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不错。”
仇万森点了点头：“这次冥师高考第一名的奖品很特殊，对咱们仇家意义重大，不能失手。”
仇万鑫迟疑了一下，开口道：“但有个小意外，有个叫沈青冥的小子没死。”
“沈青冥？”
仇万鑫的眼睛藏在镜片后面，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片刻后，他慢吞吞开口道：“这名字有点耳熟，他的母亲，是不是叫风玛？”
“查过，他母亲确实是叫风玛，多年前死在一次鬼神事件中。”
仇万鑫摸着下巴道：“这小子有点怪，他理论课成绩不错，我提前让他的小女朋友给他下毒，本来已经死了，但又死而复生……”
“风玛的儿子，怎么会是凡物。”
仇万森微笑道，一点也不惊讶。
“大哥，你认识风玛……”
“是个故人。”
“那沈青冥……”
仇万鑫试探地问道。
“沈青冥？”
仇万森喝了杯茶，把茶盏放在茶台上：“沈青冥必须杀，三天之内，我要见到他的尸体！”
“好的大哥，今晚就动手！”
仇万鑫低声说道。
……
就在仇家将罪恶进行到底时，沈青冥已经快到家了。
他坐在出租车里。
白狐幼崽趴在他的头顶，好奇的看着外面灯红酒绿的城市。
它脑袋圆滚滚，肚子圆滚滚，四肢也是圆滚滚的，只有两只尖耳朵，和九条长尾。
“该给你取个名字。”
沈青冥看着车玻璃上，白狐的倒影，喃喃自语道：“九条尾巴两只耳朵，不如就叫你十一吧。”
白狐跳到沈青冥怀里，用温润的舌头舔他的手心。
“白玉瓠把你留给我，是什么意思呢？”沈青冥喃喃自语道。
他一直有些不解。
白玉瓠的出现很突然。
他不太相信是个巧合，但又对这女人一无所知。
夜晚的出租车行驶很快。
沈青冥望着窗外的夜色。
但渐渐地……
他眼睛逐渐瞪大，身体也开始坐直，因为他看见，在不远处的一片人工林中，有一团白色雾气，正在缓慢地向前移动。
在雾气中。
隐约有灯光闪烁，偶尔还能看见影影绰绰的建筑。
沈青冥心头大喜。
竟然是这个东西。
“师傅，停车！”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这地方不样停车！”
沈青冥掏出两百冥钞。
嘎吱！
汽车轮胎抱死，瞬间停止。
沈青冥将十一放在头顶，推开车门，迅速向远处的雾气跑去。
《百鬼夜行录》中，除了记载鬼神之外，还记载了很多关于鬼神的奇闻异事。
其中就有这样一条记载。
……
传闻卤煮市有一醉鬼，夜晚步行回家，走至荒郊野外，忽见集市，热闹非凡，肆中面食蒸腾，肉汤正滚。
醉鬼喝多了酒，腹中正饥肠辘辘，遂入集市就餐，随后付钱而出。
等酒醒以后才反应过来。
荒郊野外哪有什么集市，顿觉胸口憋闷，俯身呕吐，吐出之物尽是蟾蜍蚯蚓。
……
这个醉鬼所遇到的，名为鬼市。
鬼市飘忽不定，能否遇见全凭运气，里面人鬼掺杂，有大量店铺，有许多珍贵商品，但也存在大量禁忌，一旦触犯，那么下场会很惨。
沈青冥很快来到鬼市附近。
他迈步走进雾气。
最初阻力很强，但走了二十余步，身体突然一轻，视野豁然开朗。
他眼前出现了一座集市。
集市只有一条主街，街道的尽头和集市的周围，是深邃的黑暗。
沈青冥回头看去。
身后是一座高耸的牌楼，牌匾上书两个大字：鬼市。
牌匾旁的石碑上，写了一首诗。
冥冥地狱空，幽幽人间鬼。
人知鬼恐怖，鬼晓人心匪。
沈青冥觉得有趣。
不愧是鬼市，竟然还会给鬼神洗白……鬼恐怖……人心匪，岂不是说人比鬼神还坏。
沈青冥朝鬼市里走去。
放眼望去。
星星点点的灯火，映衬在深邃的黑暗之中，倒有几分说不出的意境。
近处的店铺有的是现代建筑，闪烁着霓虹灯，播放着轻音乐。
有的店铺却是古旧的楼阁，老板甚至穿着粗布麻衣，店里点着许多蜡烛。
看起来古怪而扭曲。
仿佛这里是一个时间漩涡，将未来和过去揉杂到了一起。
混乱而热闹。
街道上行人很多。
有的人满脸好奇，神色紧张，这些很明显是误入其中的人类。
而有些“人”，则看不清长相，或是戴着兜帽，或是低垂头颅，浑身散发着阴气，这些便是鬼市中的鬼神。
“客官，吃碗面吧！”
不远处的古代建筑中，披着围裙的店小二热情地招呼着客人。
从门口那口翻腾的大铁锅上，可以看出这是家面馆。
沈青冥咂了咂嘴。
晚上喝了一肚子酒，现在还真有些饿了，正好吃碗热汤面暖暖胃。
而且鬼市中的食物，如果吃得对，那可是好东西。
他信步走向面馆。
“铁子，让我过去……”
身后传来一个急匆匆的声音。
沈青冥回头一看，只见说话的是个小伙，身边还依偎着一个女孩。
小伙年纪不大。
胳膊上纹了乱七八糟一副图，留了个锅盖头，瘦得像猴似的。
女孩画着粗眉毛，厚眼线，身上的布料都没有正常人内裤多。
“卧槽……今晚儿上真喝多了，摇头摇得我脑袋疼。”
小伙揉了揉脑门，很自来熟道：“铁子，你知道这是啥地方吗，我搁夜场刚出来，以前没见过这个市场啊……”
沈青冥摇了摇头。
“算了，不管了，要他妈饿死了，先吃碗面条再说。”
说罢。
这俩人掏出手机，走进面馆开始凑钱。
沈青冥也信步而入。
面馆不大，只有十多张桌子，还有几个屏风隔断的小包间。
门口摆了个凉菜柜，放了很多现成的凉拌菜。
沈青冥选了个包间。
刚坐定。
一个披着毛巾的店小二凑上前来，将一张宣纸菜单递了过来。
“客官您掌眼，小店各类面食一应俱全，看您想吃点什么？”
沈青冥拿起菜单。
这菜单分为两面。
汤面拌面、熏鱼卤肉，只有些简单食物，正反面都一样。但正面白底黑字，反面红底白字。
沈青冥在《百鬼夜行录》上看过，这种菜单名为鸳鸯谱。
正面给人吃。
反面给鬼吃。
人若吃了鬼饭，那就留下了鬼神的烙印，再也离不开面馆，只能任人宰割了！
“汤面、酱肉！”
沈青冥把菜单拍在桌上，简单点了几道正面的食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