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某个夜晚,恒星的光线照在卡库三表面反射在星环上,竟散发着淡淡的蓝光。璀璨的星空下,四人正围坐在篝火旁,借用酒精驱赶身体里的寒意。本就身材极佳的古雅,在衣服的束缚下,显得更为傲人,一旁仰头喝酒的泰岭眼神无意间瞥见了这幅美景,一时间竟愣住了,一行液体从嘴角滑落。
“哎哎哎,能不能矜持点,把口水收一收。”
眼尖的桑标瞅见后,立即打趣泰岭道。
闻言泰岭连忙将头扭回来,眼神不自觉的又瞟了几下。只见古雅双眉一皱,回盯了一眼,扭过身体,背对着泰岭。
“我说泰岭,你好歹也是你们族内的少族长,就不能控制控制自己的眼睛?”
泰岭听到桑标还在不依不饶的打趣自己,挥起左侧的双拳做出一副要揍他的意思,桑标连忙起身坐在刍森和古雅中间,一双贱贱的眼睛看向泰岭。
“话说,你都是你们族长钦定的少族长,你不在族内多学习学习如何管理,天天在外面瞎跑什么。”
刍森见气氛有些尴尬,便找了个话题缓解一下气氛。
“哎,别提了,自从让我当这个接班人之后,天天就让一群老头子围着我,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我待了两天实在待不下去了,就偷偷跑出来了。”
泰岭朝嘴里灌了口酒,满脸无奈的摇摇头,
“哪有这大千世界有趣,看不完的风景,数不清的趣事,最关键的是能交到各式各样的朋友,这才是理想中的生活。”
刍森拿起酒壶喝了一口,听着泰岭说的话,点了点头,相比枯燥无味的书面知识,这种游历的经历,确实是有趣多了。想想自己从小到大都是在家长或者社会的框框条条里生活,如果不是这次意外,恐怕这辈子也不会像现在这般自由。
“你就不怕你们族内另外培养一个少族长?”
古雅平时很少饮酒,但是连日的奔波,也让她身心有些疲惫,加上夜晚的寒意,喝点酒缓解一下。
“趁早吧,谁爱当谁当,当年我哥是多么的潇洒,不说整块大陆,五六个州还是走过的,每次从游历回来都会给我带一些稀奇古怪的玩具,那会他可开心了,可自从他担任了大统领,我就没怎么见他笑过。”
泰岭仰头喝了口酒,接着说了句:
“我不想过这种生活,太压抑了。对了,标兄,怎么都没见你说过自己的事情啊。”
一旁听着泰岭话陷入沉思的桑标被问声突然打断,立即将沉重的脸色恢复如初,笑着说:
“哎,我一个跑商的小人物,哪有你们大人物那么多有趣的人生阅历,我就是想天天睁开眼就有食物吃,哪还谈什么自由,那都是奢侈品。”
刍森眼睛瞥了一下正在说话的桑标,他总觉得桑标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其实不止刍森那么想,其余二人也有同样的感觉。
关于他听到的遗址消息,肯定还有什么没告诉他们,不然按照他说的他去捡金子,还不足以让他冒着什么危险也要返回古拉城散布消息。
“哎,什么大人物小人物的,来来来,标兄,喝酒,在座的都是朋友。”
泰岭将手里的酒壶朝桑标举了举,随即二人便一起喝了一口。刍森和古雅似乎明白了泰岭的意图,并没有劝阻。往日因为要赶路的原因,一般不会由着泰岭这般喝,随后刍森也加入到了这个行列中,二人配合的相当默契,不一会桑标就开始浮现醉意。
“标兄,你们到底和亚哈族之间有什么恩怨,以至于他们在古拉城要对你们族类做出灭族的举动。”
古雅见桑标有些醉意了,便想询问一下两年前发生在青鲁族居住地的事情,不像是刻意来抢地盘,更像是为了灭族,事后古拉城基本上就找不到青鲁族人的踪迹,而亚哈族也是对此事绝口不提。
“哎,要说这恩怨吧,其实也没什么隐瞒的,本就是我们青鲁族自己做事太绝了,十年前”
随后桑标就将十年前发生在河内州的事情缘由讲述给三人听,桑标讲述这件事情时,脸上满是愤怒,那不是对亚哈族的愤怒,而是对族内某些做决定的人感到愤怒。
“原本我也试图阻止族内对奴役亚哈族人的决定,无奈人微言轻,起不了什么作用,从那以后我就脱离了族群,游荡在这片大陆上,随便讨个温饱,对于现在亚哈族人的报复性打击,我也是无能无力。”
“那你这次冒这么大危险回到古拉城,是因为”
古雅还想询问什么时,一旁已经传来了桑标的呼噜声,刍森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桑标,起身将他抱回帐篷内。
