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萍剑盘旋而下,缓缓归于他手。
谢景同白发白衣,眉眼狭长,眼中精光闪烁,抬手唤回那尊大鼎。
这是丹鼎城至宝,地级灵兵,且是上品之资,唤红云山。
取此名单纯是因为丹城第一任城主便叫红云山。
能炼器炼丹,更能炼人。
“放开他,否则今日你走不出丹鼎城。”谢景同硬气许多。
他也有硬气的资本,毕竟从明面上算,怎么都能排进东洲战力前五名。
周围长老张了张嘴,脸色多多少少有点难看。
苏良疑惑看他:“我跟你们好好讲道理算了,不讲了。”
下一刻,他双手摊开。
嗡!
无形剑意四起,铺天盖地,封锁整片空间,将方圆百里皆圈作剑域。
细长金光先是一闪,而后缓缓凝聚,拉出三千道金灿光芒来,纷纷对准了合围的诸多长老。
谢景同脸色一沉,感受到了那股滔滔剑意,当即一喝:“愣着做什么!御敌!”
“我就不信,就算有这剑域,他一个人还能翻天不成!”
钱翟之率先反应过来,六境巅峰的气势攀升至顶点,手上神通手段开始汇聚。
没有什么试探,接下来出手必定是杀招。
按理来说事情不应该发展到如今地步,他们丹鼎城完全可以退一步,从长计议。
但苏良展现出来的实力,让他心惊,畏惧。
同样也更加确定了,灵心必定在他身上。
若能够夺下来苏良现在所用的一切,他同样也能拥有!
诸多念头不过瞬息,杀意在此刻凝聚成实质。
“出手,此子上门挑衅,杀我丹鼎城长老,当格杀勿论。”钱翟之沉声道。
顷刻间,合围长老亮起各色光芒,纷纷开始施展手段。
法宝神通频出,齐齐对准苏良。
苏良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谢景同,再多问了最后一句:“你们丹鼎城,是要杀我吗?”
一个‘是’字到嘴边,却又犹豫了。
谢景同忽然觉得有点冲动。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没有回答,一手催动掌下红云山,另一手捏出一块造型别致的小丹炉来。
丹炉光华直冲云霄,笼罩在整座丹城上宗的护宗大宗就此激活。
四品中的顶点,不计代价出手的前提下,足以比得上半步七境的手段。
他用行动回答了苏良。
对此,苏良叹气一声。
“可惜。”
他当真不想削弱东洲的本土实力。
但没办法。
他们想要杀他。
忽地,青光平地升起,耀眼至极,就如同他身后那天上宫阙。
金灿瑶光大盛,门户虚影大开,一道剑影夺门而出。
一青一金。
一手别天阙,一手平天下。
他神情平淡至极,不再言语,剑随心动。
一剑落向谢景同,一剑斩向钱翟之。
前者以红云山僵持,后者手中同样有一鼎,以丹火加持,稍作抵抗。
同时,方圆百里凝而不散的剑招剑气,如山巅罡风,于整座包围圈中狂舞。
天幕被撕开一道口子,恐怖的波动在酝酿。
这是丹鼎城的护宗大阵。
苏良拍了拍手,再随手提起一处虚空。
区区四品。
在他踏入丹鼎城的时候,便已经摸了个七七八八。
虚空涟漪荡漾,他捏出一道口子来,双指一掐。
刹那间,那股杀意波动消失得干干净净。
点阵。
苏良还是留手了。
换人来, 只怕早就借力打力轰下去了。
天光赫赫,全是剑意。
丹城几乎所有的长老汇聚于此,可他们的神通手段,却被压制地死死的,就连养剑葫芦这种法宝,也都被接连切开。
剑气何止三千?
每消一道,便有新的补上。
苏良如今的底蕴,恐怕寻常七境看了也得绕道走。
漫天剑气如雨落下,毫无章法,只管出剑。
苏良就站在众人最顶端,没有补刀,没有再动,静静看着。
以一人之力,硬撼丹城底蕴。
古往今来,他是头一个。
众人眸子睁大,已经不是惊骇了,甚至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心中的退意无穷无尽。
这才是真无敌啊!
还打个鸡毛啊!
渐渐地,许多人甚至不敢直视苏良,纷纷低着头闪躲剑气,神通法宝都收敛不少。
谢景同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震惊,他不解,但他更多的是什么也做不了。
压在红云山上的那道金灿剑气他只要敢松懈分毫,下一刻指定就要砍在自个身上。
钱翟之此时眼神也清澈了,同样也更疑惑了。
那灵心当真能有如此大的提升?
他怎么能离谱到这种程度?
便是真正的七境陷入此等境界,也做不到啊。
除非是七境后期以上,否者他们数十位六境围攻,更有一位半步七境顶头,还有着阵法手段,怎么看都不能如此儿戏啊!
他当真只是半步七境?
苏良看了片刻,顿觉伤感。
东洲实力衰弱至此,边关大局他那所谓的后手,当真有用吗?
罢了。
苏良准备再加力道,就此给丹鼎城画上句号,也以此立威,宣告南溪剑宗将彻底成为整个东洲的第一宗。
可就在这时,一道红衣自远方而来。
她目露担忧,直到瞧见苏良完好无损,才是拍了拍鼓鼓的胸脯。
这里的动静太大,让她心忧。
即便她明白他的本事但这并不妨碍她担心。
苏良在瞧见她的刹那,一身的杀意瞬间平静,眉眼温柔。
一步跨出,就这么跳出了这个可笑的包围圈,来到她身边,问道:“你怎么来了?”
陈怀玉大大方方:“动静太大,放心不下。”
“嗯陈姑娘讲话还挺押韵嘛。”
苏良心中暖暖的,一点点靠近,牵起她的手。
“这里算是解决了吗?”陈怀玉这次连细微挣扎也没有,完全顺着他去,偏头看向不远处的丹城众人,问道。
“嗯”苏良有些犹豫,但仅仅片刻, 他点头:“那就算暂时解决吧。”
话落,剑域消散。
但有两道剑气却是一往无前,带起一大串血花来。
钱翟之被拦腰斩断,留了个口气。
谢景同连人带鼎,与那蔡全是同样的待遇,砸落至某处山岭深处。
“新账就此了结,至于旧账来日方长。”苏良想了想,再以双指划拉出一道光点来。
崩!
随着他将那道光点击碎,笼罩在整个上宗的护宗大阵,寸寸碎裂,不复存在。
这是最后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