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良伫立原地,摩挲着手中戒指。
他知道了好多。
可明白的好少。
那位大人是谁?
印记自己体内有那位大人的印记?
他来百兽秘境前
一袭青衣的高大女子身影,浮现脑海。
沐姐曾在自己的眉心,点过一把钥匙。
是沐姐吗?
沐姐,是九境?
可她不是太上长老吗?
宗主与大长老都曾亲自点头承认。
可除此之外,自己的体内还能有什么印记呢?
这百兽秘境,也是沐姐指名道姓让他走一趟的
可是,萧风老祖却又说,这里原本应该在南山天关
忽然,苏良伸出手来,掌心向上,心念一动,那枚给过他无名呼吸法的掌心玉佩悄然浮现。
“会是你吗?”
苏良呢喃道。
萧风已然离去,这个问题的答案只能他自己去找。
突然觉得自己一下子多了好些事。
深吸一口气后,苏良环顾四周。
在萧风消失后,小院一侧便出现了一道传送豁口。
苏良袖袍一卷,将院中的灵鸡灵药尽数带走。
这次倒不打算吃,只想带回南斋小院养着。
下一刻,他朝传送口而去。
自己的神通和那戒指中的东西乃至于种种疑惑,出去后再慢慢消化也不迟。
师叔还在外等着呢。
百兽秘境,瑶光峰山脚。
傅箐等了五日,没有半点不耐烦。
没事就吃点东西,掰手指头数着日子,然后就盼呀盼呀,想着小师侄什么时候能出来。
期间唯一有点波澜的,大概就是那些不知死活的雇佣团联合组织了一次围杀。
甚至还费尽心思地弄了三种能围困四境巅峰的阵法来。
结果显而易见。
凭着六境中期的武夫体魄与四境巅峰的灵力修为,这些人死得很安详。
倘若小师侄当初没有带她去那什么‘黑豺狼’围猎护道,没有在秘境之中替她挡那两刀,没有对他说那番话,说不得她还会饶这些人一命,打个半死就行。
可现在不会了。
全杀啦。
四境巅峰的修士在六境武夫面前,也只能死,反抗是能反抗的,徒劳罢了。
这比一拳一个小朋友还要来得轻松惬意。
崭新的一天,傅箐守在山脚下,咬着甜糕,心中念叨着就吃这最后一块,目光时不时地向上瞥。
小师侄当真好厉害,这么些天过去,不知道走到哪一步了。
抱着这样的心态,傅箐只觉得最好这一两个月都在这里等着。
安安静静,没人打扰,路过的散修见了她也很有礼貌。
能不礼貌吗。
一人就挑了四大雇佣团的命脉。
突然,一阵轰鸣声传来。
众人目光汇聚而去。
山脚下裂开了一道缝。
咔嚓声响中,虚空逐渐被撕裂扩大,随后,一人走了出来。
是苏良。
“呀!小师侄!”
傅箐的声音响起,下一秒她便来到其身前,笑意盈盈:“你怎么这样出来的?”
“怎么样怎么样,这登阶很有用吧,如何如何,让我看看咦?啊?欸~!”
傅箐后退两步,将手中剩下的一小口甜糕塞进嘴里后,嚼巴嚼巴,缓了缓心情,惊讶出声:“你怎么就四境了?”
“我没瞧见有什么破境动静啊?”
苏良刚出来,便被傅箐围着好一顿问,当下有点懵,可看清四周后,心中明了。
他微微一笑:“这可是秘密哦,师叔要想知道,出去后我告诉你。”
“好啊好啊好啊。”
傅箐连道三声。
看得出来,她对苏良的破境是衷心的开心。
“我上去这几日,可有人来为难师叔?”
“有的,好几十个呢。”一听此话,傅箐像是有了宣泄的口子,委屈巴巴说道:“小师侄你说,我又没招惹他们,他们居然想杀我”
“是谁?”
“这个小师侄不用担心,我按照你说的,都杀了。”
说这话时,傅箐显得有些扭捏无措,特别是最后这‘都杀了’三个字。
苏良微愣,紧接着赞叹一声:“师叔学得真快。”
说这话时,他竟然有些心虚。
怎么有一种把善良可爱的小姑娘往偏路上引的罪恶感?
“嘿嘿。诺,小师侄这几天肯定饿了吧,请你吃。”
“甜吗?”
苏良明知故问。
“包甜的!”
于是,他接过那串散发着浓浓苦涩药味的干果饯,一口放进嘴里,咀嚼许久后,他眉头舒展,长嗯一声。
“果然,好甜。”
傅箐心中轻咦一声,随后,她有些不自信地取出一模一样的干果饯,轻咬一口。
下一刻,她目光幽幽地盯着苏良。
“怎么了,师叔也觉得甜吗?”
“呸呸呸,甜你个甜!全是苦的好吧!”
苏良长笑一声,心情放松好多。
跻身四境之后,他的感知嗅觉,岂止灵敏数倍。
这干果饯又没加什么奇特手段,自然是能够闻出来的。
苏良心中的罪恶感瞬间消去不少。
还行,师叔还是呆呆的。
“那,小师侄我们现在去哪?”
傅箐还是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是来护道的。
这话一出,倒是给苏良问住了。
原本按照他自己的计划,除了按照沐姐所说的来秘境找一样东西,剩下的就是引出想对自己动手的势力了。
可傅箐的加入,第二件事显然是加大难度。
眼下第一件事似乎又完成了。
一时间他还真不知道做些什么好。
“要不,我们去找找秘宝什么的?”
苏良想了想。
“好,这才是应该的嘛。哪有进百兽秘境不去找秘宝的。”傅箐点点头,下一刻,却又有些愁眉苦脸起来:“不过小师侄,我好像被这秘境针对了,它好像在排斥我。”
“不知道是不是我前几天一拳一个将那些雇佣团捶死的缘故”
护道一下子就变得任重道远了。
苏良若有所思,认同点头:“既然如此,师叔后面能不出手就不出手,师侄来。”
“毕竟,我也是四境嘛。”
“在这百兽秘境中,同境之下,我约莫是无敌的。”
苏良说这话时,不轻不重,不刻意不强调,只是平静地陈述着。
就好像理应如此。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