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初升的太阳似有些微醺。
京城的八处城门开启。
北门前,一队北区的商人等待着城防营卫的盘查。
自从边境通商以来,自外邦而来的商人日益增多,营卫盘查完凭证之后,又探头往其中几辆马车的车厢里检查一番,正准备挥手放行。
“等一等。”一直站在城墙上观察的城防营卫队长走了下来。
“这些日子进出的人和货物仔细些。”他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佩剑敲敲车厢壁,又仿佛不经意间捅了捅车底。
守在旁边的营卫掩饰着面上的不耐烦,点头应道:“属下谨记!”
卫队长如此这般的检查完几辆马车
,又走到其他几辆拉货物的马车旁,依葫芦画瓢的捅了捅车底。
“大人……小人这一队拉的都是瓷器和丝绸,您轻着点。”商队领头的人连忙跑过来,“这些物品经不得碰啊!是要运送出去,换北边的烈酒呢。”
酒?对这些营卫的男人们来说,是排遣寂寞的好东西。
而商队往返时,取些货物适当孝敬些城防营的兄弟们,早已是众人心照不宣的事情了。
“队长,时候不早了,后面还有许多出城的人等着盘查呢。”另外一个营卫压低了声音,说道。
卫队长此时已经绕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便挥挥手放行
了。
商队重新启动,肤色黝黑的马夫扬起长鞭,马车便缓缓而前。
南疆兄妹并不在马车之中。
洛尘告诫他们,在大周境内时不可乘马车。
因为这是任何人都能想到的藏匿人最佳的地方,盘查也会最严格。
其次,不能藏匿在货物中。
这也是盘查时会被注意的地方。
于是,南疆兄妹方才一直堂堂正正的站在卫队长的眼皮子底下。
瓦利皮肤黝黑,他便扮作马夫,在等待盘查时不住的安抚身旁有些急躁的马匹。
而瓦伊则时不时抬手紧一紧车上的货物。
盘查的营卫过来检查车辆时,他们都因为忙碌背对着营卫
。
当然,即便是正面也没有关系。
从品悦坊出来的时候,他们就被洛肖氏画好了妆容,便是此刻他们的父亲站在面前,只怕也认不出来。
瓦伊跟着车队,终于走出了大周的京城。
不久之前,她一个人闯了进来,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密室之中,被放血、被吸血……
她以为自己会孤寂的死在那里。
而如今,她活着走了出来。
只是……
她回头望了望城墙,眸中难掩浓浓的不舍。
“别看了,他心中无你……就别折磨自己了。”
瓦利拍了拍妹妹的肩膀。
在离开京城的前一日夜里,当他失魂落魄的回到品悦坊中
时,发现妹妹亦是同样的失魂落魄。
“方才楚副统领来过。”洛肖氏解释道。
楚河来了,瓦伊在养伤的日子里,心心念念就是想要见到楚河。
当初她冒冒失失的一个人闯进京城,也是因为担心楚河中了寒毒……
他们南疆的人为了心爱之人可以不顾一切。
但付出并不一定能得到相同的回报。
好在,他们还有肩膀可以依靠。
瓦伊扑到兄长的怀中,呜咽哭出声来:
“他说他已心有所属,他这辈子只会爱她一个人。”
“他让我永远不要再来京城,他说我太蠢,他讨厌蠢女人……”
“阿哥,我讨厌他!讨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