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圆当天,我拿出了被我精心保护的曼达拉草叶片,轻轻地放入嘴中。
我为了这一个月保证这片叶子可以好好的待在我嘴里,准备了很多预案。比如这一整个月我都要保证自己只能侧身睡觉,这样可以保证叶片不被自己不小心吞进去。
我会尽量减少自己说话的次数,而且在吃饭的时候我会把叶片藏在舌头下面并尽量只吃流食,来避免叶片被我不小心嚼碎。
这一整个月我都会在自己的寝室度过周末,以避免和斯内普有过多的交集。不然以他的聪明脑筋,我一下子就会露出破绽。我要确保自己不会被斯内普捏着嘴巴把叶片掏出来。
第一天,我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要动自己的嘴巴导致一整天下来舌头都有些发麻。因为进食速度过慢,我用了整整一个小时才勉强的喝完一碗蔬菜汤。
马法尔达看到我奇怪的样子,问我要不要送我去校医院找庞弗雷夫人看一看。
我摇了摇头,在手边的牛皮纸上写下:阿尼玛格斯计划,正式开始。
第一天就这样有惊无险地过去了,第二天才是真正的挑战。因为这是包含魔药课和魔咒课的一天。前者斯内普最喜欢叫我回答问题,后者则需要吐字清晰才能完成。
今天魔药课的内容是制作一份打嗝药水,这是一种很基础简单的药水。
我努力的把自己藏在角落,甚至考虑要不要直接请假算了。但是我知道直接请假只会让斯内普更怀疑我。
斯内普一如既往踩着上课铃出现在了讲台前。
“打开课本第五十四页,告诉我,打嗝药水是什么颜色的?”
“蓝色。”
感谢这位格兰芬多的同学。
“蒂娅娜,告诉我需要什么材料。”
完了,这次直接点名了。
“含羞草…”
我含含糊糊地说,声音也不敢太大。
“大点声。”
“含羞草,香子兰皮和独角兽毛发。”
我把声音放大了一些,但是依旧含含糊糊的。
“波特,你是怎么怎么把英语说的跟美国人一样的?”
斯内普看起来有些不满,但是好在他没有当众为难我。
他开始讲一些材料的用处以及熬制的重点。
在他点我名字之前,我老老实实的走到讲台前开始准备给同学们做示范。毕竟这已经是魔药课的固定流程了。
但是这一次我没有说话,我只是在讲台前静静的操作。
每次拿起一个材料都会向下面的同学展示,处理好之后再展示一次。
斯内普看我的眼神有些怪异,但是他并没有当众问我什么。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响,我刚准备在马法尔达的掩护下偷偷溜出教室。
“波特留一下。”
斯内普突然说。
我只好给马法尔达打了个手势叫她先走。
等全班同学都离开教室,我垂着头跟着斯内普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你搞什么名堂。”
斯内普挥了挥魔杖把门给关上了。
“嘴巴生疮了。”
我含含糊糊地说。
他掏出一瓶白鲜丢在了桌子上,我没有动。
“怎么,还要我给你涂药吗?”
我摇了摇头。
“所以你到底在搞什么。”
显然这一次他的语气变坏了。
“是秘密,西费。”
我尽量缩短自己说话的用词。
“张嘴。”
他严厉地说。
我用手紧紧的捂住了嘴巴,露出了求饶的神情。
他看我这样,有些不知所措。
“你实话告诉我,你在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吗?”
我摇了摇头,因为目前还不是很危险。
“那你在做什么坏事吗?”
我更用力的摇了摇头,我蒂娅娜身正不怕影子斜。
“去上课吧。”
斯内普挥了挥手,办公室的门打开了。
我向他微微鞠躬,提着书包跑了出去。
有惊无险,但是这仅仅是第二天。或许我应该想想万一真的被他发现了,我该怎么解释。
魔咒课,马法尔达向弗立维教授提前请了假。说我嘴里长满了大泡,根本张不开嘴。好在弗立维教授对我一直都很好,我的成绩也是全年级数一数二的,他同意我在一旁观察练习就可以了。
我就这样含含糊糊的把前两周给糊弄过去了,但是在第三个周末斯内普第二次问我要不要去圣芒戈看望莉莉但是被我拒绝了之后,他爆发了。
因为我从来没有超过两周不去看望莉莉。
“蒂娅娜,张嘴。”
他抓到了偷偷跑回教工寝室偷鬼脸天蛾蛹的我。
我使劲的摇头。
“那把手伸出来。”
我伸出了右手,将偷来的蛹藏在左手。
“左手!”
