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个啊，二十万啊。”
黑羽傻了。
灵窃立刻看出了他的心思：“这是我的学习用品哦？对法术系职业来说，区分各种能量可是很重要的，虽然自己摸索也能慢慢达到接近的效果，但有仪器辅助的话效率会高很多的。”
黑羽理解了。
对高等级强者来说，他们想提升实力需要的物资本就是比低等级贵很多很多的。
他买拳法只要一千多，灵窃买设备动辄一二十万——很正常。
他只是突然好奇灵窃怎么这时候才买：
“最近什么情况？天上下钱雨了吗？”
“啊，这个啊，你们抓灵猫的时候有人托我帮一点小忙~~”
“啊……哦！所以你那时也要补觉？”
“是哦~~”
“和我们的那个，额，‘兜底’，有关吗？”
“有一点点关系哦~~”
且别说，要不是这时候突然提起来，黑羽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但没关系，不重要了。
“我发现你对法术系职业的了解真的很少耶？”灵窃突然说，险些把黑羽吓了一跳：“我记得你说过，沃尔夫对法术系的教育仅限于‘如何打倒’上吧？”
“对。”老实说，黑羽并不喜欢提到沃尔夫，但一来这不是秘密，二来，灵窃不是陌生人：“沃尔夫人，多少有点人为的筛选因素在了，那里的人身体素质天生就比其他地区高一截，但与之相对的，他们的其余天赋出现率本来就很低。”
“那你呢？一堆体力天赋中的智力天赋？”
“不，我是孤儿院的，没准我根本就没有沃尔夫血统。”
“有考虑过检测一下血统吗？”
“不了。”黑羽瞬间拒绝：“浪费钱。”
“但就算这样，你也要好好学学魔力方面的知识。”灵窃依旧带着她那让人难以捉摸的微笑：“我刚刚告诉你的只是基础中的基础哦？虽然嘛你们学过应对普通魔法师的战术，但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会在高手那里吃大亏的哦~~”
“……”
说实话，黑羽偶尔会觉得有点烦。
他其实清楚灵窃说得并不错。
沃尔夫学校确实会教如何对抗法师，但其中绝大多数方法都是针对常用法术的——黑羽学过如何对抗元素类法师使用的各种元素，也学过如何应对构筑类法师的法术造物……
……但是，一旦遇到灵窃这种，并不主流的“灵魂魔法”——那些死板的针对性战术就完全没用了。
是的，归根结底，要克制魔法师，最有效的方法依旧是从他们的战斗力基础——魔力这方面入手。
可正如黑羽所说，绝大多数沃尔夫人只有“身体强壮”这一个优点，他们几乎没有魔法天赋，自然，也很难学会魔力感知——他们只能学习对各个法术的反制，只能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就像一台服务型的机器，人们使用着、享受着其中的便利，却不清楚它们如何运转、损坏时该如何修理……
“怎么？让我学会怎么对抗法师？然后来对付你？”
所以，黑羽开了个玩笑。
不太礼貌的玩笑。
他知道灵窃是对他好，也知道她的观点确实是对的。
但他就是……不爽。
那部分的知识对黑羽来说，实在是太陌生了。
黑羽确实讨厌沃尔夫，也从不认同自己是个沃尔夫人，但他毕竟在那里成长，接受了那里的基础教育——畸形的沃尔夫教育形成了根深蒂固的偏见，这偏见依旧困着黑羽，他至今依旧会下意识认为自己同样没有魔法类天赋，他完全不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顺利学会魔力方面的知识，不，他甚至本能地觉得几乎只可能失败……
黑羽，其实很讨厌失败。
与其失败后爬起来，他更希望通过事前的种种准备去避免失败。
毕竟，有些事情的失败，是要以生命为代价的。
黑羽不能复活，如果有得选，他不会冒险进入自己完全没经验的领域。
可灵窃不同。
虽然黑羽看不透她，但光从气质就不难判断，灵窃一点都不害怕冒险。
她甚至还会主动去追求那种刺激感。
所以她回应时的语气很轻松。
轻松得让黑羽……毛骨悚然：
“可以哦——事实上，如果你连杀死我的可能性都没有，反而帮不上我多少忙哦？”
黑羽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滑稽。
他甚至忍不住揉了揉耳朵，想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当然，你也用不着害怕啦，不过是一点知识而已，没接触过算什么？又不是和没接触过的敌人战斗，知识又不会拿刀子捅破你的肚子，怕什么？”
虽然黑羽更害怕了。
熟悉的被掌握感，熟悉的无法逃离感……
“你……真的不怕我到时候偷袭你？”
“你不会这么做的。”灵窃语气分外自信：“也不想想我研究什么的？”
“……”
黑羽无言以对。
他完全不知道灵窃的信任从何而来，他自己都有点不信任他自己。
但其实，灵窃也不能预知未来，她研究灵魂，而非时间，她能知道黑羽现在是什么模样，却也不能判断他未来会怎么改变。
只是，没必要考虑那么多。
只要确定了现在的黑羽是好的，那么信任他就可以了。
灵窃知道，黑羽的道德感其实并不差，他很有分寸，甚至有时候都有点太较真了。
只要不辜负这份道德感就可以了。
只要别给黑羽恶化的契机就可以了。
“哎对了，说到魔力知识，我刚好有一个工作很适合你哦？身体恢复了吗？可以接吗？”
“……基本上没问题了。”黑羽语气有些没底。
“放心，虽然我依旧不跟着，但这次我会让瞥心魔带好武器的~~”
“武器？比匕首更厉害？”
“对的对的~~说起来你的拳法练习得怎么样了？有进展吗？”
“……”黑羽突然有一种感觉——和他对魔力一窍不通一样，灵窃对武技似乎同样算不上了解。
不知为何，这让他心里平衡了不少。
甚至有点暗爽：
“别提了！那东西短时间内根本练不会！什么要求转树叶一样在手指上快速精确地转哑铃啊？！手指疼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