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司言挑了挑眉。
“以前交往过的,还是现在的情夫——”
当威胁者嘲笑他是不是有妒忌症,问他为什么得出这种结论时。
事实上,他感觉像是被狠狠地敲了一下脑袋。
脑海中涌起的不协调感。
那种偏执的思维方式,总是认为有人要夺走洪熙珠。
所以,为什么——
总是只围绕着洪熙珠转。
而且还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现在白司言所受到的冲击,简直像是建筑物崩塌了一样。
这时,朴助手拍了拍手,补充道。
“再也不能让那人拿鱼缸开玩笑了,前辈您也得管管。”
总觉得有人在搅和夫妻之间的关系,这种感觉挥之不去。
如果威胁者要求的20亿通过某种途径进入洪熙珠的手中会怎么样呢?
如果有人向她提出了交易,那责任方又会是谁?
谁更狠心呢?
答案显而易见。
男人的脸上开始浮现出淡淡的不快。
“关于变声器的事。”
他冷冷地对朴助手下达指示。
那么只有一个办法了。
“看看能不能尽量去除。”
如果水在漏,就必须堵住那个漏洞。
“啊——所以才闻到了水腥味。”
这是12岁的熙珠第一次需要翻译的话。
“我讨厌水,可是要对付两条金鱼,真是让人无语。”
他的声音和冷漠的外表一样,没有什么起伏。
即便如此,他放下练习册时说的话还是显得特别随意。
“洪会长的女儿们怎么都各有各的问题呢。”
这时,仁雅姐姐用肘轻轻戳了她一下。熙珠在心里思索着,这些毫无顾忌的话到底该不该原样翻译。
作为姐姐的辅导老师,邻居家的白议员的孙子被选中了。
虽然这场面都是大人们安排的,但至少穿着校服的两人看起来很淡定。
白司言对大人们很恭敬,穿着打扮和态度也都很端正。
但一旦只剩下孩子们,他就露出了真面目,支着下巴。
这个看起来相当成熟的18岁少年,翻着练习册时,瞥了一眼熙珠。
“你是洪仁雅的耳朵吧。”
漆黑的头发,五官立体,即使不动也有阴影,眼神仿佛能吸走一切。白皙的皮肤比姐姐的还要光滑。无论什么时候看,都过于英俊的脸庞。
“那豆腐般的耳朵能派上什么用场呢。”
白司言一边按着圆珠笔,一边微微皱眉。
“要是骂错了话,耳朵会立刻崩溃吧。”
仁雅又一次用肘戳了她一下。
熙珠无奈地开始写字。虽然手语还不熟练,但自从事故后,姐姐只找她,所以也无法雇用别人。孩子握着铅笔,工整地写下字句。
“她想吃豆腐。”
看到笔记本上的字,白司言突然转过头去。优美的侧脸无意间显得有些凌乱,他低声念叨着“孩子翻译……”
因为他的发音太过准确,即使是小声也能清晰地听到。
姐姐又轻轻碰了她一下。
18岁的少年和16岁的少女。
还有12岁的孩子。
他的目光落在呆坐着的熙珠身上。于是仁雅本能地搂住了妹妹的肩膀。
一向冷淡的姐姐,第一次主动做出了这样的亲昵举动。
从那以后,白司言一直面无表情地尽职尽责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再在这里算错账,我就往你头上浇冷水。”
“仁雅,加油,你能做得更好”
“只要你把你的考试成绩给我看,这婚约也不是不能取消。”
‘我真的很害羞啊!’
“连那个小孩子都没睡,你怎么就打瞌睡了。”
‘我真的太累了’
某一刻,熙珠已经不是在翻译,而是在误译了。
家教一直持续到白司言突然出国为止,那时熙珠的身高还没超过白司言的胸口。
在逐渐接近成人的两人之间,熙珠总是那个慢慢追赶的人。
永远无法追上的成长差距,这不仅仅是身体条件的问题。随着时间的推移,物理距离也变得越来越远。
他离开前几天。
‘你为什么讨厌水?’
熙珠按捺不住奇怪的冲动,写下了这句话。
白司言正在解数学题,看到这句话后愣了一下。
已经是二十多岁的男人了。他撕下解题笔记,递给洪仁雅。
冷冷的低语却落在了熙珠耳边。
“因为我每晚都会梦见自己掉进河里淹死。”
‘啊……’
挂断电话后,不知道怎么进了房间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是早晨了。
熙珠像是在追寻一个遥远的梦,茫然地起身。
虽然从小就和白司言有交往,但距离感始终如一。
那个总是领先六个台阶的哥哥,家教老师,如今是难以接近的丈夫。
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追上他的时间。即使现在已经是大人了,这一点也没有改变。
‘我总是夹在他们两人之间……’
姐姐消失的前一天,见过白司言?
突然感觉过去夹在他们之间的自己,仿佛现在仍在进行中。
‘我得多了解一下姐姐的情况。’
心情莫名地低落了。
熙珠随便擦了擦眼角的眼屎,走向厨房。
白司言总是午夜过后才回来,清晨早早出门,而熙珠则是早早入睡,晚些开始一天。
无论如何都无法并肩的无力感,长久以来的失落感像疲惫一样压在熙珠的肩上。
她像往常一样,用吵闹的电视声填满安静的房子,打开了冰箱门。
“为什么换频道?”
“……!”
她正喝水,突然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