我收回右手,伸出了左手。这是麻瓜们用来骗小孩的伎俩,我居然妄想用来骗一个成年巫师。
我看出了斯内普的无语。
“你到底在搞什么。”
“秘密。”
我给出了和之前一样的答案,经过这几周的练习我已经可以习惯了有一片叶子藏在嘴里的感觉,说话也变得稍微清晰了一些。
斯内普挥了挥魔杖,我手里的蛹变到了他手里。
“偷这个做什么?”
我没吭声,因为我知道鬼脸天蛾蛹的用处不过就那几个。斯内普现在估计已经用排除法猜到大半了。
“我问你偷这个做什么!”
他的声音变得又愤怒又担忧。
我拿起桌上的羽毛笔,在纸上写下了:我要成为阿尼玛格斯。
斯内普拿起纸条,看了一遍又一遍。
“你答应过我,不会做危险的事。”
我为了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避免嘴里的叶片发生任何意外,决定写字和斯内普交流。
“是的,现在并不危险。”
我写道。
“现在不危险?你还真是会偷换概念啊,你是以为我不知道后面有多危险吗?”
斯内普的愤怒让我周围的家具都开始轻轻地颤动。
“我会让小天狼星帮忙。”
我接着写道。
“小天狼星?那个疯子。你知道如果,如果出现了任何差错,你是会丧命的!你会死,你让我怎么和莉莉交代,怎么和邓布利多交代?”
“我不会死。”
“所有人都会死,波特。”
“成为阿尼玛格斯对我很重要。”
“你的生命对我也很重要!”
“可能关乎未来很多很多人的生命。”
“那你现在死了,未来还和你有关系吗?”
“所以请帮帮我。”
斯内普没有说话。
我在“帮帮我”几个字下面用力地划了一道。
“不行!”
斯内普闭上了眼睛。
“不行。”
“这关乎很多人的性命。”
我又写。
“但是我只在乎你的性命!”
斯内普近乎是在大吼。
“我也在乎你的性命。”
羽毛笔快要没墨了,字迹开始变淡。
斯内普盯着这行字很久,很久都没有再说话。
“好吧。”
他终于开口了。
“但是以后你要做的每一个步骤,我必须在场。”
“尤其是你变形的那一天。”
“成交。”
我写道。
斯内普心疼的摸了摸我的头,他还是把我当成一个小孩子来照顾。但是这一世,我有使命带领所有人在战争中存活,或者提前摧毁战争的开始。
哪怕要赔上自己的性命。
第二个月圆之日很快就到了,我终于能把嘴里这片该死的叶子拿出来了,我感觉他都快在我嘴里泡烂了。我坚持日出日落每天都会念咒语,当初拗口的咒语现在也记得非常清楚了。
我提前一天带着西卡到天文塔上看了天象,第二天会是个万里无云的好日子。
夜幕降临,我了斯内普给我的水晶药瓶将里面装满了我的唾液并把叶子放了进去。拿到天文塔上接受月光的照耀,放入头发,露水和鬼脸天蛾的蛹。然后我将它埋在了禁林旁的一棵树下,并在树干上作了标示。
我在等待电闪雷鸣的那一天。
我将自己的变形进度写信给了小天狼星,他说变形的那一天,他也会来。
冬天的雨最难等,我每天都去天文塔上看天。甚至想办法预定到了麻瓜报纸,就因为上面有整个英国的天气预报。
我坚持日出日落每天都会念咒语,当初拗口的咒语现在也记得非常清楚了。
突然有一天,我感受到了胸口传来的微弱的第二颗心跳。它实在太过微弱了而且转瞬即逝,让我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我兴奋的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斯内普,但是他并没有说话,只是露出了更加担心的神色。
有一天,我躺在床上思考着自己会变成什么动物。突然我的手摸到了一直挂在脖子上的那块月长石。我想起了放在礼物盒子里的那瓶福灵剂。
我原本想用福灵剂来求得一场暴雨,但是仔细考虑之后才觉得似乎变形当天的自己才更需要这瓶福灵剂。
时间一天一天,一周一周,一个月一个月的过去。终于,在圣诞节前两周,我看到麻瓜报纸上说,明天英国将迎来前所未有的超级雷暴。我爬上天文台,看到滚滚乌云已经开始聚集。
明天,明天就是我成为阿尼玛格斯的最好机会。
我赶紧写信给小天狼星,告诉他我的计划。
现在我需要选择一个合适的地方来变形,城堡里肯定不行,我需要一片空旷的地方。谁知道我会变成什么呢?
就在我绕着学校一圈圈转的时候,马法尔达突然对我说,
“蒂娅,你觉得禁林怎么样?”
