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的导师弗拉梅尔创造了生物炼金学这个分支，但是他死后，整个学科的研究就陷入了停滞，至今各大炼金术士使用的药剂同弗拉梅尔时代使用的药剂配方没有多大改进。”炼金男爵说道：“人类的基因飞升之路已经走到了尽头。”
“我们缺少实验材料，也缺少制药材料。即便是教皇国的原罪机关，十年内产出的Ω试剂也是个位数，仅有少数幸运儿能够得到这款药剂作为奖励，注射后也有九成失败的概率。”
“如果原罪机关能够批量造神，教皇国的神怒骑士们早就统一世界了。”
白河皱了皱眉：“为什么会这样？”
炼金男爵斯派洛说：“历史从来都是少量天才创造的，弗拉梅尔的理念领先我们太多，当他回头看向自己的身后时，沮丧地发现身后看不到一个跟随者的影子。”
“更加糟糕的是，他死后，从海底捞出的巨神胚胎也因为过渡地抽取灵能和血液衰竭死去，原罪机关失去了领先于时代的实验材料和灵能供给。”
面对炼金男爵的扼腕惋惜，白河的内心深处居然感觉到一阵安心，要是教皇国能够批量生产古安特公主那样的怪物，那他还攀个屁的机械科技。
“巨神？这又是什么东西？”
炼金男爵第二次提及这个名词，然而这个领域又是白河的盲区。
“巨神是一种超级生命，龙就是巨神的一种，当然巨神还有其他形态，比如说灭世巨人，他们口中能够喷射出灼热的高能射线，能够在七天内将一整块大陆焚烧个干干净净。”
“弗拉梅尔捕获的那只巨神，实际上是一只古龙的卵，但是并没有来得及孵化，ad1021年，它死了。”
“但是有消息说，教皇国的修士们似乎又发现了一枚新的巨神的卵，如果让他们得到它，世界又将迎来一场浩劫。”
白河浅浅地喝了一口茶水：“这不是推动科技进步的好事么，为什么会成为你嘴中的灾难？”
炼金男爵摇了摇头：“他们希望创造一个有神的世界，在神的世界里凡人命贱如蚁，甚至连蚂蚁都不如。在神的国度里，凡人是一种资源，生育资源、劳动资源甚至是生命资源……”
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白河放下了茶杯，问道：“您的技术与教皇国的技术差距有多大，我如果对您投资，我会有利可图么？”
炼金男爵说道：“如果您能稳定地提供这种高度纯净的灵能结晶，我想即便我的研究不能在短时间内追上原罪机关，但是也能为你带来丰厚的利润。”
“因为我已经在尝试改良了α试剂的制作方式，使用古老的海洋生物鲎的蓝色血液代替婴儿的脊髓，我们就能得到一种廉价的稳定的α试剂。”
“如果我们能量产稳定的α试剂，我们能够撬动整个灵能者市场，这种东西，哪怕是卖到天价也会有人买。”
白河思考了一下：“我听说这东西有成瘾性？”
“是的，高度成瘾性，沾上就戒不掉。”
“举个例子你就懂了。”
“你抽烟么？”炼金男爵斯派洛说道：“如果你既是灵能者，刚巧你又会抽烟的话，你就会感受到戒烟的痛苦比起魔瘾来说要轻微一万倍。”
“灵能一旦被耗尽，他们的生命就会衰竭。生命升华的过程有多享受，生命降维的过程就有多痛苦。”
白河大概理解了，他前世偶尔还是抽两口芙蓉王的，不过很快就戒了，戒烟的滋味再放大一万倍，那滋味……
“那岂不是，我们控制了α试剂的生产，我们就控制了灵能者？”
“毋庸置疑！”
“原罪机关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控制手下的灵能者。”
白河捂住头思考了一会，问了一个一直憋在心底的问题：“您以前是在教皇国的原罪机关工作吧，不然你不会对他们的作风如此清楚。”
“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炼金男爵痛苦地说道：“他们对我犯下过不可宽恕的罪行。”
“使得我的后半生都在痛苦和赎罪之中。”
白河问道：“我想问一下，‘圣血颂诗班’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我有一个朋友与这个地方有些关联。”
炼金男爵绝望地摇头：“不，这样的惨剧怎么会再次发生在我的生活里，那个地方就是地狱，埋葬女孩的地狱。”
“细说！”
“古龙胚胎死后，原罪机关很快找到了更为合适的替代品。”炼金男爵身体有些颤抖：“人！”
“他们从世界各地收罗一些已经表现出一阶登神天赋的幼童，这些天资卓越的种子会被分成两拨，男孩女孩各一拨，女孩子们进的就是‘圣血颂诗班’，她们中有些会因为足够优秀，而被训练成为一台完美的战争机器，这些女孩是幸运的。而大多数的女孩的命运是沦落为实验新型药物的试验品，王公贵族的生育工具，更多的则是没有意义的消耗品。”
