铁牛的感知力放开,去搜寻着大山里各自为了生存,四处找食物的野物。
又抓了十多只野鸡,三十多只野兔,小铁牛坐在一段倒在地上的枯树干休息,大花猫喘着粗气,吐着长长猩红的大舌头,口水滴滴答答往下流。
突然,在大山的另一面,一阵枪响传了过来,大花猫一下子站起来,浑身的毛发根根直立,警惕的眼睛望着四周。
小铁牛在枪响的第一声也站了起来,他听出了那声音很远,但是,他知道那种声音意味着什么?危险,极度的危险。
好奇心最终战胜了理智,身影已经飘了出去,身后的雪地上,只有浅浅的不是人类该有的印记,大花猫的速度也不慢,在后面跟着。
翻过前面的山梁,下面是皑皑白雪和密林,不时地在密林中有枪弹的流光和哀嚎声响起。
对面的半山腰,枪声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密集,有的只是稀疏乒乒声,距离有点远,小铁牛不得不带着大花猫向前跑了一个小山谷,才能够覆盖感知力之内。
此时,雪地上已经没有站起来的人了,每个人的身上,都有枪伤,有的人已经失去生机,有的,血液在咕咕咕不停地往外窜,按压都止不住,死亡离他们越来越近。
在他们的不远处,几只大皮箱子静静地躺在那里,有一只已经被摔开,花花绿绿的票子,很多都是铁牛不认识的。
铁牛不想再看下去了,赶紧用感知力将那几只大皮箱子收进那个不知名的地方,就连地上散落的每一个票子都没放过。
枪对于小铁牛来说是好东西,他可不想把这么好的东西丢弃在荒山野岭里,赶紧收走,然后,转身带着大花猫,毫不留情地走开。
由于这边发生枪战,很多野物被枪声吓走,小铁牛在回去的路上,又猎杀了几只山羊和麂子,十多只野兔,满载而归。
在天光大亮,才到达城郊,又把大花猫送进去,背着几只山鸡和野兔溜达着往回走,直到中午,才到家。
还没有放下野物,就被金嫂儿拿着鸡毛掸子在屁股上打了两下,小铁牛嬉笑着送上野物,说了半天的好话,才被放过。
昨晚上,京城正在追捕一帮逃犯,那些人是从内蒙古越境跑过来的,在临省杀了十几人,已经被全国通缉,小铁牛的离开,让一大家子人担惊受怕了一夜,这一夜,谁都没有睡好,小金兰和小金竹也是被折腾惨了,到现在还在屋子里反省,一个大活人都没有看住。
小铁牛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请安,才免得又一顿鸡毛掸子炖肉,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小金兰永远是大大咧咧的性子,没一会,就跑了个没影,金嫂儿再找不到她的情况下又是一顿大骂,小金竹却是成了替罪羊,听着妈妈的唠叨。
大花猫在到家的第一时间,就放到了屋子里,看到金嫂儿拿着鸡毛掸子打铁牛这个小主人,躲在门后偷看,根本,不敢踏出屋门一步,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大花猫才跑出来蹭蹭小铁牛。
今年的冬天不是很冷,雪化的也快,两三天的时间,地面上已经看不到一丁点的雪花,气温也是噌噌都往上升。
大家都在忙碌着自己的事情,小铁牛又消失在大家的视线,图书馆里面,又有人大喊小馆长,每次,小铁牛都是乐此不疲的应答,按理来说,图书馆里面看书都是很安静的,唯独,喊小馆长和小馆长的应答是大家不反感的。
因为,每个到图书馆看书和借书的人都想快点找到自己中意的图书,所以,小馆长能够帮到大家,大家也是非常喜爱这个小馆长,有些人还给小馆长带些好吃食儿,这是这个年代大家表示感情的唯一表达方式,直接,有用。
小铁牛是晚上图书馆闭馆,才最后一个走出去,因为,他拎着大家给他的食物,还有图书馆发放的礼物,今年,图书馆把小铁牛当成编外员工,一份礼物也是大家挤出来的。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一大家子人都是吃完饭正在唠嗑,大是对于五岁的小孩子,大家犯难,上小学,年级不够,上幼儿园,没必要。
家里的共同话题就是小铁牛,孩子大了,性子野了,得让小铁牛上个正规学校。
初中的知识都已经过了,高中的课本没有,更别说大学了,小铁牛天天泡在图书馆,知识储备已经超出了高中、大学的范畴,一家子人愁的头发掉的一把一把。
