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片无尽黑暗笼罩着的深渊底部,那座散发着神秘气息的王座孤零零地矗立着,然而此刻其上却不见任何人影。
原本端坐在那里、与赵晴有着惊人相似面容的身影已经凭空消失,就连插在其胸口处的那柄黑血剑也随之不见了踪迹。
姜言瞪大双眼紧盯着眼前空空如也的王座,心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他本打算将那把黑血剑回收,但如今这个计划已然彻底泡汤。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姜言喃喃自语道,声音在这寂静而又漆黑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
他环顾四周,除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外一无所获,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渐渐爬上心头。
难不成王座上的那个神秘存在已经成功挣脱束缚脱困而出?
倘若真是如此,那么那家伙极有可能仍然隐匿于这深渊之内。
想到这,姜言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以他目前的实力,根本毫无与那东西抗衡。此时,当务之急便是尽快撤离,否则恐怕便再也无法脱身了。
于是,姜言毫不犹豫地转身:
“鬼新娘,快离开这里。”
鬼新娘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地方的危险,催动血红花瓣的速度比之前快了许多,待到血红花瓣散去,两人的身影也随之消失。
就在他们离去之后不久,这片深邃无比的深渊再度被无尽的黑暗所笼罩,四周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突然间,一阵沉重而又略显沉闷的脚步声从黑暗深处缓缓传来。
这脚步声虽然并不急促,但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微微颤抖起来。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伴随着这阵脚步声一同传来的还有一股浓烈刺鼻、令人作呕的尸臭味。
这股味道犹如瘟疫一般迅速弥漫开来,充斥着整个空间,让人闻之欲吐。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不消片刻功夫,便已经来到了鬼新娘和那人方才站立之处。
随后,它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
姜言不知道,如果他晚走一步的话,很可能就会和这东西遭遇上了。
回到婚房之后,他神色凝重:
“现在梦境太过危险,已经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意义了。”
望了一眼眼前的黑血剑,他猩红的双眸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
没有犹豫,他快步上前,谨慎地握住了那把黑血剑,想把它从地板之中拔出来。
刚刚触碰到的一刹那,他的身体就不由得哆嗦了一下,黑血剑的剑柄冰冷无比,仿佛就跟握着一把冰块一样,他的手掌已经被冻到产生了刺痛感。
但很快这种刺痛感也消失了,手掌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
姜言大感不妙,这把黑血剑显然不是现在的他能够使用的,如果再接触下去,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他立即转向鬼新娘,神情严肃:
“鬼新娘,送我离开。”
霎那间,血红花瓣飘落,姜言的身影顿时从婚房中消失。
老旧破败的房子里,只剩鬼新娘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持续了一会儿之后,它的身影骤然化作一股红晕,再次出现之时,它已经端坐在床铺边缘。
和以前一样。
虽然婚房已经褪色腐朽,但在这昏暗的环境中,鬼新娘那猩红如血的身姿,则被衬托得更为狰狞。
再次醒来,映入眼帘的便是苍白的天花板,血红的朝阳映照这空荡荡的房间,一切都被蒙上一股诡异的色调,甚至让姜言以为,自己还处在鬼新娘的婚房之中。
不过手掌传来的刺痛很快就让他回过神,他像是被烫伤了一样,迅速将手收了回来,双眼迅速转向身侧。
果然,那把诡异的黑血剑就静静躺在自己的身旁。
“终于把这东西带出来了……”
如果按照未来自己的话,两把黑血剑同时放入黑棺之中,就会像养蛊一样,较弱的那一把就会被对方吸收,最终生成一把更为强大的黑血剑。
但现在姜言还不打算这么做,毕竟他自己的黑血剑还能够使用,可一旦养成更强大的黑血剑,就无法使用了。
一把无法使用的武器,即便再强大,对他来说都没有意义。
现在,他更在意的是未来自己说的那些话。
“轮回……是吗?”
他凝视着远处的朝阳,这是在没有被迷雾侵蚀的区域才能看到的绝景,神情蓦地阴沉下来……
大徽市西北方向,战线处,和鬼潮的对抗已经愈演愈烈。
西侧的战线,张婷和周原一众御鬼者被迫后撤了上百米,之前张婷所布下的那条红绳也被一只厉鬼破坏。
“婷姐,那边又过来了两只!”王硕有点惊恐地转向张婷道。
张婷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缓缓扭过头去,目光朝着王硕所指的方向望去。
在那里,一团团浓密的迷雾正翻滚涌动着,隐约可见有两个身影若隐若现。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两个身影逐渐靠近,终于踏入了紫色鬼蜮之中。
当它们身上缠绕的迷雾渐渐散去时,在场的所有人也看清了这两只厉鬼的真容。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身形佝偻的黑衣老人,他的背驼得厉害,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背负着一座沉重的山峰一般。
在他那干枯如树枝般的手中,紧紧提着一盏昏黄暗淡、散发着微弱光芒的马灯。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头颅上斜插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斧。
那把铁斧深深地嵌入了他的脑袋里,让人难以想象究竟是谁会对这样一个可怜的老人下此毒手。
再仔细看去,这只厉鬼的头部已然近乎完全腐烂,暴露出的血肉也早已失去水分,干瘪瘪地紧贴在那惨白的头骨之上。
他的双眼珠子早已经不知所踪,只剩下两个深邃而黑暗的眼眶,宛如两口无底深渊。
然而,即便如此,从那空荡荡的眼眶之中却依然透射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仿佛他正在用那双不存在的眼睛默默地注视着前方。
这位黑衣老人的脚步显得异常蹒跚,每一步都迈得极为吃力,但没有明显的攻击性,看起来只是一个漫无目的游走的老人……
周围的御鬼者见老人走过来,都有一种想避开的冲动,毕竟他们都觉得自己没有触发这老人的杀人规则。
但老人已经闯入鬼蜮,即便目标不是他们,他们也不能让这只厉鬼继续前进。
两个经验比较丰富的御鬼者咬了咬牙,眼神坚定地站了出来。
其中一名御鬼者挽起袖子,枯黄的手臂上,隐约可见一条细长的刺青,那是一条白的发灰的毒蛇,盘旋在他整条小臂上,除了色彩不太鲜艳之外,看起来栩栩如生。
而另一名御鬼者手中,则紧握着一个破旧不堪的瓷碗。
这瓷碗看上去已经历经岁月沧桑,表面磕损严重,将近三分之一的部分都已缺失,原本光滑的釉面也布满了斑驳的泥垢和划痕,给人一种仿佛刚刚从深埋地下的古墓中挖掘而出的感觉。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破烂的瓷碗,这名御鬼者对其却丝毫不敢怠慢,态度极为谨慎。他先是在脚下平整的地面上铺好一块柔软的海绵垫,随后才将那个瓷碗轻轻地放置其上。
平时他都守在瓷碗旁边,遇到厉鬼时才会拿起来使用。
两人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一起朝着那个提着马灯的黑衣老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