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后一日。
地级上品的金莲子，到底花落谁家？
不论怎样，这都是焦点拉满的一场对决。
会场中的人来得极早，甚至有许多是压根儿就没有离场，干等一夜。
南溪剑宗更多的老牌弟子，也都纷纷前来观礼。
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天骄，二十来岁便能入三境，更多的是靠着年岁磨上去的。
二十五六岁成就三境，放在外界，都算是很不错的存在了。
四境前期对战三境巅峰，后者领悟剑势，前者多了一样神通，都不敢断言谁输谁赢。
倘若决赛进的是苏良，那么几乎所有人都会认为柳白容会赢。
同样是天骄，在不依仗超出自身太多的法宝阵法的情况下，从未有过二境正面击败四境的先例。
即便他领悟了剑势，也不行。
倘若三境是修行的第一道门槛，那么四境便是第一座大山。
苏良一改常态，来得极早，天光微亮便到了。
陈怀玉乖巧地坐在李思渺身侧，在他出现后投来目光。
苏良熟练地来到其身侧落座，很有礼貌地对李思渺打了个招呼。
李思渺微微点头，算是知道了。
不算热情，也不算冷漠。
大有一种‘你们聊，别管我’的意思。
顺利坐下后，苏良才是注意到陈怀玉今日的打扮有少许不同。
特别是头戴着的那朵大红玫瑰，此时已经不见踪影。
是怕一会儿打坏，提前收起来了吗？
基调还是没变，依旧是一身大红袍，画着淡妆，束发拢袖，白藕般的小臂露出一截，好看极了。
或许是苏良盯得久了，陈怀玉终于是没忍住，单手撑着脑袋，侧目看去。
她双眸微眯，细长的睫毛眨动，问道：“谁教你这么盯着女孩子看的？”
一旁李思渺偏偏头，装作没听见。
也不知道是不是苏良的错觉，他觉得陈怀玉身上的那股气势，再度回到了几日前她上门‘兴师问罪’的时刻。
似煌煌大日，不敢直视。
苏良目光闪躲，一双丹凤眼倒被他整出贼眉鼠眼的感觉来了。
“就看看嘛。”
“那你看其他女孩也这样？”
“没有的事。”
“哦？那就单单我这样咯？怎么，对我有意见啊？”
今天的陈姑娘，进攻欲望这么强烈吗？
李思渺侧身，免得自己憋笑的神情被二人发现。
“干嘛你想引起我的注意啊？”
陈怀玉念完这句话后，也有些绷不住了。
师父昨晚教她说的这些，什么占据主导，先入为主，真的有用吗？
她现在怎么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呢？
苏良沉默地看了她一眼，紧接着不着痕迹地扫了眼李思渺。
嗯他记得，最后这一年，他寄过五师弟写的所谓什么‘都市霸总’的半成品给她。
无声叹了口气后，苏良说道：“你不是说给我写信吗？”
突如其来的话题转变，让陈怀玉始料未及。
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嘞。
但不重要了，她也算是反应过来了，要真的按师父给的剧本走只怕她一整天都不愿意再直面苏良了。
“嗯还没想好。你再等等。”
苏良点点头：“不急。”
话题算是到此结束，在这之后，两人各怀心思，却是谁也没有先开口。
原本准备听热闹的李思渺顿觉无趣。
还不如去找荀老头儿算账。
虽然她已经揍了他好几次。
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场很快座无虚席，来的人极多，没位置的便坐在过道上，成群，都不愿离远些观看。
没多久，程霜霖闪现落场。
“好像该你上场了。”
“啊？”
“这么快吗？”
些许走神的陈怀玉茫然抬头。
还真是。
于是，她款款起身，刚想离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低头看向苏良，说道。
“我上去咯？”
苏良抬头仰望。
此刻的少女，光彩夺目。
“嗯。加油。”苏良笑容满面。
这次，陈怀玉心满意足。
登台。
柳白容同时闪现比武台中央。
没有开场白，也没有什么赛前宣言，随着程霜霖‘开始’二字落出，这场传遍整个东洲的金莲会，终于是到了尾声。
剑势在瞬间落下，无形的压力如潮水般涌去，让柳白容都忍不住赞叹一声。
“你这剑势，到浑然天成的地步了吧？可曾尝试过形成剑域？”
陈怀玉清冷面色不改，言语间满是平静，却透着性子里天生的淡漠：“还差一点。”
柳白如点头，“了不起。”
剑势带给她的压力，甚是到位，与昨日周云圆满的流水剑意做比较，便是天壤之别。
一抹寒光闪烁，那把匕首落在她的手中。
几乎同时，一道剑气被陈怀玉凭空斩出，整个人同时消失原地，再出现时，已至柳白容身后，手腕抖动，以更快的速度再度斩落一剑，如此仍不算完，前后夹击下，一道白芒像是蓄意良久，自其头顶落下。
落云剑法。
在与柳白容的三言两语间，陈怀玉便已率先落子。
占得先手。
柳白容无视前后剑气，淡然地瞄了一眼头顶的灵剑，也不后退避让，手中匕首被她反握，在三道剑气即将落下时，肩膀晃动，斜上划了道半圆，就像半弦月一样，以力借力，磅礴灵力炸开，就此破局。
这般技巧，看台上不少人都忍不住夸赞一声。
陈怀玉全然不在意，一个闪步，来到她跟前，手中白念剑似长鞭一般抽击而出，剑势汇聚，甚至拉起了短暂的音爆之声。
铿！
刀
剑刃争鸣。
柳白容的身形不退，单肘弯曲，以匕首抵住了这一剑。
霎时间，两人贴得极近，四目相对。
短暂的僵持与安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剑刃与匕首相分，下一刻，双方身形同时消失不见。
空中传来阵阵爆响。
那是两人交手时产生的动静。
剑势狂暴，带着凌厉极意，不断碰撞。
最终的胜负之战，拉开帷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