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燃在拉开玻璃门的那瞬间,时苏立刻站了起来。
他径直拿起沙发上的衣服,牵起时苏的手就往外走。
留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搞不懂发生了什么。
阳台上的余易和杜千帆相继走出,后者连忙追出去。
杜千帆追出门的时候,已经不见两人的身影。
他双手叉腰,气喘吁吁地左右张望一眼。
这俩人练的飞毛腿还是凌波微步,跑这么快?
于是掏出手机正想跟时苏打电话,临时转念一想,还是决定发消息:
【小嫂子,燃哥生气了吗?】
此刻车子行驶在大道上,时苏和霍燃坐在后排。
“叮咚”一声,手机响了。
时苏看到杜千帆发来的消息后,扭头看了眼旁边闭目养神的霍燃,回道:
【没,他们吵架了吗?】
杜千帆的消息很快回了过来:
【没有没有,事情都说开了。嗐,闹了点误会,没多大事,你可千万别多想,今天余易不是故意针对你的,你别往心里去,改天让他给你赔礼道歉。】
【没关系,他们没吵架就好。】
【嗯嗯,改天请你吃饭啊小嫂子。】
紧接着又发了个“嘻嘻”龇牙傻笑的表情包。
时苏关上手机,车内顿时昏暗又安静,静得他甚至能听清霍燃的呼吸声。
回到别墅,霍燃一言不发的下了车。
路过一楼客厅,不经意间瞥见了桌上多出几枝鲜艳的玫瑰。
霍燃顿住脚步,时苏就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他回头说道:“花不错。”
时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跟着霍燃回到卧室,时苏刚把门关上,猝不及防的被人困在了臂弯与墙壁中间。
随之而来的是霍燃温热的吐息:“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时苏简直惊住了,周围全是霍燃身上信息素的味道,无处可躲,惹得他后颈腺体隐隐发热,一颗心怦怦跳个没完没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燃,燃哥。”
“关于我的前男友,有什么想问的吗?”
时苏微微睁大了眼睛,没想到霍燃会主动跟他提起这个事。
认真想了一会儿,时苏摇了摇头:“没,没有。”
既然都承认是前男友了,时苏想,自己应该相信他的,相信他和那个人之间都已经过去了。
霍燃勾唇一笑,抬手抚上面前之人的脸颊,摸了摸他耳边的鬓发。
这一动作,不禁惹时苏红了脸,一双桃花眼眨了眨,不知道瞧哪里才好。
“我前男友是尤星阑……”
尤星阑?
只这三个字就让时苏愣了愣。
霍燃说的可是当下最火的流量明星尤星阑?
他虽然不追星,但尤星阑还是知道的。
大街上随处可见他的大屏海报,前段时间还因为主演的一部电视剧拿了个奖来着……
万万没想到霍燃的前男友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尤星阑?!
那个顶级oga长得实在漂亮,哪怕只是匆匆一瞥,便能让人轻易记住。
“……我和他大学相识,相恋了整整六年,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分开了。上次醉酒在睡梦中的呓语只是意外,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了。”
时苏当场怔在了原地,霍燃这是在向他解释吗?
见时苏发呆,霍燃一时也摸不准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只得伸手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时苏,说话。”
语气是极温和的,可是隐隐中又带了点低沉嘶哑,像担心他不相信似的,急于寻求一个答案。
“我,我知道了。”时苏说的很慢,看向霍燃的目光恳切又坚定,“燃哥,时,时候不早了,早点,休,休息吧。”
他说话断断续续,可霍燃却没有丝毫不耐。
在周睿送来的调查报告中显示,时苏的结巴并非天生如此,而是后天意外造成的。
问过罗华后,他也确实证实了这一点。
在他母亲带着时苏改嫁到罗家之前,时苏的确是可以正常说话的。
但至于造成他结巴的这个意外是什么,恐怕只有时苏自己才清楚了。
霍燃眼神深处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柔软与心疼,说:“过段时间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好好配合医生治疗训练,你说话还是能好起来的,不要讳疾忌医,听话。”
说罢,他兀自揉了揉时苏的发顶。
时苏心下感动,胡乱点了点头。
放在以前多半会怀疑霍燃是在嫌弃自己,但此刻,他除了感动再无其他任何心思。
他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被人这样珍视与疼惜……
是了,霍燃和爷爷本来就是好人,还有纪叔,他们都待他极好。
时苏一路小跑进卧室里面,从自己的帆布包中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霍燃。
“你这是?”
“这,这是,回,回来的时候,爷爷,塞,塞给我的。”
霍燃会心一笑,当即又还给了时苏:“既然是爷爷给你的,那你就好好收着,平时想买什么都可以,如果不想用银行卡,也可以记我账上。”
时苏张了张口正要拒绝,霍燃伸出食指覆在他嘴唇上面。
“这可是爷爷的一片心意,你如果不收,他老人家会不高兴……”
“那……我,我好好,保管,不,不乱花。”
霍燃胡乱揉揉他的头发,开玩笑道:“乱花也没事,燃哥有钱让你乱花。”
时苏:“……”
——
时苏是被热醒的,周围如同置身于火炉般灼人,一股浓重的雪松味信息素扑鼻而来。
待他睁眼扭头一看,这热源正是来自身旁之人——霍燃。
厚重的窗帘透不进一丝光亮,时苏拿起手机看了看,不过才六点钟而已。
但此刻霍燃面色通红,像是发烧了一样,后颈的阻隔贴已经完全报废,一点也遮挡不住他的信息素。
他这是——易感期到了?
意识到这点之后,时苏急忙下床从抽屉里拿出几个阻隔贴,乱七八糟地糊在自己后颈。
然后跪在床上,伸手推了推霍燃。
“燃,燃哥,醒,醒醒……”
霍燃迷迷糊糊地握住他的手臂,低哑应道:“怎么了?”
“易,易感期。”
听到这里,霍燃一骨碌坐了起来,旁边的时苏被他的信息素所影响,浑身哆哆嗦嗦,已然抖成了筛子,坐都坐不住,睡衣和额发也被汗打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