“基因遗传学通过大量的实例，证明了血统优越的双亲，能够有较大概率生育血统优秀的后代。”
“即便是最优秀的女孩，她们的价值也会被最大化利用，在王公贵族手中转手，为他们生育出更加优秀的后代，她们的子宫甚至会被刺穿，得到珍贵的卵子……”
“好了，不用说了！”白河打断了他：“他们有什么控制手段么，如果一个足够优秀的女孩逃离了那座城市，有什么能够阻止她回到那座城市的方法么？”
“那太艰难了！”炼金男爵说道：“这些女孩离开前会被大量注射灵能试剂，使得身体内的灵能维持在一个危险的高度，她们几乎随时随地都可以切入战斗状态。但是一个高速运转的战斗机器，必然需要足够的灵能来维持战斗机器的运转，没有原罪机关提供的高纯度的α试剂，她们的身体很快就会陷入衰竭，她们忍受不住这种衰竭的，相信我！”
“用你的炼金试剂代替，也不行么？”白河质问道。
摇了摇头，炼金男爵说道：“我的炼金药水是良性的，里面只有少量的灵能精粹，一方面是原材料匮乏，一方面是压制他们的魔瘾。”
“对于在圣血颂诗班生活过女孩来说，我的试剂的药效跟白开水差不多，而她们要补充的是烈酒。”
“那就提升药剂里面的灵能精粹含量。”白河愤怒地说道：“一颗女神之泪不够，我还有两颗，如果还不够，我去给你挣，你要多少有多少。”
炼金男爵握着那颗蓝色的女神之泪，按捺住已经快要暴走的白河：“一颗够啦！这颗女神之泪中的灵能精粹含量之高世所罕见，它对于大多数灵能使用者来说甚至浓度高的已经成了毒药。我要做的工作甚至不是精炼而是稀释，稀释到人体可以吸收的浓度。”
“相信我，这并不难，但是我需要时间。”
“你需要多长时间？”白河问道。
“大约需要一年，我需要从生物鲎的身体中提取蓝色血液，然后发明一套过滤装置……”
“最多三个月！”白河说道：“三个月后，我要能看到能够代替原罪机关的阿尔法试剂。”
“三个月！”炼金男爵也是摇头：“科学技术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三个月我绝对制作不出能够替代原罪机关的阿尔法试剂。”
白河骂道：“去他妈的科学，老子要拿着试剂去救人的，就三个月，你死都要给我死出来！”
“那我尽量试一试吧！”炼金男爵知道这个男孩想要拯救他朋友的心情有多么急迫，安慰着说道：“但这么短的时间内提供可行的试剂意味着我不大可能精确控制每一个实验过程，会有大量的材料浪费，我最起码需要六颗女神之泪，才能支持我实验的完成。”
“好的。”白河一口答应，他将剩下的两颗女神之泪放在炼金男爵的桌子上：“剩下的三颗，我会在最短的时间给你。”
他已经准备离开了。
炼金男爵赶忙跑进了自己的卧室，从里面拿出来三只低配版的α试剂和一只β试剂，塞到白河手里，叮嘱他说道：“勿兰谛不是那只食尸鬼的对手，这些药物对她赢得胜利至关重要。”
“普通武器难以切开灵能护罩的防御，哪怕臻钢也不行，得需要炼金武器，你需要去寻找一次铁锤贝奥武夫。”
白河有些吃惊，这个脾气温和的小老头比他想象的要神通广大的多。
“想在海盗岛上混总需要一些本事。”炼金男爵笑着说：“要不然为什么一群臭海盗，会称呼一个卖药老头为‘炼金男爵’。”
“贝奥武夫那边我会派人打好招呼，你只需要付出一定的报酬，就能动用他那个能够提供3000度炉温的火山熔炉。”
“去吧！”
白河走后。
炼金男爵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着桌子上那三颗晶莹剔透的女神之泪，他站了起来，走向一面墙，转动上面的开关，墙挪开，一户结着白霜的暗门打开，他走下这个结着冰霜的冷冻室，在鲜花之中的冰棺中沉睡着一个金发少女，她的生命和容颜被永恒地定格在十六岁。
制造α试剂，一颗蓝色的女神之泪就够了，然而，想要重新唤醒他女儿的生命，却需要五颗。
他的手在冰棺上抚摸着沉睡的女孩的脸。
然后走向密室的石墙上，用手拿着炭笔划去了一项材料，整座墙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划去的材料名单。
他仔细地查看每一项材料，最后说道：“还差两个最关键的材料。”
白河不告而别，锻造之尘也被偷了，勿兰谛心灰意冷，坐在酒馆里喝酒买醉，虎人大副在一边安慰她，说白河也不一定就走了，他还有一箱子水晶在贼鸥号上呢，起码值五十个金币，那可不是一笔小钱。
勿兰谛心中凄惨一笑，比起锻造之尘和龙息钢来说，五十枚金币就算个屁。
“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