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煞最终还是给了钱。
他不得不给，因为就和那个把黑羽带进黑屋子的警卫一样，他完全是自己突然想偷占黑羽的赔偿金的，要是黑羽真因为疲倦烦躁愤怒，一时混乱没发现也没追究，他也许就成功了——
但重点是，那金额是他的上司和灵窃商量出来的，这事儿真暴露了，丢脸的可是他上司。
因此，在黑羽找灵窃确定的瞬间，他就注定不能得逞了。
但怎么说呢，人有时候就是会理所当然地把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当成自己的。
所以，风煞热情不再，甚至表现得很不爽。
“别让我再看到你。”这是他对黑羽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也是。”黑羽回复。
至此，这事儿算是结束了。
黑羽立刻回到了灵窃的办公室，去确认一些情况。
他打字比瞥心魔熟练，但他……还是不太习惯用手机。
所幸，那两位没啥事。
是的，从头到尾单纯就是黑羽一个人倒霉而已，别的完全没问题。
……但也不是完全没问题。
别提工作，无论训练还是对身体状态的调整，他们今天都做不了了。
七搞八搞，集体补觉——黑羽去到灵窃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了。
他们干脆一起吃了个晚饭。
去餐馆吃的，灵窃领的路。
“所以为什么要赔一千五呢？”
黑羽赶紧找机会问了这个问题。
瞥心魔闻言直接白了他一眼。
而灵窃？笑得很耐人寻味：
“没抓到灵猫的话，你们巡逻一晚上多少钱？”
黑羽猛然理解了。
他之前完全没想到这里……还要靠有经验的人啊！
且不提他们这种工作，正常做一天任务能赚多少，任务后的身体恢复/保养同样也是维持工作质量的必要步骤——这种情况下被打扰？这种情况下得不到足够的休息？
那岂不是会导致他们不得不推迟接受下一次任务的时间？
四舍五入——不就是直接缩减了他们的月收入？
而若这期间还有什么技术性的学习计划，甚至，参加晋级考试的计划……
是的，就算拥有战斗力，就算能赚得比寻常工作多得多，评级强者们在资金链方面，有时候还是很脆弱的。
甚至，赚的钱只够刚刚好维持身体状态，乃至不得不刷信用卡、一直处于刚刚好不逾期还债状态的强者——也还是不少的。
若没有灵窃和瞥心魔，黑羽恐怕也要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处于这种刚刚好收支平衡的状态吧？
因此，再考虑到黑羽刚好是伤疲状态下遭的这罪——一千五，其实还算少的了。
他今天就几乎啥都没干不是么？
嗯……虽然晚餐步骤很齐全，无论是餐前浓汤还是主菜的肉排还是沙拉都很好吃……
但还是啥正事儿都没做不是么？
“我的建议，你找时间去买点，成体系的拳法。”
瞥心魔对黑羽说，这对话已经是饭后休息的时候了。
是的，她姑且还是想帮黑羽训练的，虽然今天是肯定没时间了。
“嗯……有什么推荐的吗？”
“这个要你自己选。”瞥心魔仔仔细细想了又想——没办法，她虽然能徒手战斗，但这同样不是她的专长：“别选免费的，贝克斯王国的拳法免费的部分不比你白列帝国那套好多少，但其他的真的要你自己选，你的格斗风格本就特殊，变身后至少大多数拳法用起来会很困难——但我依旧建议你选拳法，爪法指法那些太偏门了，难练也很难保证质量，万一买了之后发现风格不符，浪费太大了。”
是的，很多强者赚的钱只够维持身体状态，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这里。
自己摸索道路终归艰难，黑羽的异魔之力前无古人，这方面自然是没办法——但能向别人借鉴的东西也还是有的。
比如，市场上流通的，各种拳法刀法剑法枪法……就和魔法师要学习各种法术一样，近身战战士，是可以通过学习各种技术，从而快速强化战力的。
但是，这些技术，如同法术，都存在着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贵。
除了那些通用，但强度真的很一般，以至于很基础的学校都愿意免费教的部分——绝大多数技术都很贵。
怎么可能不贵呢？想提高战力、赚武力费的人比比皆是，这钱，不赚白不赚。
而且，除了贵，还有一个很恐怖的、版权方面的问题——不能试用。
是的，不同的技术，和不同人的适应性是千差万别的——就以黑羽为例，因为煞蝠变身后爪子的问题，他肯定不适合那些只用拳的拳法，也即是说，他万不可买“纯正拳击”——他更适合一些携带“抓握”等动作的综合性拳法，这是明眼人就看得出来的、很简单的问题……
但谁知道一本拳法里，“拳”和“抓握”的占比呢？
“都有”，各占一半是都有，九十九个拳法加一个抓握也是都有——那么要怎么区分呢？
在为了把这些技术卖出去而无所不用其极的环境下，有多少教材愿意在封面就说得那么清楚呢？
是的，不实际观摩研究，不实际练习——谁也说不清楚一套技术究竟适不适合自己。
有不少急于求成的强者便是如此，急匆匆买了教材，却发现总体风格和自己差别太大难以练习，甚至，发现自己连练习基础都不符合——很绝望对吧？走了很大的弯路对吧？浪费了很多很多钱对吧？
虽然，积累了一定的经验后，这些错往往就不至于再犯了——但经验，难道不就是新手期的失败积累起来的吗？
新手又何其多？可愿意帮新手的人又有多少？
而这，就是为什么黑羽即便明知自己在徒手格斗方面有缺陷，他却又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没去大幅度改善的原因。
那时候的他，就和那些负着债的强者们一样，根本没闲钱去走弯路——没钱去大幅度改善！
可现在稍微好一点了。
灵猫事件的四千足以应对一段时间的开销，而那受一天委屈拿到的一千五，足够买本便宜又正规的普通拳法了。
所以瞥心魔在这时候提了这一嘴。
她也没办法天天看着黑羽，有些练习还是黑羽自己做才行。
黑羽当然是接受了这个建议的。
于是乎，晚饭结束，互相告别了之后，黑羽直接去了书店。
虽然，他确实懵懵懂懂，一眼看过去，愣是没分清楚教材封面上那些字组合起来都有些啥区别……
他只好随便抽了本“锐绿”，一千二，说着是d-级别的拳法，说着是拳击擒拿均衡，说的是练习方便……
他已经做好……这根本就是要踩一次坑的心理准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