三人围着篝火沉默着,都在思考桑标说的事情又或者是思考他为什么冒着生命危险也要返回古拉城。
“要是真如他说的那样,那确实也能解释为什么亚哈族要针对他们。”
古雅用树枝挑了挑火堆里的灰烬,使火苗燃烧更彻底些,想要驱赶深夜的寒意,又或者是她内心的寒意。
“青鲁族也算是自食恶果,几百万的亚哈族被奴役,就为了几块能闪闪发光的石头,真是不可思议。”
泰岭对青鲁族做出这种举动并不是很了解,他或许不明白的是发动战争的出发点,而不是同情青鲁族人的遭遇。
一旁的刍森面无表情的盯着火苗没有说话,这种情况在他见得、听得太多了,所以并没有觉得奇怪,也许青鲁族人发动这场战争不单单是为了几块发光的石头。
“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十年时间,亚哈族人就能完成这么大的转变,而且桑标说这些亚哈族人之前并没有这么强的身体素质和武器,这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一个种族的生存能力提高这么多?”
泰岭疑惑的询问两人,古雅理了理鬓角的头发,摇了摇头:
“不知道。”
随即眼神一亮说:
“未必是那棵树?圣族?”
“我觉的不是。”
刍森将烤的炽热的脚从火堆旁移了移,接着说:
“我接触过那棵树。”
二人齐刷刷的将眼神看向他,脸上布满了疑问和惊讶。刍森看着二人看向自己的表情,身体往后一缩,
“我真接触过,我刚醒来时,被风吹到了墨州,刚好那棵树也在那里。”
刍森见二人不信,便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但是未透露猴脸族人迁徙的去处,只是说自己曾帮忙引开豚力族人的军队,后面发生什么就不知道了。
二人仔细看着刍森的表情,没发现有什么说谎的迹象,这才打消了他说谎的念头。
“那要是按照你这么说的话,大平原里出现了一种比圣族还厉害的族类?能将他都赶了出来,那会是什么样的存在?”
古雅脑袋上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不知道,我当时问过那棵树,他不肯告诉我。”
刍森摇了摇头,伸手在小腿上扫了扫,将被火堆传过来的温度遮挡了下,不经意抬头却发现坐在对面的泰岭正盯着他,眼睛里散发着炽热的眼神。
“刍兄,我真是羡慕你啊,这等奇异事件你都能遇见,你真是太幸运了。”
泰岭将眼神望向天空,顿了顿,
“看来这大平原我真是要去走一趟,说不定能遇见那个生物,想想都激动。”
其余二人对泰岭产生的想法感到很是无语,这探索精神也太旺盛了吧。
“那土森遗址的地图也是他给你的?”
古雅想起了刍森曾那出过的地图,联想到这种可能,刍森点了点头,
“话说,你又是为啥死活也要跟着我们去找遗址,我是为了找回家的路,大块头是拥有强烈的探索精神,桑标嘛,暂且认为他是为了找金子,那你呢,总不至于你也有强烈的探索欲?”
刍森才想起古雅一直没说自己为什么一定要跟着去的原因。古雅闻言,用手抹了抹被火烤的发烫的脸颊,白里透红的脸颊又让泰岭看呆了。
“我们族内最近不是很和谐,我奶奶年纪很大了,已经没有太多的精力去管理族内的事。如果我能找到这个遗址,并像古拉城一样建立起居住地,那对于我们这一支而言,将会得到更多的话语权,如果找不到”
古雅没有继续说下去,其余二人也是明白了什么意思。刍森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还能见到母系社会,难怪古晨会说她是领导。
泰岭则是在思考,自己如果要和古雅联姻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二人之间必须有一人要放弃族长的位置,而古雅明显是不会放弃的,瞬间愁的他眉头皱的紧紧不能松开,不行直接抢过来好了,想到这里他偷偷瞥了瞥古雅。
之后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一会,见已经快深夜了,毫无睡意的刍森便提出自己守夜,让其余二人回帐篷休息,二人也没有推辞。而早就躺在帐篷里的桑标睁着一双眼睛,不知道在思考什么。