禁林?
“私自进入禁林应该是违反校规的吧?”
“你以为你私自学习怎样成为阿尼玛格斯就不违反校规了吗?”
马法尔达的反问把我给逗笑了。
是啊,滔天大罪都犯了,还差那一点吗?
我告诉斯内普,明天晚上,我将在禁林完成我的变形。
那一整天我都感到十分的激动与不安,生死就在这一念之间了。
看着越来越密集的乌云,我感受到了一股力量正在聚集在我的身体里。
我甚至没有吃晚餐,在和马法尔达分别之后我便带着我的福灵剂来到了禁林边缘。小天狼星化型的大黑狗已经在那里等我了,随着夜幕的降临,斯内普也铁青着脸出现了。
“如果她化型后失去了控制,你一定要控制住她。”
斯内普毫无感情的对大黑狗说。
大黑狗则一直不安的绕着我转。
我虔诚地跪在大树下,我在等,我在等那道划破天空的闪电。
天雷滚滚,它要来了。
我望向天空,一道闪电划破天空,将黑夜瞬间照亮。
我掏出怀里的福灵剂,一口喝下。
然后挖出了埋在树下的玻璃药瓶,看到了我日夜期盼的那一口药水。
我看向斯内普,他的脸惨白,但是也做好了战斗姿势。
我掏出了我的魔杖,指向了自己的心脏,我感受到第二颗心跳前所未有的再强壮的跳动。
我深吸一口气,念出了咒语。
“aato anio aniato aniag”
我拿起水晶药瓶,将里面血红的药水一饮而尽。
我的两颗开始激烈的跳动,它们好像在互相厮杀又好像在努力地融为一体。
我的大脑里浮现出了一只,一只豹猫?
我的身体在缩小,我感受到了要被撕裂一般的痛苦。大雨无情的打在我的身上,脸上。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但是我绝对不能产生一丝依靠害怕的念头,我不能让动物掌控我的理智。
但是我实在太痛了,我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失去控制了。
我浑身长出毛发,指尖伸出长而尖利的指甲,长出了长长的尾巴。
在变形完成的那一刻,我彻底失去了控制。
“拦住她!布莱克!”
斯内普大喊。
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躯体,我感到十分惊恐,开始到处乱冲。在大黑狗扑向我的时候,我更是忘记了他是小天狼星,而拼尽全力的躲闪。依靠自己身形娇小和灵活的优势,从大黑狗的身下窜了出去。
就在我因对身体失去了控制而绝望时,一个强壮的身体扑了过来紧紧的抱住了我。
我奋力地挣扎,我尖利的爪子抓伤了那个人,但是那个人用它强壮的手臂紧紧的箍住了我。
我还是在无法控制地挣扎,这时,一只黑猫出现了。
是西卡!
因为是同类,西卡的叫声盖过雷雨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
我渐渐安静了下来,她轻轻的舔舐着我的额头,我舒服的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抱着我的人轻柔的抚摸着我的后背,我放松了下来,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在梦里,我也是一只猫。我和西卡一起坐在窗台前,观察星象。西卡告诉我她为什么在宠物店里选中了我,她告诉我猫可以成为万物的主宰。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还是猫的形态,但是我感觉到自己对身体的控制能力又回来了。
我轻轻甩动尾巴,活动自己的四肢和爪子。
等抬起头,才发现那个一直抱着我的人,居然是查理。他的手臂被我抓的血肉模糊。但是他依旧温柔的抱着我。
他把我放在了地上,我第一次感到自己如此的轻盈。
我成功了!我终于成为阿尼玛格斯了!
我把尾巴竖的高高的,小天狼星也在开心的冲我摇尾巴。
我贴着斯内普的腿绕了一圈,告诉他我很好。我又回到了查理的怀抱中,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现在,我该变回我的人形了。
我仔细的在脑中想象自己的人形。
棕黄色的毛发褪去,爪子和尾巴消失。我从一只猫变了回来。
西卡三两步跳进了我的怀里。
查理也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冲进了他的怀里,是他救了我。
查理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就像撸猫一样。他胳膊上的血顺着雨水流遍了全身。
他将我和我怀里的西卡打横抱了起来,大步往城堡里走。
“等一下!”
斯内普叫住了查理。
查理停下了脚步回头去看,斯内普从口袋里掏出一瓶白鲜,洒在了查理受伤的胳膊上。然后又拿起魔杖给他简单的施了一些疗伤的咒语。
“等一下来大厅找我,我送你去庞弗雷夫人那里。”
斯内普脱下了他的黑色长袍盖在了我和查理的身上。
“快带她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