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那什么,刚才嘴皮子有些顺。”
苏良脸不红心不跳。
道德水准提高关他脸皮厚不厚什么事?
“哥您收下就是,我绝对没有半点虚情假意!”
这倒是。
毕竟嘴可以说谎,但心不能。
‘勉为其难’地接下后,苏良脸上的笑容便有些按不住了。
不过
苏良似心血来潮一般,忽然朝陈通通探手,抓向其脖颈处。
陈通通不闪不避,只是多少有些不解。
“你不怕我穿你喉咙?”
“哥您这么做肯定有您的道理。”陈通通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停顿。
“那如果我真的是要杀你呢?”
“杀了我肯定也有哥的道理。”
“我们不过萍水相逢,完全可以杀了你,再霸占你妹妹的阴元灵体。”
“不怕?”
“我知道哥您是故意这么说”
“我没有故意。”
苏良语气很是认真,那双让女子都艳羡的丹凤眼微微眯着,再道:“我真的可能会这么做。”
陈通通对上那双眼睛。
无形的威压散开,如同潮水般汇聚,将他淹没,使他窒息。
好强的压迫感
苏良此刻给他带来的压力,不亚于昔日那位六境中期长老亲自登门让他交出小小时。
于是沉默数息后,他喃喃道。
“至少我会死在小小前面”
突然,一股风声涌起,瞬间划过陈通通的脸颊,刺巴地生疼。
轰隆!
拳意挥出,在后方的墙体上实打实地开了个洞。
苏良缓缓收拳,好似心不在焉:“手滑了。”
“不过,你瞧,我真的没有跟你开玩笑。”
“杀了你,阴元灵体真的会是我的。”
“陈通通,是不是觉得你方才的回答很好?”
倘若先前还觉得苏良是在试探自己,开着玩笑,那么现在的陈通通整个人已经傻掉了。
他好像来真的?!
“你会死在她前面哈。”苏良一根手指按在他的天灵盖处,境界威压毫无保留释放,几乎让陈通通脚下一软。
苏良厉声喝道:“给我站稳了!”
小胖子身形摇晃,茫然无措,最终在一个激灵下,立得笔直。
“是不是觉得,我人特别好,不仅救下了你妹妹,还途中还顺手解决了那些丹鼎城天骄,帮你扫清不少麻烦。”
“接下来,说不得可能还会善心大发,帮你和你妹妹逃离这里,重新开始?”
“陈通通,我问你。你何以见得我对你的善意就是善意呢?”
“或者说我凭什么因为自己的善意,就帮助你去对付丹鼎城的长老与天骄?”
苏良瞧着他躲闪的目光,再喝一声:“看着我!”
“陈通通,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你吗?”
“不是因为我多同情你的遭遇,也不是我多么心善,只是他们挡在了我必经之路上。”
“因为他们要杀我,所以我杀他们是理所应当的。”
“同样,我为什么要帮你妹妹?难道我真就不会觊觎她的阴元灵体?”
苏良的话一遍遍回荡在陈通通的脑海中。
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些年来自认为在丹城八面玲珑,甚至有时还为此得意的样子有多幼稚。
“公道,是要靠自己的本事去争取的。不论用什么手段,你得自己出手。”
“什么‘至少会死在你妹妹前头’呵,这种时候,就该谁动你妹妹你就跟谁拼命,而不是窝囊地去死!”
“所以,我再问你,如果我真的是要杀你呢?”
苏良松开手指,安静地看着他。
沉默的气氛不断蔓延开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苏良的耐心也在一点点被消磨。
他心中叹气。
或许,自己不应该心血来潮这样性格的人,似乎也不值得他花费心思。
东洲的局面说不得哪天就要乱起来。
在这期间,情报这东西便尤为重要。
东洲东部的情报网,他一直想建立,可无奈没什么好的机会。
眼前的陈通通,一开始他觉得是个不错的选择。
先不论他什么丹城小灵通的含金量有多少,单是他妹妹被自己所救的恩情,便值得一试。
但他的软肋也很明显。
这不单单是指他妹妹,而是他的性子——不敢反抗。
不论是宁愿挨打都不归还灵石,亦或者默默忍受那些丹鼎城天骄的欺辱,瞧着挺像忍辱负重,实际上却是性子里的害怕与软弱。
这或许跟他们无依无靠的身世有很大关系吧
因此,他刻意设下了这么一场问心局。
突然,正在沉思的苏良只觉得眼前有阴影闪动。
刚抬头,便瞧见双目猩红的陈通通捏拳踏步,一记蓄力轰拳笔直打向他的心脏处。
啪。
脚下青砖被苏良踏碎一块。
他被击退滑出数步,胸口有些发闷,但也仅此而已。
“我还是会先死在我妹妹前头。”
陈通通喘着粗气,这次眼神极为坚定。
“好。”苏良笑了笑,竖起拇指:“不错。”
有点样子。
“既然如此,我有一件事”
当苏良将自己的规划讲出后,陈通通愣住了。
“所以方才是在考验我?”
“也不好说,万一我真的想要那阴元灵体呢?”苏良眨巴眼,挂着笑。
陈通通一点点垂下头:“可是其实我是骗您的我那什么丹城小灵通只是知道一些琐事,真正的机密我一个也不了解”
&34;嗯,我知道。&34;
“但我不在乎。”
“我在乎的是今后。”
“怎么样,有信心吗?”
“大道理我今天说得太多了。”
“但有一句,容我再讲讲。”
“我会保你。”
“我若做不到,上面还有我师兄,有我师父,有整个剑宗。”
“南溪剑宗,虽然与丹鼎城被并称四大宗。”
“但,不一样的。”
苏良抬手,第一神通浮现,落在陈通通的身形上。
原本抽象臃肿的身材开始变幻。
到最后,苏良满意地拍了拍手。
“我就说嘛,妹妹长相水灵,你这当哥哥的,哪能这般随意。”
“嗯,顺眼多了。”
陈通通蹲下身,双手抓着脸皮,反复摸着。
过去数年不论挨多重的毒打都不曾掉过一滴泪的汉子。
短短一个时辰,落泪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