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望去,罗家别墅门前站有三个人。
最前面的中年男性alpha便是罗华,也就是他的养父,烫染酒红色大波浪的女人,名叫秦蔓,是罗华的现任夫人。
而站在最后面的是他们的小儿子——罗松泽,是个s级oga。
人长得秀气漂亮,但性子却太过任性跋扈,明显是被家里人宠着长大的。
霍家和罗家当年定下婚约的人选是罗松泽,但由于他喜欢另一个alpha,还被人家打上了标记,所以私自偷跑了出去,直到霍燃和时苏领完证他才回来……
不然这样一门婚约,无论怎样都是轮不到他的,时苏心里拎得清。
下了车,秦蔓和罗松泽往时苏身后瞥了好几眼也没见到霍燃,笑弯的眉眼顿时沉了下来,罗华尴尬地笑了两声,脸上始终维持着微笑。
“小苏,霍燃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时苏摇了摇头:“没,霍先生他,很忙。”
罗华了然地点点头。
而秦蔓却双手抱臂冷哼一声,说:“时苏啊,你该不会是没和霍燃提回来吃饭的事,随便找个借口,来搪塞我们吧?”
时苏抿了抿嘴,急忙解释:“不,不是,霍,霍先生是,真的有事。”
霍燃忙那是他亲眼所见,来的时候周助理还送来了文件,周末都不能好好休息。
可惜他所说的没人相信。
霍家的司机还在,罗华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笑道:“霍燃年纪轻轻的,一个人掌管着那么大一家公司,忙些也能理解,既然这样,那改天我们一家人再聚。”
“行了,都别愣着了,进去吧,外面起风了,小苏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看你想吃点什么,我让李婶给你做……”
等到几人都进去之后,霍家的那个司机掏出手机,默默打了个电话……
事实证明霍燃不来吃饭是对的。
这顿饭吃得实在索然无味,饭桌上秦蔓和他儿子阴阳怪气个没完,时苏也习惯了。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无论他们说什么,他全程以微笑和点头回应,这是他待在罗家这十几年早就学会的……
从母子两人的话中,时苏也猜出个所以然了。
大概意思就是,罗松泽现在与他那个alpha闹了不愉快,秦蔓又把霍家的婚约拿出来说事,白白便宜了他这个外人等等……
时苏心想,就算他与霍燃离婚了,那个位子也不会是罗松泽的,毕竟霍燃心里早就已经有人了。
自时苏上大学后就搬了出去,也不用罗家的钱,全靠他自己边上学边打零工将整个大学读完。
一来是疲于应对这别墅里的勾心斗角,二来是不想再麻烦罗华,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当年生活艰难的母亲带着他改嫁到罗家,虽然罗华对他很好,但他总与那个男人亲近不起来。
令他记忆尤深的便是在他七岁生日那天,罗华为他准备了生日礼物,是一个超大的小熊玩偶。
母亲让他喊罗华“爸爸”,可是时苏怎样都不肯,于是她便动手打了他一巴掌,那个男人虽也好声好语地劝了,可小时候的时苏却总觉得他是装出来的,对他怀有很大的恨意。
果不其然,在母亲去世后不久,罗华便娶了第三任妻子,也就是现在的秦蔓。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时苏一直都想不明白。
若是罗华有情,为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另娶他人?
后来从秦蔓口中得知,原来他是想要一个自己亲生的alpha继承人。
时苏苦笑,是啊,alpha天生具有极强的领地意识,情感与家族相比,根本不值一提,没什么难理解的。
回到霍家的时候,纪叔对他说霍燃似乎心情不好,饭只吃了一点,让他帮忙去劝劝。
时苏对此不置可否,说他先上去看看。
在纪叔眼里,好像他与霍燃的关系很好似的。
其实也不能怪纪叔这样认为,只是时苏经常忘了他是霍燃妻子这个身份。
准确来说,是他早已做好随时与霍燃离婚的准备,所以也从来没把自己放到那个应有的位置上……
时苏敲了敲书房的门,没人应答,看来是在卧室。
等到他进去后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副情景:
霍燃靠在阳台的栏杆上,两只手肘随意搭在上面,黑色的衬衣领口大开,露出紧实的胸膛,一手端着酒杯,一手夹着烟,烟头忽明忽暗,深吸一口后缓缓吐出,缭绕的烟气缓缓升至上空,映出一张俊美的脸庞……
时苏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两人就这样对望着。
“啪嗒啪嗒……”
时苏感到有温热的液体流出,他抬手一摸,不禁睁大了眼睛。
他——居然流鼻血了?!
太丢人了,真是太丢人了……
时苏抱着这样一个念头飞速跑进浴室清洗,后面传来霍燃的两声轻笑。
这笑声无关其他,似是有趣好玩。
他更脸红了。
“没事吧?”
关上水龙头后,浴室门口传来霍燃的问话。
时苏摇摇头:“没,没事。”
从镜子里看到霍燃含笑的眼眸,时苏忍不住心想:他哪里心情不好了?看自己出糗分明很开心嘛!
霍燃挑眉,点点头:“没事就好,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时苏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要跟自己说什么?
阳台上,霍燃仰头喝了手中最后一口酒,又倒了半杯放在桌子上,一副悠闲姿态点了根烟。
时苏一来,他用下巴点了点旁边的藤椅示意他坐。
等了好一会儿霍燃也没说话,时苏有些忐忑不安。
“霍,霍先生。”
他刚要站起来,霍燃一手按着肩膀把人按了下去。
时苏不解,仰起皙白修长的脖颈看他。
霍燃的双眸如同黑宝石般明亮,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太清当中的情绪。
只见他吸了口烟,缓缓低头喷在时苏脸上。
烟草气混杂着酒气,呛得时苏不得不扭头咳嗽了几声。
霍燃哂笑一下,随即把烟头摁灭,趁时苏还未反应过来,双手撑在藤椅两侧,把他困坐在其中。
时苏瞪大双眼,不由得往后仰了仰。
“以前谈过朋友吗?”霍燃突然问了这样一句话。
时苏先是愣了愣,随后脸颊肉眼可见的迅速变红,像是熟透的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