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俩人踩着医生上班的点儿来到医院。
姜宁个性散漫,很少有这么雷厉风行的时候,没办法,事关重大,必须上心一点。
自助挂号机前,眼看着姜宁要点传染病科,陆骋快她一步点了体检科。
姜宁挑眉。
陆骋,“婚检!”
直接挂传染科,这也太贴脸开大了。
他丢不起那人。
姜宁激他,“怕了?”
陆骋上前半步,逼近她,“我怕还是你怕?”
姜宁展笑,双手环胸,仰头。
身高不如人,气场两米八,“婚前故意隐瞒疾病属于违法行为,情节严重者或可触犯刑法。”
言下之意,要是真有点什么,赶紧交代了吧。
陆骋唇角几不可查的上扬,“懂得还挺多。”
姜宁笑而不语。
她不懂,还不会百度吗?
陆骋在挂号机上操作完,扫码付款,号纸从机器里吐出来。
他们来得早,挂体检科的人也少,号纸上提示前方等待零人,直接就可以过去。
但是婚检婚检,结婚是两个人的事,婚检肯定也不是光检哪一个。
姜宁站在挂号机前磨磨蹭蹭掏身份证,一想到婚检女方需要查妇科就头大。
若非必要,没哪个女的愿意扒了裤子躺在取样台上像过年猪一样任人处置。
陆骋看穿她的想法,迈步往电梯走,“不想查也不勉强,我没你那个顾虑。”
姜宁如蒙大赦,长舒口气跟上去,“也好,省俩钱请你吃顿好的。”
陆骋的检查姜宁全程陪同,宛如一个敬业的监工。
几个项目跑下来,结果显示这家伙正常得不正常,连亚健康都没有一点。
医生一边在报告上签字,一边问他平时有没有运动的习惯。
陆骋明目张胆的看着姜宁,眸色深沉,“以前没有,以后晚上可能会有。”
‘晚上’二字略带重音。
姜宁秒懂,想瞪他,又怕是自己多想,人家就是单纯的在说运动。
医生没听懂他的言外之意,还在那儿说晚上运动要注意强度和时长。
强度,和时长……
姜宁低头玩手机,假装听不懂。
陆骋忍笑,“好,我会注意的。”
姜宁最关心的传染病检查报告要明天才能出来,不过就陆骋的配合态度,她想应该问题不大。
从医院出来,站在路边等红绿灯,姜宁手机响。
她看着来电显示,暗暗提气。
电话接通,“爸”。
姜照源,“晚上回家吃饭。”
说完,也不等回应就直接挂断,干脆利落得像老板在给下属安排工作。
攥着手机,姜宁心情不好,脸色更不好。
昨天跟曹惠娴正面刚了一场,今天这顿饭摆明了鸿门宴。
明知有坑,又不能不去,她领了证,怎么也得把陆骋带回去露个脸。
陆骋猜了个大概,双手插兜,等着她开口。
姜宁后退半步,略微拉开点距离,将人上下打量。
陆骋的外形条件没得挑,脸帅身材棒。
昨天的衬衣,今天的半袖t,不一样的风格,不一样的帅气。
不过今天这身太休闲,不适合去老丈人家拜访。
红灯转绿,姜宁率先迈步,“走,带你置装备去。”
俩人打车到商场,她给陆骋选了几套衣裳,一扫码,三万八。
导购在打包,陆骋拿着小票看明细,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课少钱少勉强温饱?”
昨晚吃完饭,陆骋走路送姜宁回家,姜宁大概说了一下自己的基本情况。
她目前在江城一小任美术老师,‘课少钱少勉强温饱’是她自己的原话。
姜宁随意倚在柜台上,手指勾着头发,风情万种的冲他笑,“不能让你白帮忙。”
陆骋,“那我不是占你便宜?”
姜宁走上前,带着鼓励意味,拂了拂他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那不能。晚上有场硬仗,你可得给我好好表现。”
硬仗,表现……
姜宁慢半拍意识到这话存在歧义。
陆骋上前贴近,嗓音低沉,暧昧横生,“放心,我一定好好表现。”
姜宁伸出手指头抵在他胸口,把人一点点推远,眉眼弯弯,笑意却不达眼底,“这么爱撩,属什么的?”
陆骋握住她的手指,目光灼热,“属于你。”
好一个土味情话,姜宁忍不住笑,抽回手,慢条斯理的从包里拿出一张湿巾撕开,就这么当着他的面把手仔细擦了一遍。
一句话没说,已经把嫌弃表现到极致。
陆骋不气不恼,接过店员递过来的袋子,“走吧,迎战。”
姜宁一刻也不想在姜家多待,磨蹭到饭点儿才踏进姜家大门。
陆骋手里拎着几个礼盒。
新女婿头一回上门,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曹惠娴和姜茴在客厅聊天,看到俩人进门,立马噤声敛笑。
姜茴穿着香奶奶最新款的山茶花珍珠吊带连衣裙,粉嫩嫩的颜色衬得皮肤也粉嫩嫩的。
长卷发编成松散的侧马尾,末端用粉色丝带绑起来。
脖子上戴着亮闪闪的钻石项链,整体造型精致又贵气,就是一张人造名模脸瞧着不太自然。
看到姜宁,姜茴随意放在沙发上的手紧了又紧。
姜宁始终笑吟吟,对姜茴的目光视若无睹。
没办法,长得漂亮就是容易拉仇恨。
化妆镜前坐俩小时,衣裳首饰各种搭配,比不过人家天生丽质的随便洗把脸,你说可气不可气。
姜宁把礼盒放到茶几上,拉着陆骋落坐,“陆骋给你们带的。”
陆骋跟她挨着,一双大长腿自然打开,视线淡淡扫过对面两人,似笑非笑,一双黑眸古井无波。
相比起俩人的风轻云淡,曹惠娴的厌恶在脸上写得明明白白。
她身子后仰远离礼盒,怕沾上脏东西似的,嫌恶之意不言而喻。
“刘姐。”
刘姐正在上菜,听到声音走过来,“太太。”
曹惠娴抬了抬下巴,“拿杂物间去。”
等东西拿走,又说:“仔细擦擦,消个毒。”
姜宁不气不恼,甚至有点想笑。
那几个礼盒是她随便在超市买的,看着一大堆,总共没花几个钱,主打一个经济实惠。
不管多好的东西,因为是她带来的,最终归属都会是杂物间,然后在某一天清理的时候分给佣人。
五位数给陆骋买衣服,五百块买礼品,过日子就得这样,该省省该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