好在有了这么多野物,一家子人又可以大碗吃肉,小碗喝酒,当然,喝酒得是老花子和郭先生,偶尔,回家的唐忠诚算上一个。
秦海的身体因为冬季的原因,有些吃不消,来几次,郭先生和小铁牛商量了好几次,最后还是按照小铁牛的方法,只不过这件事情不许外传。
这一天,秦家秦海,秦建华和晋如画过来了,秦建华的叔叔、姑姑被秦海骂了一顿后,根本,不敢照面,也清净了不少。
铁牛为了这件事情,想了好些天,终于,让他想出了一个办法,先用银针护住心脉,然后,用银针震动那颗子弹,免得在取出来的时候,伤到了血管壁。
“秦爷爷,没事的啊,我前段时间治疗过一例,很成功。”铁牛低声在秦海的耳边说道。
“嗯,我没事,都是这把老骨头了,每多活一天,都是赚的,你就动手吧,爷爷这条老命就交给你了。”秦海和小铁牛聊着天。
这时候,子弹已经被小铁牛取了出来,握在小手里,小铁牛的额头都在冒汗,眼睛还盯着秦海的脸,一大一小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着小眼。
“秦爷爷,自己的命还是自己做主为好,再活个几十年还是没问题的,共产主义社会,还没有实现,需要您给大家掌舵,是不是?”小铁牛这个时候,心才放下来,银针在颤动,慢慢修复心脏部位受损的创面。
一炷香后,小铁牛才拔出最后一支银针,他后背已经湿透,但是,还在和秦海聊天。
“老喽,动不了了,这个老伙伴在里面已经很久了,我现在可是掰着指头数日子。”秦海微笑道。
“秦爷爷,起来吧。”小铁牛伸手就要扶起秦海。
“子弹还在里面,取不出来就算了,有他和我做伴也有个乐子,没事的时候,和他聊几句,比与那些。。。唉/”秦海长叹一句。
“秦爷爷,已经取出来了,这个自己留作纪念吧,没事的时候和他可以面对面座谈了。”小铁牛一伸小巴掌,那颗子弹呈现在秦海面前。
秦海激动地双手颤抖,这颗子弹在他的心脏已经很多年,要不是因为这颗子弹,他还能为国家多拼搏几年,身体原因退下来了,很多老战友还没有平反,这是他的心痛。
房门外,秦建华和晋如画正在焦急地等待,他们在老爷子进去,就一直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走动,晃得郭先生走到门房和老花子聊天。
一支烟时间,房门打开,秦海神色如常地走了出来,衣服没有血迹,小铁牛跟在后面,脸上微笑。
看到小铁牛的微笑,晋如画比秦建华聪明,直接过去抱起小铁牛,在他的脸上不断亲吻,泪水哗啦啦流了下来。
秦建华看到小家伙没有其他反应,就是微笑,立马明白了,上前掺着老爷子,满脸的喜色,坐在门房的两个老爷子,脸上无悲无喜。
“小家伙,晚上去我家吃饭。”秦海就是这么坚定,不容置疑的一句话,已经表达了他的内心想法。
“秦爷爷,我现在还在闭关期,那里也去不了。”小铁牛开始告婶婶打他的状,门房那边传来哈哈大笑。
吃完饭,回来没一会,大家就睡了,小铁牛顺着明亮的玻璃盯着外面的天空,思考着在哪个方向进行学习,天际一道流星划过,映入小铁牛的眼帘,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他的心有一种刺痛。
那种感觉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难道是秦爷爷?他的心里无比难受,抓干闹心,折腾了快到鸡叫才沉沉睡去。
上午,胡同里的大喇叭的声音传了出来,这种声音在华夏各地都在响起,声音低沉。
中国共产党中委员会,中华人民共和国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国务院讣告:
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中华人民共和国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国务院。。。。。。。。。因患癌症于一九七六年一月八日在京城逝世,终年七十八岁。
哀乐声飘荡到小铁牛的耳朵里,传递到世界各地,华夏儿女悲声震天,一片凄凉,所有人,放下手中的工作,放下一切,深切缅怀,深切悼念,小铁牛的心在痛,全国人民的心在痛,小铁牛的心痛的钻心,大叫一声,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