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容离开了,与苏良约定好七日之后去柳家参加今年的争夺战。
“你就这么答应了?”
梦微之眉头微皱,还是觉得有些草率。
柳白容给的家财虽然不少,但苏良要做的事难度也不小。
柳家少家主的争夺每年会举行一次,只要有人能够在争夺之中连胜两次,那么他(她)就是柳家这一任的少家主,除开归隐的,身份地位仅仅在家主与大长老之下。
“你要是缺那些东西,跟我说就是,不必趟这浑水。”
“师姐说的话自然是在理的。”苏良摇头晃脑:“不过人情这种东西再小,也得还嘛,更何况,我也不只是为了她的家财才答应出手的。”
“柳莫愁柳家大公子,之前派人来东洲杀过我,且是和扫荡人一起来的,所以我觉得他们柳家应该与扫荡人欸?师姐?”
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有一股股气机在涌动。
定睛一看,很快便锁定了梦微之。
“什么时候的事?”梦微之眯眼问道。
苏良这才反应过来说漏嘴了,但也没想着遮掩,老老实实道:“下山除妖正典途中,去了一趟百兽关,在百兽秘境撞见了。”
“这样吗嗯,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师姐我能处理的。”
“我知道。”梦微之淡然道:“你解决小的,我来解决老的。”
苏良心中暖暖的,但紧接着小声叨叨:“师姐,我现在境界可比你高哦”
“那你现在打得过九境吗?”
“嗯没试过。”
“七境巅峰你还想跟九境试试?”梦微之没好气。
“也是。那就有劳师姐啦。”
苏良没有问师姐怎么对付九境,那样会显得他有点不聪明。
他去柳家梦天机未必会时刻看着,但梦微之去柳家怕不是要开天眼。
“有劳归有劳,刚才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苏良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了笑:“师姐,我这是在做准备呢。”
准备?
“准备什么?”
“娶亲。”
东洲,北部。
茫茫雪原之上,一道黑色影子极速逃窜,像是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后方索命。
轰隆!
巨大声响中,一抹斜剑气砰然落在它行进前路上,将厚实的冰川大地划开一条裂缝,剑气更是犹如屏障般阻碍在前。
黑影被迫停下,转过身来,目露恐惧。
这是一头魔,生有六目四臂双翅,头顶长角,面容狰狞。
“你!你怎么可能突破至此?东洲不应该有七境才对!”
怒吼声中带着浓烈不甘,可随着一道如云剑气落下后,这头从魔域山脉内逃窜出来的魔便再无声息。
剑气带起白茫,再于茫茫雪原中落下一点红,最后化作虚无粉末。
这一剑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地形破坏,只是将整个魔湮灭成粉而已。
陈怀玉如今对力量的掌控已经是越来越精细了。
随着时间不断流逝,她的境界在稳定拔高,快要拉至八境了。
她得到了真正的东洲天道的赐福,现在整个东洲找不出一个人比她还要契合这方天地大道,甚至就算是去了其他洲,这种情况也不会改变。
这是天道与她的交易。
她原本需要付出的东西,被神性苏良给彻底抹平,现在就只剩下纯粹的变强。
“第七只真难找啊。”随着这头魔的气息彻底散开,立于云霄之下的陈怀玉才是轻声一叹。
从魔域山脉逃出来的魔头太会藏了,再加上魔气这种东西原本就不属于东洲,很难追踪定位。
忽然,没由来的,她心头一顿,望向北方。
那里有熟悉的气息。
天道的气息。
可她有点拿不准是伪天道的后手还是真正的东洲天道。
一番犹豫后,她留下标记,没有冒险。
随着边关的事不断发酵,整个东洲需要她来坐镇。
同时陈怀玉内心隐隐有一种感觉。
某一天她若成就九境巅峰,那么真正的东洲天道说不定会彻底复苏。
毕竟祂曾跟她说过,祂的一半本源与承接身,一直都留在东洲。
收拾妥当后,陈怀玉刚想继续动身,突然身形一顿,再然后取出自己的传灵石来。
望着上面的身份信息,她稍稍犹豫后接了下来。
“是小师侄媳吗?哎呀,不对不对,顺口了顺口了,是怀玉吗?”
傅箐的声音总给人一种大聪明的感觉。
太纯了。
“是我,傅师叔有事什么事吗?”
“你有空来百兽关一趟吗?这边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百兽关?
她记得上次应南溪剑宗的太上长老傅长风之请,亲自去了一趟百兽山深处,想要将那里面三头半步七境全部镇压来着,不过最后在那三头妖兽的求饶表示愿意臣服后,她才没下杀手。
边关也有妖兽,与其就这么杀了,不如送去边关,多少是一份力量。
而那三头半步七境被她送走后,剩下的可以选择的路也不多了,六境以上皆送去边关。
如今那里还能有什么事?
“是什么事呢?”
“哎呀,这里不太好说,小师侄不是说这个东西被中州监听了嘛。”
陈怀玉微微眯眼。
想了想,她答应一声,随后挂断传灵石,开始朝百兽关赶路。
而就在她离开不久后,一道黑烟从先前被划开的裂缝中升腾而起,最终凝聚出另外一头魔的样貌来。
它手中攥紧一个铃铛,额头流出汗来。
虽然‘莽’死掉了,但也成功为它做了掩护,之后只需要找到那门户,那么神族入住东洲便指日可待!
到那时,它就是第一功臣,光是想想就让魔激动。
“这女人是当真难骗啊,若非我这手幻境铃乃尊使所赐,只怕要撑不住率先现形了。”
它略做调整后,才是心有余悸地朝北方而去。
这东洲,怎么能够允许有七境存在呢!
当真是不可理喻!
越想越气的它速度渐渐加快。
以免夜长梦多,还是早日找到的好。
而它浑然没有发现,在云霄之上,陈怀玉正默默地注视着它的去向。
这些天,傅箐与自己沟通不少次。
它学的不错,连开头的习惯都学了进去。
只是傅箐可不会说什么不太好说。
这位小师叔,恨不得一股脑把话都掰开,嚼碎了再喂给她,之后再留点时间唠唠嗑。
哪里会说什么‘这里不太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